正德二年四月初九,巳时正,翰林院值房内,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下一道道明亮却不刺眼的光线,将室内照得通亮。杨廷和正对着案头的算盘模型,面色凝重得如同窗外阴沉欲雨的天色。这算盘模型构造颇为奇特,算珠分作上下两档,上档的三颗珠子分别代表着铅毒浓度、风向以及匠人暴露时长,下档的五颗珠子则对应着防护等级、通风频率、药剂剂量,正是昨日李时中在此处演示的 “铅毒三因五果法”。
“此乃《九章算术》‘衰分术’的活用?”杨廷和一边喃喃自语,一边伸出指尖轻轻拨弄着算珠。在不经意间,他的余光瞥见朱厚照袖中隐隐露出的书卷一角。那分明是《全球通史》特有的皮革封面,却刻意用《永乐大典》的函套遮掩着,仿佛是一个隐藏在深处的秘密。
“首辅博学。”朱厚照神色平静,看似若无其事地将书往袖中又藏了藏,而后从容说道,“汉赵过代田法能算出垄距,为何就不能用来测算毒雾?”说着,他大步走到墙边,指着墙上悬挂的《顺天府舆图》。只见那舆图上,铅矿的位置被一个个醒目的红点标记着,民居则用蓝点表示,两者之间用虚线蜿蜒连接,仿佛一条条无形的纽带,将危险与百姓的生活紧密相连。“李院判经过仔细测算得出,铅矿十里范围内的居民,咳喘率比其他地方高出了五成。”朱厚照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仿佛重锤,敲打着在场众人的心。
杨廷和闻言,不禁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忧虑:“陛下是说,需将矿场迁离民居?”他深知,矿场的迁移牵扯众多,绝非易事。
“非迁也,是预防。”朱厚照轻轻摇头,随后展开王巧儿精心绘制的 “防铅隔离带” 图纸。图纸以铅矿为中心,依次规划出松林带、苜蓿田以及护城河。“这松林带可吸附铅尘,苜蓿田能固定土壤中的铅,而护城河则形成水幕阻隔铅尘扩散。此乃《泛胜之书》‘种苜蓿肥田’与《考工记》‘匠人营国’之巧妙结合。经太医院实测,如此布局可使铅尘浓度降低六成。”朱厚照一边详细解说,一边用手指沿着图纸上的各个区域比划着,眼神中透着自信与坚定。
杨廷和凑近仔细查看图纸,只见左上角附着一份《太医院铅尘吸附报告》,上面的数据详实精确,每一个数字都凝聚着太医们的心血与努力。
朱厚照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他指向窗外,只见锦衣卫们正忙碌地种植着松树,那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仿佛是在为这片土地注入新的希望。“匠作监已测算过,每亩松林每年可吸附铅尘三斤,苜蓿根系的固铅率能达到四成。”
杨廷和沉默了片刻,像是在心中权衡着各种利弊。忽然,他抬起头,目光坚定地说道:“山西布政使奏请将矿税提高三成,臣以为可借机推行‘以工代赈’,用矿税银购置防护面具。”
朱厚照眼中顿时一亮,脸上露出赞许的神色:“正合朕意。”他伸手将《明会典》中 “矿税则例” 的那一页折了个角,仿佛是在为这个决策画上一个重要的标记。“面具费用从矿税中支取,匠人可凭积分兑换。务必让匠人知晓,此乃朝廷体恤匠人之实政。” 此时,翰林院值房内的气氛仿佛也因为这个决定而变得轻松了一些,阳光似乎也更加明亮了,洒在君臣二人身上,为这场关乎民生与国家发展的讨论,勾勒出一幅充满希望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