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长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来回看着裴老和顾卫国,半天说不出话来。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这……这也太戏剧性了!忠良,哦不,现在是卫国了,竟然是您的儿子!首长,恭喜您!终于了了一桩心事。”
裴老笑着点头,眼底却藏着难以掩饰的激动和欣慰:
\"是啊,能找到这孩子,我也有脸去见老伴了。”
他看向顾卫国,目光里满是心疼与愧疚。
顾卫国眼眶泛红,喉头哽咽:
\"爸,我妈她?\"
裴中成上前说:
“大哥,咱妈已经过世很多年了。她生前最大的愿望就是找到你······”
顾卫国听了,心中剧痛,想不到母亲早早过世了,“妈······我还没有见过你······”
想到再也见不到的母亲,顾卫国默默地流下了无声的泪水。
裴老拍拍他的肩膀,“卫国,不要伤心了,你妈知道你还活着一定会很欣慰的,等你好了,爸跟你好好说说你妈的事情。”
顾卫国听了,点点头,“我知道了,爸。”
裴老转身问院长和陈主任:
“小周啊,今天我们来是给卫国做手术,手术室都准备好了吗?”
“首长,已经准备好了,我们正等卫国和顾医生来了,就可以去做手术了。”
“好,那你们准备开始吧。”
裴老说完,就看着顾希桐和顾卫国说:
“爷爷相信桐桐的医术,你们放心进手术室,我们在外面等你们出来。”
“爸,你放心吧!一会儿你们也别干等着,也休息一会儿。”
裴老点头,“爸知道。”
顾希桐说:
“爷爷,放心吧,爸的手术是小手术,我们很快就能出来了。”
裴老拍拍她的肩,点头:
“去吧。”
陈主任站出来说:
“首长,院长,那我就带着顾团长和顾医生去手术了。”
顾希霖和韩御推着萧战野说:
“那我们去看看能不能帮忙。”
几人一起离开,到了手术室门口,正好碰上匆匆赶来的高师长。
“卫国,这是要进手术室了,还好我赶上了。”
顾卫国笑着说:
“师长,你有事就先忙着,你看看我一个小手术,来了这么多人,我都不好意思了。”
高师长拉着顾卫国的胳膊,“哎呀,这有什么,我忙完了过来的,你这个手术咱们医院以前都没有做过,好不容易桐桐能给你做这个手术,这可是咱们医院的首例呢,我可不得来陪着你。
你放宽心,桐桐的医术,完全信得过。
我们在外面等着你。”
顾卫国点头,骄傲地说:
“那是,我闺女可是能接断骨,从阎王手里抢人的人。我闺女给我做手术,我当然放心了。”
陈主任笑着说:
“高师长,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要带顾团长进手术室了。
首长正在院长办公室等着,您可以到那里一块等。”
“好,你们快进去吧!”
顾希桐转身看向萧战野等人,眉眼弯成坚定的弧度:
\"战野、韩大哥、大哥,我和陈主任进去手术,你们在外面安心等。\"萧战野拉住她的手,重重地点头:“好,去吧。”
手术室门打开,消毒水的气味骤然浓烈。
顾希桐目光扫过手术台旁的几位医生,白大褂上的名牌显示着不同科室——脑外科、麻醉科、骨科的骨干都在列。陈主任快步上前,压低声音解释:
\"顾医生,这几位是脑外科的骨干医生和麻醉师,他们听说了这台手术,都主动要求来学习,我们就安排了这几位医生来观摩学习,这手术对我们来说太珍贵了。\"
\"顾医生!\"几位医生几乎同时挺直脊背,声音里带着压抑的兴奋。
顾希桐颔首致意,目光扫过手术器械台,从自己的医药箱里拿出一些手术器材,对陈主任说:
“陈主任,让护士带顾团长去换衣服,咱们做术前准备。”
大家都忙碌起来,很快顾卫国躺在了手术台上,顾希桐和几个医生也换上了手术服。
无影灯全功率亮起,手术室瞬间亮如白昼。
顾希桐将显微镜目镜调整到最佳焦距,手术刀尖悬在顾卫国头皮上方半厘米处:
\"开始,止血钳。\"
陈主任立即递上止血钳,动作默契得如同演练过千百次。
\"注意,这里的脑膜与碎骨粘连。\"
顾希桐的声音在手术室回荡,镊子精准夹住一片指甲盖大小的弹片,\"常规手术会选择整体剥离,但这样会损伤周围神经。\"
她手腕微转,刀尖划开一条细如发丝的切口,\"我们要像拆钟表零件一样,把碎骨片逐一分离。\"
边上响起压抑的抽气声。
麻醉师盯着监护仪,突然低声提醒:
\"血压有波动!\"
顾希桐头也不抬:
\"陈主任,准备200毫升平衡盐溶液。
各位请看,这就是战场创伤的特殊性——弹片携带的异物会引发局部炎症反应。\"
手术进行到最关键的颅内止血环节,她的手突然顿住,显微镜下,一团比发丝还细的血管正在渗血,\"看到这条隐匿血管了吗?
教科书上都不会标注,但它一旦破裂·······\"
刀尖悬在血管上方微微震颤,整个手术室安静得能听见器械碰撞的轻响。
就这样,顾希桐一边手术,一边讲解,观摩的医生们疯狂记录着手术笔记,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
当最后一块弹片被取出时,顾希桐直起腰,气定神闲地说:
“弹片取出,接下来是移位的颅骨复位。”
手术按部就班地进行,直到结束,陈主任和观摩的医生才敢大声呼吸。
他们目睹了整场手术,震惊的同时,对顾希桐做手术的能力佩服地五体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