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山上下来后，陆霁林没着急走。
年初八，民政局上班，领完离婚证后，两人彻底分道扬镳。
年初十，姜夕雾进组。
陆宴辞帮她订好了酒店，大大方方送她过去。
路上，陶叶凑近，“夕雾姐，你跟陆先生在谈恋爱吗？”
姜夕雾没否认。
陶叶似乎有点失望，“我觉得裴影帝更适合你，不过，陆先生也不错，财大气粗，咱们不用担心拍戏的时候会被人欺负。”
姜夕雾推了一下她的额头，语气很是宠溺，“你这小脑袋瓜里都在想些什么啊，快晃一晃，把那些有的没的，都抖出去。”
“我不，”陶叶挽住姜夕雾的胳膊，靠在她的肩膀，“我就要幻想。”
姜夕雾拿她没办法，“好好好，随你。”
陶叶喜笑颜开，“夕雾姐，你最好了。”
俩人闹了一会儿。
陆宴辞偷看了姜夕雾一眼，她眼尾扬着，面上是发自内心的笑。
已经许久不曾见她这样笑过了。
目的地到达。
三人一起上了楼。
陶叶的房间与姜夕雾不在一个楼层，她找借口，没跟着俩人一起上电梯。
酒店是个一室一厅的套间，视野很好，窗帘拉开，正对着一座山。
年后，似乎更冷了一些，姜夕雾关好窗户，转身，跌入了一双黑眸。
她被抵在窗户上。
陆宴辞一手托着她的腰，一手扣住了她的后脑勺。
周遭渐渐升温。
姜夕雾撇开脸，“宴辞哥……”
“宴辞，”她迅速改口，“我还没恢复好，不能做那种事。”
“我知道，”陆宴辞直勾勾盯着她的眼睛，“我不碰你，夕雾，我只想好好看看你。”
几分钟后，陆宴辞俯身含住了她的唇。
浅尝辄止，陆宴辞松开她，“休息一下，一会儿我陪你一起过去。”
姜夕雾抹平衣服上的痕迹，“你今天不忙吗？”
“不忙，”见她眼里似乎闪了一下，陆宴辞伸出手，碰了碰她的眼角，是湿的，“吓到了？”
“有一点，”姜夕雾说完，躺到床上，用被子蒙住了脸，“我再睡会儿，到点叫我。”
陆宴辞拉开被子，只留她一双眼睛在外面，理了理她额间碎发，笑得绵延，“夕雾，别怕我，我不是狼豺虎豹，我不吃人。”
姜夕雾点点头，闭上眼睛，没再看他。
十点。
陆宴辞听到了敲门声。
门打开。
陶叶敲门的动作停滞了几秒，“陆先生，麻烦你叫一下夕雾姐，可以过去了。”
陆宴辞一回头，姜夕雾已经穿戴整齐，她将头发别到耳后，优雅一笑，“我好了。”
惊叹于她的速度，陶叶忍不住朝她竖起了大拇指。
陆宴辞陪他们一起去到了剧组。
看到来人，方寻走了过去，礼貌性伸出手，“陆总，好久不见。”
陆宴辞回握，“好久不见，方导演似乎憔悴了不少，是不是压力有点大？”
“是有些，”方寻笑了笑，“宫祠受到的关注多，难免的。”
他看向夕雾，“夕雾，裴野他们在里面，你先过去同他们对一对台词，我一会儿过去。”
“好，”姜夕雾犹豫了一下，“导演，人都齐了？”
“齐了。”方寻回。
人齐了，意味着顾昭昭也在。
迟早要面对的。
想到这，姜夕雾深吸一口气，绕过方寻，走了进去。
她刚离开，方寻开口道：“陆总怎么想起来给我们剧组投资的？”
陆宴辞淡淡一笑，“为了夕雾，也为了从中盈利一笔。”
“方导演的名声如此响亮，我相信宫祠的收视率不会低。”
“陆总说笑，”方寻放下剧本，“陆总，我陪你参观参观。”
“好。”陆宴辞出声。
姜夕雾走到屋里时，顾昭昭正与慕怀瑾说些什么。
眼角余光瞥见来人，顾昭昭站起身，细细扫量了一眼不远处的女人。
眸光忽地一冷，又瞬间恢复。
顾昭昭主动打招呼，“夕雾，我是昭昭，你比我想象中还要漂亮。”
顾昭昭看向她时，姜夕雾也不着声色打量着对方的眉眼。
不太像。
哪哪儿都不像。
姜夕雾想，可能她们之中，一个像父亲，一个更像母亲。
而顾昭昭方才的表现，让姜夕雾猜想，顾昭昭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姜夕雾微微一笑，“昭昭更好看。”
裴野走近，关切询问，“身体恢复得怎么样？别勉强。”
姜夕雾稍稍仰起头，“放心吧，恢复得很好，这会儿爬山，都不会喘气。”
裴野“嗯”了一声，“那就好，我们先对台词。”
二十分钟后，方寻走进，“怎么样了？”
“挺好，”裴野应声，“什么时候开拍？”
“午饭过后。”方寻说完，冲顾昭昭招了招手。
顾昭昭秀眉轻攒，“导演，什么事？”
方寻开口道：“你父亲一会儿过来，他有话要跟你说，昭昭，你在这等，还是换个地方？”
顾昭昭声音一沉，“就在这吧。”
她瞥了姜夕雾一眼，“醉翁之意不在酒，他想看的人不是我。”
方寻“嗯”了一声，走了出去。
方寻离开后，顾昭昭没了对戏的兴致，坐在椅子上，目光频频落向窗外。
她已经很久没看到自己的母亲了。
不对，那个人不是自己的母亲。
那年，她生病，需要用血，血型化验的结果，她不是周漫初的孩子。
周漫初从那时开始，将重心转移到国外，对她，只剩下了只言片语的关心。
她开始偷偷观察顾淮安，这才知晓父亲同周漫初结婚前，还有另一个恋人。
换子吗？
顾昭昭嘴角的弧度渐渐染上嘲讽。
她没想到真假千金的戏码会在现实中上演。
忍不住感慨，真是好一出狗血大戏。
忍不住又多看了姜夕雾一眼，她与周漫初长得有点像，眉宇间并无半点顾淮安的影子，加上她之前在娱乐圈一直不愠不火，顾淮安这样势力的人，自然关注不到她。
今时不同往日，姜夕雾正式贴上了陆宴辞的标签，水涨船高。
他急匆匆过来，是为了什么，为了告诉自己，假千金是时候让位了么？
姜夕雾看着顾昭昭的神色变化，愈发笃定，她是知道真相的。
方寻说一会儿顾淮安要来，想到这，她的掌心沁出了一层汗珠。
不安的情绪被裴野察觉，裴野上前，问她，“夕雾，怎么了？”
姜夕雾没说。
但很快，裴野就猜到了原因。
那个叫顾淮安的男人，走到姜夕雾面前，旁若无人开口，“姜夕雾是吧？”
“你看着有点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