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刺激越好。”他低着声,也冠冕堂皇,“医生说的不是我说的。”
“就五套衣服,也许没穿完我就好了。”
许轻宜一边不愿意穿,一边又忍不住讽刺他,“那你可真不经刺激。”
沈砚舟已经在床尾找好了位置,一脸好心情,不是他不经刺激,看对谁。
许轻宜换完衣服,沈砚舟眼睛已经直了。
但也没有用,毕竟现在只有烈火,没有干柴,火烧得再旺也没东西烧。
许轻宜现在的手法确实已经很专业,“以后再有问题还能继续帮你。”
沈砚舟哑着声,“咒我点别的。”
许轻宜笑笑。
她在怀疑穿这种衣服对他是不是真的有用的时候,神色稍微愣了愣。
沈砚舟还没察觉:“怎么了?”
她抿了抿唇,没吭声。
然后沈砚舟自己看了看,果然,是有效果的。
一小时后。
许轻宜裹了他的外套回自己房间,衣服她直接穿回去了,再待下去她都得出事。
还好跑得快。
前脚进门,沈砚舟后脚又发了信息:【明早换一套?】
正好借着这次机会,给她送了一整个系列的衣服。
许轻宜这几天的闹钟都没动,每天六点准时过去给沈砚舟按摩完,自己再回来补觉。
而沈砚舟这几天好像很忙,除了早晚按摩,平时都见不着人。
沈老太太突然晕倒入院,连沈聿桥这种工作狂都放下工作去病房陪着,他一个无业游民哪有不去的道理?
病房从门口进去开始就摆满了鲜花和水果,唯独沈砚舟空着手。
沈家山冷着脸瞥了他一眼,“不想来就不来,你奶奶身体已经不舒服了,来了给人添堵?”
老太太听到声音睁开眼,没理沈家山的训斥,倒是笑着,“舟二来了?”
她苍老的手摆了摆,示意沈砚舟坐到床边去。
沈家山只能黑着脸让位置。
沈砚舟到了床边,一手握了老太太,一手从兜里掏了个很小的泡泡机出来,“给!”
病房里那么多花和礼物老太太都没看一眼,总感觉来给她送终的。
也就看到泡泡机,老太太立马就笑了,“正好有太阳,去,冲那边吹!”
沈砚舟拿了泡泡,对着窗户的阳光按下开关,一串泡泡争前恐后的涌出来,在阳光下显得五彩斑斓。
老太太笑得跟个小孩一样,意犹未尽:“没啦?”
沈砚舟也笑,“大的我倒是能买得起,就是怕泡泡把医院给淹了,到时候人家告我,我可没钱赔。”
又哄道:“等出院了给您买个大的!”
老太太是开心了,其他人脸更黑。
反正沈砚舟也不在意,问老太太,“有想吃的没有?给您解个馋。”
老太太年轻的时候常年在云县,习惯了重口,肯定不喜欢医院的营养餐。
老太太抿了抿唇,咽口水,又看了看大儿子和沈家山,怕被骂。
沈砚舟完全不care,用悄悄话的架势,说最大的声音,“您放心,他们不敢骂您,我呢又被骂习惯了,咱想吃什么就吃,心情第一!”
他又不可能给老太太吃什么的黑暗料理。
老太太想了想,倒也不敢说太过分重口的东西,她还想多活两年呢。
于是想了会儿,点了个:“葱油面?”
沈家山看起来不反对,但是说了句:“京市做不出云县味道的葱油面,您想个别的?”
沈砚舟一口应下:“我给您找,这么大个京市,总有云县口味的餐厅。”
他就在病房里打的电话,让朋友们帮忙找找有没有云县面馆。
沈聿桥眉梢轻轻抬起,若有所思了几秒钟。
“偌大一个京市,找云县葱油面再送过来和大海捞针没两样。”
然后转身把腾飞叫进来。
他把手机里的葱油面照片调出来,吩咐腾飞,“找个厨师,照着做一份先试试。”
沈砚舟刚打完电话,转头瞥了一眼沈聿桥手机屏幕上的照片。
过年那阵,他去云县呆了大半月,看沈聿桥手机里的照片,确实和他那会儿在云县吃的面和米线挺像。
下午到了饭店,十来份葱油面一起被送到了医院病房。
有沈砚舟的狐朋狗友推荐后点的面,也有沈聿桥找厨师比对照片做出来的面。
老太太开心得两眼亮晶晶,但是尝了两份,都不尽如意,不愿意吃了。
“你们一人一份或者两份的吃了吧,别浪费。”
沈砚舟尝了尝,确实和云县的没法比。
沈聿桥吃得斯文,确实和许轻宜的味道没法比。
也不是说不好吃,就是不一样,没那个味儿。
倒也勉强吃完了。
剩下的,腾飞硬着头皮一人干了三碗,然后拎着一大包垃圾下楼消食儿。
大儿子身体不太好,也回去了,病房里只剩沈家山一家父子三人了。
老太太看了看沈砚舟,“沈妖妖的事,我都听说了。”
“那孩子从小打福利院领养到老大家,命也苦,这些年也听话,唯独这几年叛逆了些,但好歹真心实意的喜欢你,你不要对人家太绝情,差不多的时间就接回来?”
沈砚舟先是蹙了眉,看了看旁边事不关己的沈聿桥。
所以,沈聿桥把沈妖妖送到印度,罪名安到他身上了是吗?
都知道沈妖妖喜欢他,也都知道他不喜欢沈妖妖,所以不堪其扰把沈妖妖扔到印度去了。
沈砚舟嘴角扯了一下,老太太发话,只好点点头,“行。”
老太太看了看沈家山和沈聿桥,“你们俩工作都忙,先回去吧,舟二陪我就行!”
等病房里安安静静的,老太太冲沈砚舟招招手。
沈砚舟挑着眉,“干嘛,您要偷偷给我什么传家宝吗?”
老太太瞪他一眼。
“我哪有传家宝给你,有也是给孙媳妇的,你最好赶紧找一个!”
沈砚舟:“就您孙儿我这样的,全身上下只剩一张脸,谁看得上?”
老太太不赞同,“脸才吃香呢,你爷爷那会儿也就一张脸,还不是把我弄得五迷三道?”
沈氏最初可是老太太一手撑起来的。
老太太握他的手,拍了拍,“你爸和你哥也不是打心眼里真的恨你,他们只是觉得湘茵为了救你才走的,对湘茵的爱一下子无以存放,用了错误的方式表达对妻子、对母亲的感情。”
沈砚舟坐在床边,回握老太太的手,看起来很无所谓。
“我知道,所以这些年不是什么都没争么。”
老太太心疼他,“你放心,等我百年,怎么也给你留些东西。”
大家族的稳定,总有人是处在牺牲位置上的。
沈砚舟勾唇,“那不用,您别又给我拉仇恨,我现在不缺吃喝,还挺舒服的。”
老太太瞪他一眼,“你现在是每个月有固定零花钱,等我走了,万一他们欺负你,把你零花钱停了怎么办?”
行吧,沈砚舟不争了。
“今晚上我陪您。”他说着往门口走,“给店里员工打个电话嘱咐点事。”
实际上他给许轻宜打过去的。
许轻宜看时间,都已经过了晚饭的点儿,所以她嘴边吃了点儿。
“回来了?”她接通后顺口问了句。
沈砚舟靠在走廊,猛一听这一句话,就有一种想回海滨的冲动。
“还没。”他低着声,“今晚不过去了,明早七点估计能到。”
然后听到她在那边“啧”了一声,“今早才稍微硬的好看点,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明早可能蔫了哦。”
沈砚舟嘴角在不自觉的往上弯。
“那你要不要明早挑最狠的那套试试?”略低着头,嘴角勾着弧度,声音越发低了。
“想得美!”许轻宜哼了一声。
“今天去复查了么?”沈砚舟问她。
许轻宜弱弱的“嗯”了一声。
本来不想跟他说的,因为他一旦知道她的炎症都好了,肯定忍不住要使坏。
不过,他给的那个药膏是真的很管用,连护士都拍了照片,给了她朋友。
护士的朋友是专业的国外代购,说这东西挺贵的。
许轻宜想了想,问沈砚舟,“你怎么知道这东西的?护士说是进口的,是不是很难买?”
“你只管用就行了,男朋友供得起。”沈砚舟悠悠然道。
许轻宜愣了一下。
然后脸上立刻就烧起来,“你说什么呢!”
沈砚舟只是笑,“那我先挂了?”
临挂断又补充了一句:“早点睡别总熬夜,保证好状态,怕你明天扛不住。”
许轻宜嗔了句“滚”先给他挂了电话。
跟他已经熟得不能再熟了,脸上竟然还是烧乎乎的。
不过,许轻宜晚上确实才十点半就准备洗漱上床睡觉了。
最近的设计品很顺利,时夫人对试用品满意,柯总那边已经走完了正规生产的流程,正品估计马上能寄到时夫人手里。
她手头这个双人设计也很快,这个如果成熟的话,下一个给艺人宋歌的会更顺利。
四个订制品,足够她打入时夫人的朋友圈,用来扩大客户群。
一觉睡得舒舒服服,早上六点半许轻宜起床,用半小时稍微收拾了一下自己,正在纠结挑哪套衣服。
不太想让沈砚舟这么轻易如愿,但是她又挺想试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