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贵妃的葬礼上,永璜和福晋披麻戴孝的跪在高贵妃的棺椁前哭到哽咽。
尤其是永璜,高贵妃到底养了他很多年,高贵妃去世的前一天晚上,永璜做了噩梦,梦见他亲额娘哭着让他赶紧进宫,第二天永璜因为各种事情没能早进宫,等再进宫到了咸福宫门口的时候,看见的就是高贵妃穿着一身红衣倒在雪地里的场面。
永璜抱着高贵妃,感受到高贵妃和他亲额娘一样逐渐冰凉僵硬,差点当场崩溃,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克母。
皇后的意思是,高贵妃的丧仪按照皇贵妃的礼制大办,高贵妃尾七之前,宫里禁止浓妆艳抹,禁止出现各种红色。
所以最近一段时间,宫里上到皇后下到答应,穿的都是几乎没什么绣花的衣服,颜色是都是什么鹅黄,天蓝,早绿,个别跟高贵妃表面上关系好的嫔妃,更是连续穿了三天的素白衣服,表示哀悼,宫女们更是都穿了丧服,头上簪两朵素色小花。
弘历给高贵妃定的谥号是慧贤,但凡有一点学问的都知道,贤字基本上都是用在皇后的谥号上,弘历特意用这个字给了高贵妃,说明了弘历对高贵妃的感情不低于皇后,又或者弘历回忆起曾经或许有畅想过如果高贵妃是他的正妻......
只是如今人死如灯灭,弘历就算再后悔,也难以再弥补了。
“臣妾见过皇上。”翊坤宫里,青樱面对赶过来的弘历行礼问安。
“起来吧。”弘历疲惫的自己找了一个位置坐下,“这是今年入冬后的第一场雪,曦月曾告诉朕,她最喜欢下雪了,没想到她却在这样的大雪中离世......”
这两天弘历见的全是潜邸出来的嫔妃,尤其是跟高贵妃同住过的,弘历总是会跟她们聊许久,明眼人都知道弘历这是在怀念高贵妃了,其他人最差的也是劝弘历不要哀伤,要保重身体。
唯独青樱听到这话的时候开始撇嘴,青樱还没有蠢到连弘历这点心思都听不出来,但是青樱最想要的就是弘历独一无二的爱,也想要特立独行,不想泯然众人,那样的话有什么意思的,所以青樱开口就是王炸,“慧贤皇贵妃已经去了,皇上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李玉都傻眼了,跟进忠面面相觑,不知道青樱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弘历诧异的抬头看青樱,却看到了站在自己面前的青樱手腕上的掐丝金手镯,“朕想起,这是当年皇后赏的,你和曦月一人一个...如今物是人非,这镯子款式也陈旧了,拿去扔了吧。”
弘历一副哀伤的样子,不由分说就把青樱手里的镯子摘下扔给了李玉,表面上是一副太过于思念高贵妃的样子,其实弘历就是觉得现在的青樱不配和高贵妃用一样的东西。
而且就像之前被弘历扔香炉里的护甲一样,看不惯的东西直接扔掉就是,再扔了青樱几副丑到仿佛挂满藤壶的船底一样的护甲之后,本来就视金钱如粪土,连份例银子都是内务府送来直接塞,平时过的紧巴巴的青樱终于没有那么多钱打造那些丑护甲了,只能换了一副素净小巧的银质护甲,虽然造型还是丑,但是比直接的好多了。
“朕明天会让内务府挑一对玉镯子补偿给你的。”毕竟是嫔妃,弄的太寒酸也不是样子,所以弘历也是愿意给青樱一点好东西撑场面的,“朕已经打算让慧贤皇贵妃进裕陵,放在离朕很近的地方,就当她是先去等着了。”
青樱自从回来之后更是破防了一遍又一遍,虽然大家从来没有当众议论过,但是高位嫔妃都知道,皇帝的陵墓是从皇帝登基就开始建的,弘历的裕陵主要墓室和工程都修建完毕,而主墓室里,除了放弘历棺椁的地方,还预先留下了六个位置,完全就是跟弘历生同衾死同穴的位置,而皇后是一定会被放进去的,而大阿哥永璜的生母哲敏贵妃已经被放进去了,如今高贵妃也被放了进去,那还只有三个位置了。
“皇上,臣妾若哪日离世,是否也会被放进去。”青樱最想要的就是独一无二的爱,她甚至都幻想过死后可以跟弘历睡在一个棺材里面,把那些情敌羡慕死,而且青樱也一直觉得自己姑母生前最大的愿望就是和先帝生同衾死同穴,所以自己一定替为姑母完成这个愿望。
但是青樱根本不能理解,宜修要的哪是爱情啊,是可以跟大胖橘埋一起的权利。
“活的好好的,说这些丧气话做什么。”弘历来的时候酝酿的悲伤都情绪都被绞的一团乱,揉了揉太阳穴,随口应付了青樱几句就离开了。
慈宁宫。
太后和福伽聊着高贵妃去世的事情,提起因为弘历大办高贵妃丧仪,高斌对弘历感恩戴德的事情,太后就气的牙痒痒。
当初满蒙联姻,要不是高斌带头极力推荐,搞得原本还可以转圜的事态彻底被定死,胧月只能被迫远嫁草原,嫁给了当初刁难过太后,差点让太后翻不了身的摩格,更何况按照年龄来算,那老东西当胧月爷爷都绰绰有余了。
敬贵太妃伤心不已,日夜悲痛牵挂,甚至不愿意见太后,没几年就撒手人寰了。
所以在得知高贵妃被弘历派齐汝下药,故意让高贵妃生不了孩子,甚至让高贵妃病的越来越重的时候,太后并没有选择救她,甚至连个提醒都没有,就冷眼看着高贵妃病入膏肓。
“太后娘娘也别想太多,但是就算您告诉了慧贤皇贵妃又能怎么样呢?当初您好声好气的求慧贤皇贵妃向高斌说说好话,只要不嫁给摩格,怎么样都好,慧贤皇贵妃不还是选择了沉默?”福伽劝着太后。
太后不是坏人,当了太后这些年,也逐渐把权利全都给了皇后,只想跟老朋友带着孩子们安稳养老,但她睚眦必报的性格只是被隐藏了,又不是没有了,骨肉分离也就算了,一想到自己的亏欠那么多的宝贝女儿居然被嫁去了那种地方,太后都恨不得冲到前朝,跟高斌大吵一架。
“哀家不是什么菩萨心肠的人,就算为了大清不让高斌家破人亡流落街头,也不能让他太好过了。”太后看着外面的雪景,眼神里满是对女儿的思念和对高斌的愤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