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在意陈显什么态度,放下茶就走。
最后,只剩一杯菊花茶,她送到楚阳北面前,“我觉得,哥哥现在需要这个,降火!”
楚阳北目光凌厉。
空气瞬间冷了。
大伙看看陈显,又看看楚阳北,鸦雀无声,都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怕战火会烧到自己身上。
“会议继续!”楚阳北压着脾气道。
楚朝歌刚拉开会议室的门,被楚阳北喊住,“留下,站着,听使唤。”
楚朝歌只好又折回来,找个角落站着。
“刚刚讨论到哪里了?”楚阳北扫了一眼会议室。
正偷偷享受着饮品的年轻同事,赶忙停下动作。
“讲到如何与时俱进,融合创新技术,个性化治疗,走高端市场,突破萧氏集团在低端产品对我们的围堵。”
楚朝歌听着,心中默默嗤笑,这些人,口号倒喊得响,都是些理论,貌似没什么实际内容。
“好,继续!”
楚阳北下命令继续,却没有人继续说话。
刚刚他们已经讨论了一番。
如楚朝歌所想,口号喊得响,却没有什么行之有效的好方法。
“朝朝,说说你的看法!”
楚朝歌忽然被楚阳北点名,忙装傻摆手,“我就是进来端茶倒水的,能有什么想法。想要突破,应该问晚晚,她才是楚氏针灸术的继承人。”
楚晚晚被点名,放在膝盖上的手,紧紧攥着。
她当然知道,楚朝歌在讽刺她,冒名顶替了曾经属于楚朝歌的研究成果,所以楚氏的人都只知楚晚晚,不识楚朝歌。
但是她也只能默默受着,因为实力不允许她叫嚣。
她已做了一晚上的功课,提出的方案都被否了。
“休会半小时,你们都出去,楚朝歌留下。”楚阳北冷着脸,对技术部的人道。
技术部人员面面相觑,纷纷起身离开。
待人都走了,楚阳北盯着楚朝歌,目光晦暗不明,“过来!”
楚阳北压抑的怒气仿佛随时要失控,“过来!不要让我再说第二遍。”
楚朝歌低着头,挪了过去!
楚阳北猛然起身,拉住楚朝歌的胳膊,将她扯到自己面前,迫使楚朝歌与他对视。
“说!为什么今天处处与我作对?”
楚朝歌眼神湿润,似乎随时能掉下泪来,“我说了,今天迟到不是我的错,可大哥你是怎么做的?”
“我不是为你求情了吗?是你自己上赶着受罚!”
“我生气的不是我要受罚,而是你不追究事情的真相,偏帮晚晚。”
楚阳北深吸了一口气,“那你觉得,我应该在正式的公司会议上,追求你们那微不足道的真相,然后让外人看我们兄妹的笑话?”
“对啊,在你眼里,我的事,都是微不足道的,要冷处理!觉得我只是受些委屈罢了。衡量利益得失之时,你总是自动选择,牺牲我的利益。”
“楚阳南和楚晚晚,就是抓住了你这样的心态,才敢这样欺辱我!”
楚朝歌目光委屈又倔强,紧紧地锁住楚阳北的目光。
“楚阳南虽然不如你有能力,但是他会毫不犹豫地做楚晚晚的后盾,无论什么时候都会护着她。”
这是楚朝歌在精神病院里两年,最想对楚阳北说的话。
“我不奢求,你会像楚阳南对楚晚晚那样对我,但是,最起码,在他们欺辱我的时候,你不会是帮凶!”
这些话憋太久了,久到楚朝歌已经自动放下了,不再祈求会得到楚阳北的回应了。
今日,一激动,楚朝歌什么都说了,泪水控制不住,涌出。
她以为,这只是为自己今日的反常,找的借口,这一番话不会走心,却没想到,自己依旧会难过。
二人对视良久,楚阳北松开了楚朝歌,目光里的怒意有所消散。
“所以,你今天所做的一切,只是为发泄自己的不满?”
楚朝歌偏过头去,不再看楚阳北,只给对方留下一个倔强的侧脸。
楚阳北软了语气,“今日的事,是我考虑不周!你想要怎么罚你二哥和晚晚,我都没意见,只要你消气。”
楚朝歌明知道,楚阳北是因为对她有所求,才服软,但是为了不暴露自己并非失忆这件事,她只能选择“原谅”。
既然无法置身事外,那就换楚晚晚和楚阳南一次受罚,离间三人关系,也算有所收获。
“那哥哥,打算怎么罚楚晚晚和楚阳南?”
“你想怎么罚?”
楚朝歌心中冷笑,又反问她。
楚阳北以为,她还是从前那样,感受到被楚阳北偏爱后,便委屈自己,自己哄好自己,对楚阳南和楚晚晚心慈手软,最后都不了了之。
“二哥约狐朋狗友,日日生歌,爷爷泉下有灵,会难过的。”
“你有什么想法?”楚阳北语气缓慢,听不出情绪,看似不经意,却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楚朝歌。
“那就罚二哥陪着晚晚,上三个月的班!朝九晚五,不得随意请假。”
楚阳北勾唇,温柔道:“好!那晚晚呢,怎么罚?”
“今日迟到,是因为晚晚出门迟,造成的,我要的不多,起码要她陪着我一起受罚。这样,不过分吧?”
楚阳北的唇,扬得更高了,“很公平!”
他一直在观察楚朝歌,如今看来,也许是自己多想了,楚朝歌并非他想的那么多心机。
楚朝歌还是和从前一样,心软。
瞧着楚阳北的反应,楚朝歌清楚,楚阳北对她的怀疑,暂时取消了。
看似对楚阳南与楚晚晚的处罚轻,实则,楚朝歌有自己的考量。
那两人一起到公司,楚晚晚还被迫当打杂,那二人如何能忍。
都不用楚朝歌特意搞事,楚阳北管他们二人,就得焦头烂额了,哪里有空管楚朝歌!
半个小时后,会议继续。
“朝朝,把你刚刚对智能针灸仪的构想,与大家说说吧!”
“萧氏的是按摩椅,我们的是针灸仪。他们走低价路线,消费者能享受到的是缓解劳累,得到暂时的身体舒适,终究治标不治本。而我们应该走医疗方向,标本兼治。”
“笑话,难道我们旧代的智能针灸仪走的就不是医疗路线了?”楚阳南嘲笑道。
楚朝歌白了楚阳南一眼,“你可知,我们这些年,这款智能针灸仪,投诉最多的问题是什么吗?”
楚阳南被问得一愣。
这些年,他挂着一个副总的名头,就只知道花钱了,哪里管过公司的事。
楚阳北瞧着楚阳南那样,面色一沉,摩挲着手指。
他现在也认可了楚朝歌强制楚阳南好好上班的初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