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子,要不你今晚就在这屋睡吧,这大床,我跟你嫂子挤挤,肯定盛得下你。”
“没事,我年轻,火力壮。”
外边零下十八度,不烧炉子真扛不住。
如今各家各户煤球都是数着烧,生怕一个不注意烧多了。
多烧一块,就有可能多冻一天。
煤烧一点少一点,为了最大程度的节省煤炭,不少人全家挤住唯一生火的房间,用棉被封堵门窗缝隙,以此来取暖。
何家也是如此。
没办法,他们家煤炭也不富裕。
这不,为了怕何雨弦晚上睡觉冷,何雨柱极力邀请何雨弦来他们屋挤一挤。
当然,他们家比别人家多少强点,至少能一个人一个被窝。
其实,何雨柱不知道的是,他们家只是表面上不富裕。
正所谓干什么剩什么。
门头沟一行,何雨弦可不是白去的。
挖了一个月的煤,总得有点小收获吧。
在矿上最后一天抢险救人时,为了尽可能的留住遇险同学,何雨弦冒着暴露的风险,收了大把的坍塌物进小世界。
从矿上回来后,又紧张旗鼓的加入到炼钢队伍中,收进小世界的那些烂石头也没顾得上处理。
眼下家里无煤可烧,何雨弦这才想起小世界里如同小山般的废弃物。
这里面固然有不少的矸石,但更多的还是煤块。
一键分敛后,轻松收获半个小山的上等无烟煤。
煤虽然有了,但依旧没办法敞开口烧。
大家都省着细着用,就你家烟筒里库库冒烟,怎么解释?
随大流吧。
何雨弦已经打算好了,继续发扬老传统,有事没得的在装煤的麻袋里添上点煤块。
可劲儿烧吧,有咱在,冻不着。
第二天,天不亮何雨弦就骑着自行车去了干娘家。
在家里落灰许久的自行车,终于是重见天日。
自从那日刘光奇骑着接了一次新娘子后,何雨柱就把自行车锁家里藏起来了。
可不敢骑出来。
阎埠贵就是因为图省力,骑着自行车去炼钢,差点以身殉炉。
炼钢炼的正起劲,群心激起,也知不知道谁起的头,非要把他那辆二手自行车扔炉子里炼了。
最后还是阎埠贵以死相逼,这才堪堪把自行车保下来。
也是从那以后,阎埠贵养成一个习惯,甭管谁借车,先打欠条,亲儿子也不例外。
言归正传。
大冷天的,何雨弦也不想骑自行车招摇。
忒冷。
这不是想着给干娘家送点煤么,总不能扛着麻袋过来吧。
还是熟悉的老地方,何雨弦每个月要来八百遍,闭着眼都能找到。
不出意外,因为天太早,干娘家还没开门,不过可以隐约听到里面呼呼哈嘿的声音。
哐!哐!哐!
“开门呀,你回来啦。”
敲门的同时,一个半人高的大麻袋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何雨弦身边。
并没有等多长时间,大概也就三五秒,紧闭的大门吱呦一声,应声而开。
打里面露出来一个脸上带着些许汗渍,小脸红扑扑的女孩子。
“小弦子!我就知道是你!除了你,也没有人这么说过了。”
“你应该说‘我回来了’。”
“还有,这里是我家,小弦子你应该说‘我来了’。”
看着一脸认真的武凌菲,何雨弦亲昵的揽住少女的肩头,嬉笑着把脸贴了上去。
“哎呀,菲菲,你家不就是我家嘛,别这么见外嘛。”
随后,不顾对方的挣扎,另一只手轻轻勾住麻袋,嘻嘻哈哈的走进院子。
也不知气的还是羞的,肉眼可见的少女的脸颊更加红润。
在其准备发火之际,何雨弦又突然松开手,“哎呀,我忘把自行车推进来了呢。”
何雨弦转身之时,自然而然的也是松开勾着麻袋的手指头。
砰的一声,麻袋应声落地,重重的砸在院里的青石板上。
“喔,什么啊,这是什么呀?”
少女的心情猜不得,上一秒还气呼呼的想打人,下一秒又被地上鼓鼓囊囊的麻袋引起强烈的好奇心。
“呀!是煤!”
“娘你看,是煤呀!”
最后一式打完,梅艳华缓缓收功,面色平静的说道:“我看到了。”
何雨弦把自行车推进院里后,作贼似的扒在门口左右瞧了瞧,然后迅速把大门关上。
这才回身走到院里,毕恭毕敬的打起招呼来。
“干娘早啊。”
梅艳华原本平静的脸上,顿时展现笑容,笑呵呵的嗯了一声。
“小弦,你从哪儿弄来的煤?这可是稀罕物,怎么不留着自己烧?”
“没事,家里还有,这点煤算什么,烧!可劲儿的烧!烧一块扔一块,烧完了我还给您送。”
闻言,梅艳华笑呵呵的伸出细长指头,溺爱的点了点何雨弦的额头“你呀~”
亲昵的一幕,直看得一旁的武凌菲醋意大发。
这是我娘!
许是青春期叛逆,每每见到梅艳华与何雨弦间母子亲昵互动,武凌菲总感觉自己很多余。
不由得便看何雨弦不顺眼,有时候甚至会觉得是何雨弦抢走了自己应有的母爱。
要知道,梅艳华在家里扮演的可是一位严母角色,甚少有笑脸。
尤其是练功的时候,对武凌菲要求十分严格。
相反,母亲每次见到何雨弦,都是笑脸相迎,恨不得把臭弦子揽到怀里好好shèng一 shèng。
高下一比,差距不就来了么。
就比如说现在,刚才练功的时候,母亲对自己连个笑模样都没有。
何雨弦一来,就没看见她脸上的笑容下去过。
在我家,抢我妈,欺人太甚!
“看枪!”
也是被迷了心智,醋意大发下,武凌菲猛的抬腿踩了下靠在墙头的六合枪。
白蜡杆枪杆弯曲,惯性反弹下六合枪原地飞起,刚好落到武凌菲虚握的手心之中
单掌舞花枪,枪杆转动之际,武凌菲上下手交错,一手抓枪杆,一手推枪尾,凌厉的棍头直直向何雨弦后眉心扎去。
这是八级大枪里面的「毒蛇出洞」,讲究的是一个出其不意,一击必杀。
招式可谓是狠辣中的狠辣,出手便是杀招,当真是失了智。
而在边上沉浸在母爱中的何雨弦对此浑然不知,正欲再耍宝一番,突然觉察身后一股寒芒袭来。
嘴角微微上扬,身未动,只是猛然抬起左手,食指与中指呈剪刀状。
呛的一声,快准狠的将棍子夹住。
“菲菲,你来真的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