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跌跌撞撞地冲进楼梯间,身后的脚步声与嘶吼声竟在拐角处戛然而止。
付雷撑着墙壁大口喘气,回头望向漆黑的走廊。
“那群孙子咋不追了?憋什么坏呢?”
祁因扶着宇文舟的轮椅,嗓子因为嘶吼而更加沙哑。“嘎……可能是夜巡护士换班了?这破医院的规矩比老子理发店的价目表还乱!”
尉迟恭雪轻轻拍着崔晏的背,少年还在因为刚才腐烂人的蛆虫而瑟瑟发抖。
“宇文舟,你觉得……”
“他们在控制追击节奏。”
宇文舟的手指在轮椅扶手上快速敲击着,灰眸紧盯着墙上一张剥落的医院分布图。
“刚才的腐烂人和儿童患者更像是在驱赶我们,而不是杀死。你们注意到没有,所有追击都指向楼梯间,而楼梯间唯一的上行通道,通往病案室所在的楼层。”
付雷一愣,“故意放我们走?图啥?拿我们当猴耍?”
“不,是引导。这个副本的规则在玩弄信息差。白天的福利院用温馨伪装掩盖真相,夜晚的医院用恐怖逼迫我们逃亡。但所有的线索都藏在被忽视的角落——病案室,存放着所有‘病人’的过去,包括……609。”
“病案室?”祁因凑过去看了看,“嘎……能有啥线索?难不成是院长的体检报告?”
“副本的核心机制往往与‘疾病’和‘治疗’相关。”
宇文舟推了推不存在的眼镜,开始进行他的“超强推理”。
“我们白天是福利院的义工,晚上是医院的病人。而病案室作为记录所有病人信息的地方,必然隐藏着副本的关键规则或真相。尤其是关于609和院长周公的线索,很可能就藏在里面。”
付雷闻言,立刻来了精神,“那还等什么?走!老子去开路!”
一行人小心翼翼地沿着走廊前进。
病案室的门是厚重的铁门,上面锈迹斑斑,还挂着一把巨大的锁。
付雷二话不说,上前就是一拳,“砰”的一声巨响,锁应声而落。
“搞定!”他得意地拍了拍手。
众人鱼贯而入,病案室里光线昏暗,只有一盏破旧的吊灯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房间里摆满了高大的铁皮柜,上面标着不同的编号。
“分头找,重点找编号609的病例,还有我们自己的。”
众人立刻行动起来。
祁因在一个柜子前停下,打开抽屉,里面整齐地摆放着许多病历。
他随便拿出一份,借着昏暗的灯光看了起来。
“嘎……这是尉迟的?”
尉迟恭雪连忙凑过去,只见病历上写着。
【尉迟恭雪,诊断为‘圣母型人格障碍’,表现为过度同情他人,甚至不惜牺牲自己,存在严重的自我感动倾向。建议:电疗,使其认清现实】
尉迟恭雪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这……这不是真的!我只是想帮助别人……”
崔晏在另一个柜子里找到了自己的病历。
【崔晏,诊断为‘自闭症谱系障碍伴反社会倾向’,表现为沉默寡言,内心充满怨恨,有潜在的暴力倾向。建议:隔离治疗,定期注射镇静剂】
“我没有……我只是不知道怎么和人说话……”
付雷也找到了自己的病历。
【付雷,诊断为‘冲动控制障碍伴智力低下’,表现为易怒好斗,缺乏理性思考能力,四肢发达头脑简单,有返祖迹象。建议:切除前额叶,使其温顺听话】
“放他娘的狗屁!”付雷怒吼一声,将病历狠狠摔在地上,“老子脑子一根筋怎么了?总比那些背后捅刀子的强!”
宇文舟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了自己的病历。
【宇文舟,22岁,诊断为‘妄想型人格障碍’,表现为过度自负,坚信自己拥有超凡的推理能力,实则是对自身无能的补偿。建议:剥夺其思考能力,使其成为听话的傀儡】
宇文舟脸色铁青,捏着病历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发白。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这些病历都扭曲了事实,是医院对我们的污蔑。他们想通过这种方式打击我们的意志。”
“嘎!找到了!609的病历!”
众人立刻围了过去。
祁因手里拿着一份厚厚的病历,封面上用红色的墨水写着“609”三个大字,旁边画着一个扭曲的笑脸。
【609,性别男,年龄不详,诊断为‘反社会人格障碍伴多重人格分裂’,表现为极度残忍,以折磨他人为乐,患有严重的精神疾病。曾犯下多起连环杀人案,手段极其变态。建议:终身监禁,进行无休止的治疗,直至其彻底崩溃】
“原来他是连环杀人犯!和那个院长一样是个变态!”付雷咬牙切齿地说。
尉迟恭雪也点点头,“看来院长就是609没错了,只有他这种疯子才会把医院变成人间地狱。”
崔晏躲在宇文舟身后,瑟瑟发抖,“那……那黎鸢姐姐呢?她被院长抓走了,会不会有危险?”
宇文舟没有说话,他仔细翻看着609的病历,眉头越皱越紧。
病历里详细记录了609的“犯罪事实”和“治疗过程”。
每一页都充满了血腥和暴力的描述,让人不寒而栗。
“等等,”
宇文舟突然停下,指着其中一页。
“你们看这里,记录的时间线有问题。”
众人凑近一看,只见上面写着。
【第365次治疗,609表现出强烈的反抗意识,试图逃离医院。治疗失败,加大电疗剂量】
祁因张大嘴巴,“第365次治疗?这得做了多久的治疗啊?”
“你们有人找到黎鸢的病例了吗?我刚才找了半天也没有看到。”
尉迟恭雪的问题像一块冰投入滚水,瞬间让燥热的空气凝固。
众人这才意识到,从翻找病历时起,谁也没见过标有“黎鸢”名字或对应编号的档案。
铁皮柜从610到615号依次排列,唯独609号的位置单独隔开,而本该属于黎鸢的615号抽屉里,只躺着一份空白的病历纸,边缘用红墨水歪歪扭扭写着“待填充”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