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熠微微眯眼,伸手虚点了赵德玉几下,没有再开口说话。
赵德玉见状便转身出去,宣太医了。
降雪轩。
“主子,您这几日怎么胃口都不太好的样子?”绯烟看了看桌上剩下的饭菜,一脸担心的望向谢初颜。
这几日主子把自己关在寝殿内,什么人都不见,只是不断的在房中写着什么,绯烟见过,但是那些奇怪的符号她完全看不懂。
谢初颜摇了摇头,看向了院中打扫的人,轻声问道:“无事,院中那几人如何了?”
池苑也看向了外边,低声道:“还是每日都往自己主子那边传消息。”
谢初颜皱了皱眉,喃喃道:“是吗?得找机会把那几个人处理了。”
池苑诧异的看向谢初颜,有些疑惑的开了口:“主子为何突然改变了想法?”
为何突然改变了想法?
当然是因为——小花。
小花自从同她相认,就一直没有用过“朕”自称,她不想见他,他更是不会罔顾她的意愿压迫她相见,她当然明白小花是什么意思。
曾经两人在山林中的经历也算是同生死共患难了,那时候她甚至有想法想要把小花带回家,左右不过又多一个她捡到的人。
小花的突然“失踪”,让那时候的她备受打击,那个秘密基地,从那以后她也去的非常少了,只有郢哥,知道她放不下那个地方,一直帮她打理着。
如今知道了李熠便是小花,她断然不能再让他处在危险中,失而复得的人,定要比之前更珍惜。
那些已经制定好的计划也需要变通一下,她住在降雪轩,对于小花来说降雪轩便是特殊的,是小花能放松的地方,这里必须干净,不能让降雪轩成为诱饵。
谢初颜没有多说什么,目光沉沉看着院中的几人,“现如今,降雪轩必须要密不透风。”
绯烟和池苑对视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这样放在明面上会得罪不少人吧?
赵德玉到降雪轩的时候,正巧看见了几个提着包袱满脸不服的宫人从降雪轩走出,那几名宫人见到赵德玉像是看到了救星,直接扑了上去。
“赵总管!求您救救我们吧!”
“赵总管,求求您了!贵人娘娘这是要我们几个人去死啊!”
“赵总管……”
赵德玉一脸懵的看着几个扯着他裤管的宫人,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是降雪轩院中的人。
“你们是怎么回事?”
降雪轩中无小事,既然是降雪轩的宫人,他还是得问上一二。
“颜贵人非说奴婢几人伺候不利,要赶走奴婢们!赵总管,您知道的,要是背上这污名,奴婢几人就毁了!”
赵德玉一听,连忙扯了扯自己的袍子,退了几步同几人拉开了距离。
“可求不了本官这里啊,颜贵人宫中的事情当然是颜贵人说了算。”
“赵总管……”其中一名宫女泪眼婆娑的看着赵德玉,如果不能在降雪轩,她回去后必然没有好果子吃!
就在这时,降雪轩的门从内打开了,翠墨一脸愤慨的看着低头跪在赵德玉脚边的人,伸出手指气愤的指着几人。
“赵总管,这些人自从进了降雪轩总是小错不断,昨日她把皇上赐给贵人的一套瓷器打碎了,居然还想瞒天过海,自己不知道去哪里找了一套给顶上,那可是皇上赏赐的东西!”
说着又指向了内官,“他!前日里差点把贵人的小机灵弄丢了,那可是皇上从谢府给贵人带过来的,不说好好伺候,居然还克扣它的吃食!”
说完内官,又不停歇的指着另外一名宫女,“她,更是过分!是降雪轩的奴才却到处嚼主子的舌根,这样背主的奴才,要是在外边随便放到一户,都是要割舌头的!”
“没有,奴婢们没有…”两名宫女哭着连连摇头。
赵德玉皱了皱鼻子,一脚踢开了抱着他的宫女,冷声道:“来人啊,快把这几个不忠的奴才拉出去,不要碍了贵人的眼。”
随即又一脸笑意的看向翠墨,“翠墨妹妹,我想见见颜贵人,不知能否……”
翠墨抿了抿嘴,微微垂眸,柔声道:“烦请赵总管稍等。”
赵德玉等在门外,目光放在被拉走的几人的身上,有些疑惑怎么感觉颜贵人突然雷厉风行起来?一下子就赶走了三个。
李熠半躺在龙榻上,目光总是不经意间瞥向门口的方向,床边的太医额头却是微微冒着细汗。
他收回把脉的手,沉默片刻,缓缓开口道:“许是近日天气过于炎热,皇上又忧思过重,一会儿老臣开一些清热健脾的汤药。”
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的打量着李熠的神色,见李熠点头,那太医才松了口气,提着医药箱匆匆离开。
走到门口还抬手擦了擦冷汗,今日原本应是院首卢广昆来给皇上诊脉,但是元首昨日吃坏了肚子,今日直接告假了,只能他这个副职硬着头皮顶上,还好皇上今日心情还算不错。
皇上身体康健,但赵总管暗示他多多少少说点不重要的毛病,他难啊!
太医出去后,候在一旁的赵德玉面上却有几分焦急,颜贵人听到皇上生病的事情并没有明确表态是否过来,如若……
“刚刚说,她今日退了几人回宫闱处?”看着御医离开,李熠才缓缓开口。
赵德玉还在为自己担心的时候,耳边传来了李熠的声音,连忙定了定神,恭敬道:“是,奴才去的时候刚好瞧见那几人出降雪轩。”
“她……”
就在李熠还想问什么什么的时候,门外响起了一道声音。
“颜贵人安。”
“皇上在里边?”
“是,皇上午后有些许不适,刚刚请了太医来诊脉。”
赵德玉如释重负,他看了一眼李熠,得到李熠许可后才快步走向了门口。
“颜贵人,皇上正等着您呢。”
谢初颜接过池苑手里的食盒,嘴角泛起一丝柔意,笑看了赵德玉一眼,“等着我?我又不是太医,等着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