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这么说,贺桑宁刚浮现出的不安,莫名就被安抚下去了。
是的。
她的昭昭宝贝,是个懂事贴心的小棉袄。
她定能分辨谁是真心疼爱她。
贺桑宁点头,立刻安抚小幼崽,“不疼,就是红了而已,昭昭别担心。”
昭昭似不信,小眉头都快打结了。
贺桑宁瞧着可爱,忍不住亲她一下,随后把手伸过来,“那不然,你帮妈咪呼呼一下吧?痛痛肯定能飞走!”
小昭昭立马颔首,开始嘟起小嘴,朝她手腕拼命吹气。
小幼崽本就长得唇红齿白,双颊鼓起的时候,跟小糯米团子似的,表情还特别认真,看得人忍俊不禁。
贺桑宁心都软了。
旁边的傅京宴瞧见,素来淡漠的眸子,也像是化开冰雪一般,掺上了几分柔意。
昭昭这一吹,一直到服务员送完菜,才停下来。
这顿晚餐,进行得还算愉快,谁都没再提方才楼下发生的事。
贺桑宁也将霍景舟抛到脑后。
为一个不信任自己的男人伤神,纯粹是浪费情绪!
可霍景舟这边出来后,却还是满肚子窝火。
他一上车,就吩咐林程,“去查一下那男人,究竟什么来头!”
林程迟疑了下,道:“之前查不出,或许,对方根本不是海城之人。”
霍景舟拧眉。
不是海城的?
那贺桑宁,更没机会结交外面的人吧?
当初她大学没毕业,就被奶奶邀请到霍家,为自己治疗双腿。
后来更是直接嫁入霍家。
这些年,几乎都在海城活动,连老家都没怎么回去过。
霍景舟回想刚才,与那男人短暂交锋,不由眯了眯眼睛,“或许,对方是一些隐世的世家也说不定,往这方面打听看看。”
“好的。”
林程领命,转而问,“那咱们……现在是继续等,还是回去?”
霍景舟烦躁扯了下领带,道:“回去。”
他可没兴趣,看贺桑宁跟别的男人吃饭。
林程不敢怠慢,赶忙启动车子。
半小时后,霍景舟抵达家中。
诺大的霍氏庄园内,除了按部就班的佣人外,进去便一片冷清。
以往,他也没觉得有什么,可今晚,却莫名觉得不适应。
不知何时起,这个家,突然没有上前关切询问他累不累的人,也没有奶呼呼的小团子,跑过来喊爹地。
只有管家过来恭声问候,“少爷,您这个点回来,吃过晚饭了吗?需不需要让人,给你做点?”
霍景舟自然是没吃。
以前,他也很少回来用餐,可每次,家里都会热汤等着他。
因为今晚的争执,霍景舟没什么胃口,淡淡应了句,“不用,给我盛碗汤就可以。”
管家一愣,下意识道:“厨房没做汤。”
霍景舟慢条斯理解着衬衣扣子,不经意道:“怎么会没有?之前贺桑宁在,都会给我送。”
管家恍然,迟疑了下,道:“那个……是少夫人亲手做的药膳汤,专门针对您每天身体状态,进行调整的,药材方面只有她懂得调配。
有时是去疲累的,有时候是您加班熬夜,补气的……现在她不在,大厨不懂调配,就算懂,也不知道怎么去除药材的苦,会做得不好喝……
之前王妈在,尝试过,味道相差十万八千里,少爷肯定不会喜欢!”
霍景舟整个人一愣。
那些汤,都是贺桑宁亲手熬制的?
管家见他神情讶异,不免在心里叹气。
看来……少爷以前根本不知道这回事。
这到底得有多无视,才会看不到少夫人那么多付出啊?
……
贺桑宁不知道这事儿。
她和傅京宴吃完晚餐结束,已经是晚上八点。
出于绅士,傅京宴自然是将母女二人,直接送到家门口。
下车时,贺桑宁惯例和后座的傅京宴道谢,“今天真的非常谢谢傅先生,花这么多时间,为昭昭治疗。”
男人这会儿,半边身子都隐匿在黑暗中,另一半被外头的路灯照亮。
光线勾勒出他俊美的面庞轮廓,星星点点的碎光,落在他深邃的长眸中,宛如星夜一般。
他淡淡看来,神情清冷中,掺杂了一抹兴味,“宁小姐似乎很喜欢说谢?这一天下来,免不了说十遍以上!可刚刚,不是已经请我吃过饭了?怎么还这般客气?”
“啊……”
贺桑宁一怔,似乎不知道怎么回答这话。
在她看来,一顿饭,哪能抵消他对昭昭的帮助?
即便她每次努力去弥补这份人情,可总觉得还是不够!
傅京宴似能猜到她的想法,语气温沉道:“没关系,若是一顿觉得不够,可以多请几顿,我不介意。”
“啊?”
贺桑宁没反应过来。
傅先生……这是再度跟她约饭吗?
傅京宴看她这呆愣的表情,眼底兴味更浓了,“怎么,不愿意吗?怕被我吃穷?”
“没有没有,傅先生要是肯赏脸,我当然是愿意的。”
贺桑宁忙不迭地开口。
“那就行,以后你请吃饭,不要再说谢字,进去吧,回见!”
道完别后,男人按上车窗,便吩咐司南,驱车离开。
豪华的迈巴赫,很快划入夜色中。
贺桑宁直到这时,才回过神,眨巴了下眼睛。
刚才,傅先生的意思,她可以理解为……是不希望她太过见外吗?
若是的话,那说明傅先生,已经把自己当朋友了。
只有朋友之间,才不用那么拘礼!
那下回,倒是可以少说几句谢了!
想通后,贺桑宁很快带着昭昭就上楼了。
家里,父母和许知夏,正等着她们回来。
一进门,二老就忙着迎上前问,“怎么样?那家餐厅,味道如何?傅先生吃得惯吗?可有怠慢人家?”
“吃得惯,味道很好,没怠慢。”
贺桑宁如实回答,“让爸妈破费了!”
贺从礼抱起昭昭,满脸不以为意,“这有什么的,只要他能治好昭昭宝贝,咱家就算倾家荡产,都没事。”
杨静澜在旁边跟着附议,“是啊,这还多亏了知夏的推荐,不然我跟你爸,根本不知道哪有好餐厅。”
许知夏嘿嘿笑了下,刚想说‘举手之劳而已’,话未出口,就眼尖地看到贺桑宁手腕上的痕迹。
“宁宁,你这怎么搞的?怎么有这么重的痕迹?有人打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