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0年11月14日,清晨,海湾战争开始的第三天。
cNN标志性的红色滚动条刺破了清晨厨房的宁静。
“…联军连续第三晚发动猛烈空袭,持续压制摧毁伊拉克防空系统、指挥中心与军事目标…五角大楼最新简报声称联军已完全掌握科威特及伊拉克南部制空权,伊空军几无还手之力!…”
播音员略带疲惫却难掩震惊的声音从电视里传出。
屏幕上是航拍画面:巴格达的夜空被无数曳光弹和爆炸的火光照成诡异的橙红色,地面防空火力编织出疯狂但徒劳的死亡之网。
紧接着,画面切换成一个令人瞠目结舌的近景——一枚导弹仿佛长了眼睛,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俯冲而下,精准地钻入了一个混凝土加固的指挥所通风口。
下一秒,整个建筑如同内部安装的炸弹被引爆般,从里向外炸开,烟尘和碎片在火光中腾空而起。
“holy shit!”
嘴里塞满了培根的马库斯差点被噎住,挥舞着叉子指着电视,“林恩,快看!这他妈的哪是打仗?这他妈的...这他妈的像看电影!那些导弹像长了眼睛一样!直接灌篮!爆扣!”
他兴奋地模仿着扣篮动作,夸张的表情驱散了客厅里弥漫的紧张感。
cNN的24小时新闻台,几乎在全程‘直播’这场海湾战争,无数人熬夜看着米军在萨达姆头顶狂轰滥炸,这比好莱坞的战争大片可刺激多了!
这精准打击的画面,比起前两天漫天的炮火和模糊的夜视影像,直观展示了科技对战争规则的颠覆。这短短三天的持续打击密度和精度,超出了绝大多数军事专家的预测。
贝琪姨妈正把煎蛋放到林恩盘子里,眼睛却紧紧盯着屏幕,手里的锅铲都忘了放下。
“我的上帝啊...这...这太可怕了,又太厉害了。那些导弹是怎么做到的?就像看魔术,可怕的魔术。”
她忧心忡忡地叹了口气,“真希望这快点结束,那么多年轻人...林恩,你的歌现在可真成了背景音乐了,电视一播战争,准能听到。”
她指的是cNN在插播联军部队集结和总统讲话片段时,反复引用的《the warrior Song》片段。
随着战争爆发,这首歌在全美、乃至全球部分地区的播放量爆炸性增长,真正成为了海湾战争初期标志性的声音符号。
林恩啜了口牛奶,目光深沉地看着屏幕。电视画面随着新闻播放切换:
黎明时分科威特边境附近的公路上。
一支庞大的伊拉克装甲车队仿佛被巨人的铁拳反复碾压过,几十辆t-55、t-72坦克和运输卡车扭曲变形、燃着熊熊大火、瘫痪在黄沙之上,如同被小孩推倒的玩具,散乱不堪。
cNN记者在远处用颤抖的声音描述:“这是代号‘公路拦截区’(highway of death)任务的部分成果…联军空袭完全压制了伊军任何机动意图…画面中这惨烈景象是仅仅过去24小时内的杰作!”
画面切到华盛顿五角大楼简报室。国防部长迪克·切尼表情冷峻但带着不容置疑的自信出现在镜头前,语气沉稳:“…我们的目标清晰、打击精准。
截止今晨6点(东部时间),联军空军总计出动超过7000架次,摧毁固定发射架‘飞毛腿’导弹数十枚、防空雷达站点超过60%,击毁或重创伊拉克坦克超过300辆、装甲车400余辆、火炮阵地不计其数。伊军前沿部署的重兵集团已基本丧失大规模机动和反制能力。”
切尼最后强调:“沙漠风暴行动正按计划精确推进,其效率远超预期。我们正以最小风险、最低人员损失的方式,瓦解萨达姆战争机器的核心能力。这证明了我们引以为傲的军事技术和专业素养。”
“看看这帮家伙,连皮都没蹭破!啧啧啧…这不就是一边倒嘛?”马库斯指着电视里投降后惊恐失措的伊拉克战俘画面,“几天前还牛皮哄哄要干翻沙特呢?我们的小伙子都还没正式开罐头(指地面部队大规模行动),这帮家伙的铁乌龟就被天上掉下来的开罐器给撬开了!”
他的评论引来贝琪姨妈一个责怪的白眼:“马库斯!注意言辞!那都是人命…再怎么说…”
但马库斯的话,恰恰道出了无数第一次目睹现代高科技战争威力的普通米国人,在经历最初担忧后,被联军超高效率和微小损失所催生出的震撼与近乎傲慢的自信。
米军展现出的这种碾压式代差优势,像一剂强效药,瞬间治愈了越战遗留的“恐战症”,让世界用一种全新的、敬畏的目光审视这个超级大国的肌肉。
当然,也治愈了萎靡不振的股市。
林恩放下牛奶杯:“确实太厉害了,”他看着切尼在镜头前展示的轰炸成果图——那些标注着密集红叉的区域象征被摧毁的目标,“这种打法…别说萨达姆没见过,我们…整个地球都没见过。以后战争的规则,真要被改写了。”
他若有所思,这种高效到近乎非人、己方近乎零伤亡的战争模式,带来的震撼是全方位的,远超他天启这首歌时所预想的那种激昂与悲壮。
它在摧毁敌人的同时,也在重塑观看者的战争观和国际政治观。林恩脑中快速闪过念头:这震慑效果,不仅远超预期,它带来的政治和心理红利更是难以估量。
《勇士之歌》所代表的勇气形象,正在被这场高科技战争赋予一种无敌光环。国防部的数据清晰地表明:战争开始仅仅三天,联军展现出的碾压优势已经让地面战变成了一个“何时发起扫尾”而非“能否取胜”的问题。
电视里白宫发言人菲茨沃特(marlin Fitzwater)的镜头切了进来,他回应记者关于伊拉克宣称击落多架联军飞机的询问时,语气轻松甚至带着点调侃:
“…我可以负责任地说,过去72小时联军在战斗中损失的战机屈指可数(不到10架),且其中多数是机械故障或事故。相反,伊空军已被我们‘热情地’邀请离开了天空。任何关于他们取得重大战果的声明,都是萨达姆政权绝望的幻想。”
发言厅里响起一阵轻松的笑声和稀稀拉拉的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