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巷子里出来走到灯笼的下,借着聚拢的光哪吒看见敖丙耳垂被夹得通红,心疼的不行。
“你别动。”他拉住敖丙的身子,抬手小心翼翼的碰了碰耳坠子,“是不是很疼?”
一开始耳坠夹上去的时候耳垂就火辣辣的,后来哪吒拉着敖丙跑的时候,秋风消散了那一处的辣感。
巷子里灌了迷魂汤的吻瓦解意志和清醒,注意力集中一件事的时候,自然而然就忽略了。
敖丙本来想说不疼,还没来得及张口,耳垂上就传来针扎一样的痛感,一下一下跳着疼。
“有点。”
“那我给你取下来。”
哪吒伸手刚碰上去轻轻拉着,就听见敖丙“嘶”了一声,眉头也轻轻蹙起,又立马松了手。
“疼。”敖丙有些责怪的瞪着他。
“我还没开始取呢,你就嘶、就喊疼……”
哪吒有些无语,打架的时候身上被刀劈剑砍也不见他皱一下眉头的。
“你吼我?”敖丙眯缝双眼,声音里带了点火气。
本来耳朵上火辣辣的痛感就让他刺挠,听见哪吒的话心情更不美丽了。
一般“你吼我”这三个一出来,哪吒不管是一脸懵逼的辩解“我没有啊”,还是错愕不解的质问:“我哪里吼你了?”
都会开启敖丙吵架的战斗机关,一吵又是没完没了。
这条龙在这种时候,不管是顺着毛摸还是逆着毛摸,都会炸。
哪吒眼珠子转的极快,盯着敖丙那愠怒的眼睛,一个头两个大。
吵架肯定吵不过,打架也不一定能打过,只能沉默委屈的看着他。
两个人就这么对视着,敖丙心里的火气随着耳垂上的痛感,一点点蹿上头顶,几乎快冒烟了。
“你到底要看多久?”
“吃糖人吗?”
敖丙不耐烦的质问和哪吒弱弱的问话同时响起,两个人都愣了一下。
哪吒见敖丙愣了,乘胜追击,“吃糖人,心情会变好。”
“好。”
敖丙每次看见哪吒那真诚又炙热的眼神,都不忍心拒绝他的好意和真心,点完头就轻轻叹了口气。
心软啊,真是个致命伤。
“这耳坠……”
哪吒见敖丙神色缓和了,暗自松了一口气。
“我戴着……真的好看吗?”
敖丙微微蹙眉,视线往耳朵那边斜了一眼,没看见耳坠。
“嗯,好看。”哪吒亮如星辰的视线落到耳坠上,点了点头,“特别好看。”
“你很喜欢看?”敖丙又问。
哪吒应了一声“嗯”,盯着他红彤彤的耳垂,心里闷沉沉的,皱了眉。
不知道要怎么取下来,才能让敖丙感觉不到疼。
“那就戴着吧,不取了。”敖丙转身往人群热闹的地方走去。
“可你不是说夹着疼吗?”哪吒追上去,心疼和雀跃都漫在眼眶里。
“这点疼,能忍。”敖丙偏头看着他笑了笑,“你给我买个糖人,吃了就不疼了。”
“真的吗?”哪吒狐疑的跟着他走。
“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哪吒咧嘴一笑抓住他的手,带着他快步在热闹的长街上穿梭,穿越人海,停在了一个糖人摊子面前。
“两位公子,想要个什么图案的糖人?”
摊主是个佝背的男人,对于他们手牵手并不意外,淡定自若招呼他们。
哪吒扫了一眼画着图案的宣纸,似乎都不太满意。
敖丙也认真看着图案,没有特别喜欢的。
“你要……”
哪吒扭头看着敖丙,原本要说的话卡在喉咙里,视线被他耳垂上晃动的耳坠子勾得死死的。
灯笼的光在敖丙身上镀了一层鎏金暖色,耳坠子随着他的动作每轻晃一下,都像有根羽毛扫过哪吒的心头,搅得他呼吸都乱了节奏。
敖丙听见声音也扭头看着他,见他呆愣着没说话,便问:“怎么了?”
哪吒觉得那耳坠子晃得他眼花,晃得全身的血都冲进了脑子里,脑子也跟着发晕。
口干舌燥咽了咽口水,别过了脸,看着摊主指着敖丙说:“我要他。”
“啊?”摊主看了看哪吒认真的神色,又看了看敖丙,视线又落回哪吒脸上,为难的说:“这……得你们回去,关起门来……我这也没床没铺的……”
敖丙蓦地红了脸,微低头斜着眸去看哪吒,和他十指相扣的手指用力的夹紧了他的五指,小声责怪:“大庭广众,你这是无礼轻浮。”
“我说让你用焦糖画个他”哪吒朝老板翻了个白眼,“你想哪儿去了?”
“哦……哦……好好好,你也不说清楚,想歪了。”
摊主恍然干笑两声,瞧着敖丙点了点头,随即拿起了勺子舀了焦糖,熟练的开始在牛皮纸上泼墨挥毫般画起了糖人。
等糖人画好了,压上糖棍,一手捏着棍,一手握着平铲一挑,敖丙的糖人就做好了。
“公子仔细瞧瞧”摊主笑眯眯地把糖人递给哪吒,“可还满意?”
哪吒接过糖人放在敖丙脸侧对比了一下,表情一言难尽。
敖丙斜了一眼糖人,郁闷地问:“像吗?”
“像,像极了。”摊主笑着接话。
“像个屁!”哪吒嫌弃的扭头看向老板,“还不如我用枪拿木头削的像。”
“这……许久不练手生了。”摊主尴尬笑着为自己找补,朝哪吒摊出去手,“公子,五文钱。”
“这么丑,不要了”哪吒把糖人递还给摊主,“还给你。”
“公子,我这是小本生意……”
“小本生意怎么了?这么丑你好意思卖我五文钱?”
敖丙眼看着哪吒和摊主又要吵起来,无奈的叹了口气,抓着他拿着糖棍的手撤了回来。
“我不要!”哪吒不满的看着敖丙,强调:“太丑了!”
敖丙看着他一脸的孩子气没忍住笑了,然后扭头看着尴尬为难的摊主,笑着问:“可否让我画一个?”
“可以可以。”
摊主忙不迭点头,往旁边站了站,让开了位置,双手抬着示意敖丙自便。
敖丙笑着颔首,松开哪吒的手走到摊主先前站着的位置,哪吒也跟着他绕过去,站在了他的身后。
见他左手扶住广袖,右手拿起了糖勺,盯着面前的牛皮纸看了一会儿,又扭头目光如纂刀一样盯着哪吒看了半天。
哪吒不明所以,刚想张口说点什么,敖丙就扭过头去开始画糖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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