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仁回了家,一家人正在打扫着卫生,准备迎接新春的到来。
他的回归,让全家人都很意外,一个个把注意力都放在了他的身上。
“大哥,我还以为你气得又回省城,不再理我们了呢?”
秦小梅看着秦淮仁一脸的质疑。
就连母亲王秀娥也破天荒地开了口,对秦淮仁嘘寒问暖:“淮仁啊,娘也很担心你,不过还好你回来了。昨天啊,你爹把真相都说了出来,我还以为你真的一时接受不了想不开呢!但是吧,人回来了就好,咱们一家人啊,四五年没一起过年了,聚在一起好好热闹热闹。”
就剩下秦延良和秦淮义没有表态了,他们两人在院子的角落里正倒腾着对联,看着秦淮仁,只不过年老的那个有点愧疚,年少的却一脸鄙夷。
秦淮仁看着这跟自己没有血缘关系,却有养育恩情的一家人,心里的感觉很微妙。
现实的确很残酷,但是,除了接受残酷的现实以外,还能怎么办呢?
昨夜,秦淮仁已经想通了,现在他要做个全新的自己。
“爹,娘,弟弟还有妹妹,再怎么说我也是这个家的长子,虽然咱们不是血脉勾连的一家人。但是,娘,您真是个好人,真正的淮仁把你弄得那么难受,你还是接受了这个孩子;爹,您对我的恩情更大,对于我这个捡来的孩子,就怕我想不开,这秘密你一守护就是二十多年;淮义,从小你就仗着父母的宠爱,什么都跟我争,凡是都要压我一头,但你放心,看爹的面子上,我会把你当亲弟弟对待的;还有小妹,你只读到了初中就辍学了,而且一辍学就是三年,哥现在有钱了,我要把你接到省城读最好的高中,也上大学。”
秦淮仁这一番掏心掏肺的话,感动了除秦淮义之外的所有人,就连一向顽固的老烟枪秦延良也感动得老泪纵横。
他发下了手中的对联和横批,快步走到了秦淮仁跟前,跟他热情地拥抱到了一起,激动地说:“好儿子,虽然,你不是我亲生的,但是,你很正气。以前,我还不信,现在我真信了,这个感情啊,还真的比血缘关系重要。淮仁,我的好儿子!”
最终,一家人其乐融融地聚集在了院子里,秦淮仁也跟着融入了进来,帮助家里打扫卫生,贴对联,点鞭炮。
自打,秦淮仁带着全村搞起来了农村的塑料大棚种植,温室农作物已经带着全村人发了一笔小菜。
虽然说,温室大棚的福利只有三年,但,好在秦淮仁带着全村搞温室大棚是走在了最早的前三年。
不能说,带着村民赚得盆满钵满,但也是挣出来了个盖新房的钱。
现在,秦淮仁他们村已经从全乡镇最落后贫穷的村子一跃成为全乡镇最富裕的村子了,甚至可以说,在他们的县里也是屈指可数的富裕村了。
所以,这个村子里除了徐家人以外,全都对他是感恩戴德,毕竟,因为秦淮仁,这些朴实的农民才有了第一笔不少的收入呢!
整个村子都张灯结彩的,听说秦淮仁回了村子,全都是大包小包地围过来探望他的。
尽管,这几年来村子在小皮的管理下,发展得也不错,但,还是多亏了秦淮仁给打得底子好。
秦家人的活没有干多少,全都顾着去应付这些热情的村里人了,他们一个个都很开心,同样热情的秦淮仁也没少对他们嘘寒问暖。
虽然,过年很忙,很多家务要做。
全都被这些村里的老乡给包揽了,不仅如此,送鸡鸭送肉蛋的也很多,就连过年要吃的硬菜都给秦家上过来了。
等一家人应付完了村里的人,天已经黑了,已经到了吃晚饭的时候。
几盘预制的肉食被装盘摆了上来,王秀娥也把煮熟的饺子装了盘,端到上了桌,饭菜已经齐乎了。
“哦,终于开饭了,我肚子早饿了啊!”
看着满满一桌子玉盘珍馐的秦小梅忍不住,动手抓起了一根大鸡翅,塞进了嘴里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越吃越有味道。
老烟枪秦延良看着秦小梅的吃相,很不高兴,用自己那铁制的大烟斗对着她的脑袋瓜上就是一下子。
“嘣……”
一声脆响,秦小梅被敲得龇牙咧嘴。
“没大没小,你妈和你俩哥哥都没动筷子,你就上手了。”
这时候,秦淮仁稍微轻轻揉了揉秦小梅的头,对着爹娘笑了笑。
“这都要晚上八点了,要不咱们就开动吧!”
现在,秦淮仁说话比一家之主秦延良都管用了,既然秦淮仁都发话了。
秦延良也没有再说别的,直接拿起来了筷子,说:“那就开动吧。”
“爹,我敬你一杯酒。”
秦淮仁才吃了两口菜,就拧开了一瓶牛栏山二锅头,给自己父亲跟前的小酒杯满上了一杯,又给自己和弟弟秦淮义把酒满上了。
“爹,你和娘养了我十八年,我又和淮义当了二十多年的兄弟。虽然,不是亲生的兄弟和孩子,但,感情比血更浓,这第一杯,我和淮义敬你,算是,我们兄弟俩感谢父母的养育之恩。”
说完,秦淮仁当仁不让地把自己端起来的杯中酒一饮而尽。
秦淮义被架了上来,又看秦淮仁带了个头,打了个样,也只能跟着一口把酒闷下。
也顺带附属了一句:“爹,大哥说得对,我也敬你,感谢你和爹娘的生育恩。”
秦延良看着两个懂事的儿子,很是感动,自己也把酒端了起来喝了下去。
又让秦淮仁给自己再满上了一杯,然后,自己又把酒杯端了起来,对着秦淮仁和秦淮义一口闷。
“淮仁啊,你别怪爹偏心,你从小我就对你严格要求,动不动就打你骂你。我承认,有你是捡来的这一方面,也有因为你娘难产的原因。就连上大学,我都没想着你,对不起你了。确实,我偏心眼了,对你不好,刚才那一杯酒,算是,我对你道歉了。”
秦淮仁听了这话,内心没有任何波澜,同样给自己满了一杯酒说道:“爹,没事啊,要不是你这么多年来的捶打。我怎么能有百折不挠的精神呢,入赘到徐美玲家当上门女婿,还有就是没上大学什么的事,咱们不提了。”
秦延良这才把烟枪放下,从秦淮仁的手里接过来了酒瓶子,给自己和秦淮义又倒满了,然后,又是一把举杯对向秦淮义。
“淮义啊,不是爹说你,打小你爹娘就偏爱你。什么好吃的,好穿的都紧着给你。但,你啊,没你哥有出息。爹,也不是说你不对,以后,对你哥就跟对爹娘一样。来,跟你爹一起把酒敬淮仁。”
一听这话,秦淮义不愿意了,很是不情愿地端起来了酒杯,面向秦淮仁。
“大哥,这杯酒……我不敬你了。”
说完,就把杯中酒泼洒了出去,敬土地了。
这下可把秦延良惹恼了,伸出手来就要揍他,被王秀娥拦了下来。
“他爹,大过年的,你别打孩子啊!淮仁出息了,都说了会照顾淮义的。”
饶是如此,秦淮义还是不领情,说道:“哼,他要真是有良心,干嘛不听爹的话,跟徐美玲结婚,再下洞去挖矿。你们不知道吧,现在西山那的煤矿效益越来越好了,矿老板厉害得很呢,今年刚换了一辆悍马车。”
很显然,秦淮义已经被虚荣遮盖住了双眼,眼睛里只有富贵人家的钞票和奢华,看不起秦淮仁和这个穷苦的家了。
秦淮仁却没有计较,从秦延良的手中把酒接了过来,一饮而尽。
接着,就开始宣布了自己的事情。
“那个,爹娘,我有三件事,要跟你们说一下,为了我个人,也为了咱们家,希望你们支持啊,听听我说的是,你们看行不。”
老烟枪秦延良的烟瘾又犯了,又塞入了烟丝点上,抽着烟说:“没事,你说就行,爹自己就能做主。”
“第一件事,我这次回村子了,要去参加小皮的婚礼。明天就是他的大喜之日,我们既是发小也是一起共过事的兄弟,所以,我得去帮忙。而且,他还说当村长遇到了些麻烦,带领村民致富也希望我给出出主意,帮帮忙,你得让我去给小皮帮忙!”
秦延良点了点头,当即说:“可以,你当村长的时候,已经干出样了,现在,为村里人着想,是好事,去吧!”
“第二件事,我呢,今年靠卖饲料赚了一笔钱,也就七十几万。我想着在省城买套房子,大一点的房子,再接小梅去省城上高中。一来,小梅和我有个住的地方;二来,你们来省城探亲什么的,也有个过夜的地方。”
秦延良又点头说:“可以,按你说的办。”
“第三件事,我呢,没法具体帮淮义。这样吧,我干饲料厂赚得钱给淮义一成,算是帮助了吧!”
这话一说,秦延良差点没感动到落泪,立马拍腿喊着秦淮义。
“淮义,快谢你大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