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盟理事会常任理事长七年一换届,顾沉阳已经担任了五年的理事长,他平时行事虽然圆滑,也得罪过不少人,再加上顾家一直都压着中洲各大世家一头,树敌不少,那些人如果真是冲着顾家去的,倒也很正常。”
秦时月说:“其实……我还查到些别的东西。”
沈明姝挑眉。
“也不算是我查到的,前两天听殷叔叔和韩玉山说话意外知道的,监察署恢复了崖岛沉没前基地安全系统的一部分数据,发现在崖岛地库遭遇入侵之前,安全系统有被破坏过的痕迹。”
沈明姝微顿,抬眼看向她,问:“存放潘多拉残骸的地库安全系统后台是直接接入监察署中央控制主系统的,设有整个联盟最高级别的防护墙,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被方舟的人破坏?”
方舟组织没有那么大的能力。
“是啊,这一点我也很纳闷。”
秦时月道:“但是最关键的不是这个,我听说,在方舟组织入侵崖岛地库的前几天,三哥就已经带着人守在那里了,不过这件事,联盟理事会的人并不知情。”
先前姜阳被方舟组织绑架,沈迟言怀疑方舟的人很有可能盯上了崖岛地库,经过顾沉阳的同意,他带着监察署的几个高级监察官守在了地库里。
“方舟组织入侵的时候三哥刚好不在那里,而地库安全系统又在那个时候遭到破坏,现在联盟理事会里有人开始怀疑这一切和三哥有关。”
毕竟顾沉舟有黎明号那次的前科,这回又和方舟组织搅和在一起,有些人不免会发散思维疑神疑鬼。
沈明姝冷嗤一声,“那群蠢猪。”
什么事都要怀疑到沈迟言的头上,那些蠢货也不想想,沈迟言若是真的有问题,他们怎么可能还安安稳稳的坐在联盟大厦里疑心这个疑心那个。
秦时月也很赞同沈明姝的这句评价,说:“他们就是想找个理由借机朝顾家发难罢了,四年前就是这么做的,现在还想重来一次。”
四年前的那次黎明号爆炸,顾沉舟作为唯一的生还者,他身上唯一解释不清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在黎明号发生意外后的第一时间就强行切断了与外界的联系。
可光凭这一点,根本不能断定顾沉舟就一定有问题。
当年联盟理事会命监察署彻查了顾家和白塔,顾沉阳因此事险些被撤职,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
脏水一旦泼到身上就很难洗干净。
而顾家当年暗中将顾沉舟送离中洲的举动更是让不知内情的人确信,顾沉舟确实有问题。
秦时月看了一眼沈明姝,问:“阿姝,这件事,你打算插手吗?”
四年前联盟理事会对顾家发难,他们选择作壁上观,而现在他们已经知道了顾沉舟就是沈迟言,沈明姝恐怕不会继续隔岸观火。
审判庭和顾家没什么交集,但沈明姝不可能眼睁睁看着沈迟言有事。
然而,令她意想不到的是,沈明姝淡淡吐出两个字:“不管。”
若换作几天之前的她或许真的会插手,但现在她已经知道了顾沉舟和沈迟言的关系,当年的事另有隐情,沈迟言和顾家应该还有别的计划,她闲着没事瞎掺和可能反而会起到反效果。
秦时月愕然道:“你不是说要和白塔合作吗?”
怎么这个时候又不管了?
沈明姝无语,“我只是有合作的意向,而不是已经确定正式合作了,懂了吗?”
“……哦。”
秦时月有些迟疑地道:“可现在三哥刚醒,身上的伤没好全,监察署的人要是在这个时候为难他……”
沈明姝冷笑:“顾沉阳要是连挡住监察署这种事都做不到,这个理事长他也别干了,回家卖红薯吧。”
秦时月:“……”
也是哦。
……
沈明姝说得不错,监察署那边得知沈迟言已经苏醒的消息后,几次三番想要派人问话,全被顾沉阳滴水不露地挡了回去。
“不过我也挡不了太久,笔录还是要做的,毕竟当时在地库里的人只有你和沈小姐。”
顾沉阳揉了揉眉心,神色透着淡淡的疲惫,看着已经转入普通病房的沈迟言,嗓音略微沙哑:“有人想拿这次的事情和黎明号爆炸的案件一起做文章,我已经派人去查了,你做笔录的时候记得注意些。”
沈迟言漫不经心地轻嗤一声,“蠢货。”
都这种时候了,那些人还想着勾心斗角。
等到哪天阿克里斯杀进联盟大厦把他们全部串成人肉串就老实了。
顾沉阳没吭声,不过看他的表情,心里也是非常赞同沈迟言的二字评价。
“南洲地库的潘多拉残骸被毁,我们一致觉得方舟组织不会善罢甘休,这段时间理事会决定加强其他各洲地库的安全防卫工作,监察署和中洲研究院还会派遣专员前往各洲查看潘多拉残骸的情况,避免同样的事情再次发生。”
沈迟言:“阿克里斯不是傻子,他们这次的行动失败,没那么快再来一次。”
那样风险太高,得不偿失。
顾沉阳颔首,“我们又何尝不知道呢?但是这次崖岛地库遭到入侵,闹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民众的舆论对我们很不利,必须得做点什么。”
他笑了笑,“而且仔细排查一遍隐患总没有坏处。”
沈迟言沉思片刻,开口道:“排查重点放在西洲吧。”
顾沉阳挑了挑眉,抬头和他对视,轻笑道:“我也是这么想的。”
北洲洲长米斯特是柳老爷子的女婿,和柳盼山私下关系很好,这些年,存放在北洲的那四枚潘多拉残骸全被米斯特借给了中洲研究院,直到现在还存放在中洲,北洲地库目前等于是个空壳子,没什么值得担心的。
至于东洲……
呵,阿克里斯估计现在没那个胆子敢去正面挑衅审判庭。
所以,如果方舟组织真的想再次对潘多拉残骸出手,最有可能盯上的,就是西洲。
“我私下已经找过颜子未了,不过他那个性子……”
顾沉阳顿了顿,叹了口气,“我看他也没太当回事。”
西洲洲长颜子未,用现在流行的网络用语来说,他已经摆烂躺平了,对西洲的事务不怎么上心,都推给他的副手去处理,平时在理事会没什么存在感,集体会议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缺勤率与宴寒栖和林寂两人基本不相上下。
饶是到了这种程度,偏偏洲长换届选举还没到时间,理事会也拿他没什么办法。
“这个好办。”
沈迟言看向顾沉阳,说:“老爷子的寿辰快到了,到时陆家的人也会来,你可以和他们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