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妄惊雷:仙君点拨通明路》
破妄镜反射的雷光如匹练般撞向阵眼,那道由肖飞倾尽灵力催动的光束带着神器碎片的凛然正气,瞬间撕裂了盘龙柱上扭曲的魔纹。八根龙柱在轰鸣声中轰然炸裂,白玉碎屑混着暗紫色的魔气冲天而起,宛如一场毁天灭地的雪崩。
“呃啊——!”
被雷光击中的“太乙真人”发出一声非人的惨嚎,脸上的仙风道骨如同剥落的油彩般寸寸碎裂。随着最后一根龙柱崩解,他头上的鹤发化作缕缕黑烟,露出底下青面獠牙的狰狞面容——那是一张被邪力扭曲得不成人形的脸,额间刻着幽冥宗特有的六芒星魔纹,双眼燃烧着怨毒的幽火。
“幽冥宗的杂碎!”月飞怒喝一声,挺剑欲追,却见那邪修猛地撕裂自己的道袍,周身爆发出浓烈的魔气。他嘶吼着化作一团黑烟,在破妄镜的余威中扭曲着遁入云层,只留下一串阴恻恻的笑声回荡在雷火台上空:“乾坤镜碎片……迟早是吾宗的囊中之物!”
烟尘渐渐散去,雷火台的白玉地面已布满蛛网般的裂痕,空气中残留着硫磺与腐臭混合的怪异气味。肖飞拄着破妄镜喘息,镜面上的符文因过度使用而黯淡了不少,雅玲则扶着受伤的月飞,净灵玉在她掌心泛着微弱的白光,正努力净化着月飞体内残留的邪煞。
就在此时,原本翻涌的金云突然向两侧退散,一道温和的金光自云缝中洒落,照亮了雷火台中央。一位身着青灰色道袍的仙君拄着一根虬结如龙的玉杖,缓缓自光中步出。他面容清癯,眉宇间带着看透世事的淡然,最奇特的是他的袍角,竟沾着几片新鲜的凡尘桃花,粉白的花瓣在仙气缭绕中显得格外突兀。
“镇元仙君?”肖飞认出了这位传说中与天地同寿的地仙之祖,连忙拱手行礼。雅玲和月飞也强撑着伤势,跟着弯腰致意。
镇元仙君微微颔首,目光扫过狼藉的雷火台,玉杖轻顿,地面的裂痕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了几分。他看着三人狼狈的模样,捋了捋颌下长须,声音带着一种岁月沉淀的厚重:“天玑阁的水,比你们想象的更深。”
他袍角的桃花瓣轻轻飘落,化作点点荧光消散在空中:“方才那邪修,不过是幽冥宗安插在仙官中的一枚棋子。所谓的雷火试炼,不过是他们夺取神器碎片的又一个陷阱。”
“可他为什么要假扮太乙真人?”雅玲不解地问,“而且天玑阁作为仙界中枢,怎么会被邪修渗透到这种地步?”
镇元仙君叹了口气,走到一根残存的龙柱碎片旁,玉杖点在上面残留的魔纹上,那些纹路立刻发出“滋滋”的声响,化作飞灰:“仙界并非铁板一块。自百年前幽冥宗之乱后,不少仙官因循守旧,贪图安逸,甚至有人被邪修以‘功果’和‘灵玉’诱惑,暗中通敌。天玑阁掌管仙界历法与功绩簿,正是他们渗透的重点。”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肖飞手中的破妄镜:“方才你们能破阵,一来是破妄镜乃神器碎片,天生克制邪祟;二来,也是老道我在云层后略施小计。”
肖飞这才恍然大悟,难怪刚才那道雷火的威力似乎比预想中弱了许多,原来竟是镇元仙君暗中相助。他连忙再次道谢:“多谢仙君救命之恩!”
“举手之劳。”镇元仙君摆了摆手,指尖突然迸发出三道柔和的金光,金光落地化作三枚巴掌大小的玉简,悬浮在三人面前。玉简呈淡青色,表面流淌着星辰般的微光,触之温润如玉。
“此乃‘通明玉简’,”镇元仙君解释道,“是我以五庄观的人参果树根须,混合凌霄宝殿的星斗精华炼制而成。你们只需将灵力注入玉简,按照上面的星图指引,便能直接连通凌霄宝殿的谏言司。”
月飞好奇地伸出手,轻轻触碰了一下玉简,顿时感觉一股清凉的气息顺着指尖流入体内,疲惫感竟消退了不少。玉简上的星图随即亮起,一颗颗璀璨的星辰连成一条光带,指向遥远的天际。
“仙君,这谏言司……”雅玲有些犹豫地问,“我们不过是凡间修士,真的能向仙界中枢传递消息吗?”
镇元仙君眼中闪过一丝深意:“仙界的规矩,有时是用来束缚守规矩的人。你们持有乾坤镜碎片,肩负着阻止幽冥宗重临世间的重任,自然不能被寻常规矩所限。何况,”他话锋一转,看向肖飞,“破妄镜已认你为主,这本身就是天道示警,仙界中枢岂会不知?”
肖飞握紧了破妄镜,只觉手中的神器碎片似乎与通明玉简产生了某种微妙的共鸣。他想起刚才幽冥宗修士遁走时的话,心中不禁一紧:“仙君,那幽冥宗既然能渗透天玑阁,恐怕不会善罢甘休。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你们的下一个目标,是东海归墟。”镇元仙君缓缓道,“那里藏有另一枚乾坤镜碎片的线索。不过归墟乃是上古禁地,除了幽冥宗的邪修,还可能遇到其他意想不到的敌人。”
“其他敌人?”月飞皱眉,“难道除了幽冥宗,还有别的势力觊觎神器碎片?”
“仙界之中,不乏眼热神器力量的投机者。”镇元仙君的声音变得严肃起来,“有些仙官表面上道貌岸然,背地里却与邪修勾结;还有些所谓的‘仙君’,只知闭门清修,不问世事,甚至认为凡间之事与仙界无关,不愿出手相助。你们持宝下界,既要提防明面上的邪修,也要小心那些披着仙衣的‘自己人’。”
他顿了顿,似乎想起了什么,从袖中取出三枚小巧的海螺,分别递给三人:“这是‘归墟引’,到了东海之滨,将海螺放入水中,自会有人接引你们前往归墟。不过记住,归墟之中有玄龟驮碑,碑上刻着上古禁阵图。若遇到持黑幡的人,便将通明玉简贴在龟甲的双目上,自有分晓。”
“持黑幡的人?”雅玲仔细记下仙君的叮嘱,“是幽冥宗的人吗?”
“未必。”镇元仙君神秘地笑了笑,“归墟乃天地灵气交汇之地,亦是各方势力交错之处。黑幡可能是幽冥宗的标志,也可能是其他势力的信号。记住,见龟莫拜,遇幡勿接,一切以通明玉简的指引为准。”
就在此时,远方的天际突然传来一阵沉闷的雷鸣,不同于之前的邪雷,这是一种带着凛然天威的金雷。只见云层裂开一道缝隙,一艘装饰着黑色羽毛的仙舟破云而出,舟头矗立着几位身着金甲的天将,为首一人手持金戟,目光如电,正朝着雷火台的方向望来。
“不好,是天枢卫!”镇元仙君脸色微变,“他们来得好快!”
月飞握紧了手中的剑:“天枢卫?是来抓我们的吗?”
“恐怕是。”镇元仙君看着越来越近的仙舟,玉杖在地面上轻轻一点,雷火台周围顿时升起一圈金莲,将三人护在中央,“幽冥宗既然能渗透天玑阁,自然也能买通天枢卫。他们这是要杀人灭口,夺回神器碎片!”
他看向肖飞三人,眼神变得无比郑重:“你们立刻带着通明玉简和归墟引前往东海,记住我刚才说的话。仙界的水太深,你们暂时不要试图向中枢求助,先用通明玉简联络我。”
“可是仙君您……”雅玲担心地说。
“无妨,”镇元仙君微微一笑,袍角的桃花瓣突然纷纷飞起,化作一道粉色的屏障,“老道我在仙界还是有些薄面的,应付几个天枢卫还是绰绰有余。速去!归墟的暗流,比你们想象的更凶险!”
话音未落,金莲托着三人猛地升空,化作三道流光坠入下方的云海。几乎在同时,天枢卫的仙舟已抵达雷火台上空,为首的天将举起金戟,厉声喝道:“奉玉帝旨意,缉拿私闯雷火台、伤及仙官的凡间修士!镇元仙君,此事与你无关,还请不要插手!”
镇元仙君负手而立,看着三人消失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冷笑:“玉帝旨意?只怕是某些人假传圣旨吧。”他玉杖一挥,粉色的桃花屏障骤然扩大,将整个雷火台笼罩在内,“想从老道我这里抓人,先问过我手中的玉杖再说!”
云海之下,肖飞三人在金莲的托举下急速坠落。风声在耳边呼啸,雅玲紧紧握着手中的通明玉简,玉简上的星图正在闪烁,指引着他们前往东海的方向。
“肖飞,”月飞看着身后越来越远的仙界,眼中闪过一丝忧虑,“镇元仙君说仙界并非铁板一块,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真的要去归墟吗?”
肖飞握紧了破妄镜,又看了看手中的通明玉简,眼神坚定起来:“无论前方有多少危险,我们都必须去。乾坤镜碎片是阻止幽冥宗的关键,我们不能让他们的阴谋得逞。”
他顿了顿,看向雅玲和月飞:“镇元仙君给了我们通明玉简,这是我们的后路,也是我们的依仗。从现在起,我们不仅要面对幽冥宗的邪修,还要提防那些披着仙衣的敌人。但只要我们齐心协力,就一定能找到所有的碎片,阻止这场浩劫。”
雅玲点了点头,将通明玉简小心翼翼地收进怀中:“嗯,我相信镇元仙君的话。见龟莫拜,遇幡勿接,我们记住了。”
月飞也深吸一口气,抹去脸上的血迹:“不管来的是天枢卫还是幽冥宗,我这把剑都不会客气!”
三人相视一眼,眼中都燃起了熊熊的斗志。金莲载着他们穿过层层云海,朝着遥远的东海飞去。身后,是危机四伏的仙界;前方,是暗流涌动的归墟。但他们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只能勇往直前,在这仙魔交织的乱世中,闯出一条属于自己的道路。
而在他们身后的雷火台上,镇元仙君正与天枢卫的天将们对峙着。粉色的桃花屏障在金戟的劈砍下不断波动,却始终屹立不倒。仙君的目光望向东海的方向,喃喃自语道:“乾坤镜的宿命,终于还是开始了吗……希望你们能撑到最后,不要让老道我失望啊……”
云海翻腾,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东海归墟的深处,悄然酝酿。而肖飞三人的冒险,也才刚刚进入新的篇章。他们手中的通明玉简,将是连接仙界与凡间的唯一纽带,也是他们在这场危机四伏的旅途中,唯一的指路明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