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震动的频率陡然加剧，张逗逗怀里的玉佩烫得几乎要烧穿掌心，他刚想骂句\"这破玩意儿比我上次吃的变态辣火锅还烫\"，就听见拍卖行方向传来闷雷般的轰鸣。
\"逗哥！看那边！\"林小跳拽住他的袖子，指尖发颤。
张逗逗抬头的瞬间，后颈的汗毛全竖起来了。
废墟堆里缓缓站起一只庞然大物，足有三层楼高下的躯体覆盖着黑鳞，每一片鳞甲都泛着金属般的冷光，脊背上的倒刺扎进地面，竟将青石板路犁出半人深的沟壑。
最骇人的是那双眼睛——血红色的竖瞳里翻涌着黑雾，像两团永远烧不尽的幽冥鬼火。
\"这造型...\"张逗逗咽了口唾沫，强行扯出个笑，\"比我前女友的宠物猫还吓人——那猫可是能把沙发抓成渔网的主儿。\"
话音未落，灵兽的瞳孔突然收缩，腥风裹着腐肉味扑面而来。
\"我就不该提前女友！\"张逗逗怪叫一声，拽着林小跳往旁边扑。
呆头反应更快，用半透明的身体撞开两人，自己却被灵兽甩尾扫中，直接嵌进了墙里。
\"呆头！\"林小跳急得跺脚，老式诺基亚在掌心按得噼啪响。
灵兽的速度快得离谱，前爪刚落地，后爪已经掀翻了半条街的摊位。
张逗逗摸出辣椒水喷雾狂喷，辛辣的水雾在空气中炸开，灵兽却只是打了个响鼻，黑鳞上的黏液将辣椒水全挡了下来，连眼睛都没眨。
\"这玩意儿比我家楼下那只偷鱼的橘猫还抗造！\"张逗逗抄起地上的断木砸过去，木块撞在鳞甲上\"当\"地弹开，\"早知道该在喷雾里加二荆条！\"
\"逗哥！
看它攻击节奏！\"林小跳突然拽住他手腕，\"每次扑过来前，爪子会先点地！\"
张逗逗眯眼观察——果然，灵兽每次发起冲锋前，右前爪会在地面轻叩三下，像在确认什么。
\"是气息锁定！\"林小跳的计算器屏幕突然亮起，\"玉佩的幽光干扰了它的感知，但也让它把咱们当主要目标了！\"她咬咬牙，\"停手！
别用玉佩！\"
张逗逗愣了愣，把发烫的玉佩塞进裤兜。
下一秒，灵兽的前爪刚点地，竟直接从他们头顶掠过，撞翻了身后的糖葫芦摊。
\"成了！\"林小跳眼睛发亮，\"它现在只能靠气味追踪！\"她拽着两人往巷子里跑，\"跟我来！\"
狭窄的小巷里堆满了腐烂的纸钱和褪色的招魂幡，张逗逗被满地的破铜烂铁绊得踉跄，回头看见灵兽的脑袋卡在巷口，黑鳞刮得砖墙火星四溅。
\"这吨位，怕不是和我家小区那辆卡着出不来的大货车拜过把子？\"他边跑边吐槽，突然被什么东西绊了个狗啃泥。
\"逗哥你看！\"林小跳蹲下来，指尖抚过他刚才撞翻的瓦罐，罐底刻着模糊的符咒，\"这是镇灵罐，鬼市的老物件。\"她突然顿住，抬头看向张逗逗的裤兜——玉佩上的暗纹正在流动，原本刻着的\"唤醒者已现\"四个字，竟变成了\"密钥开启\"。
\"密钥？\"张逗逗把玉佩掏出来，幽光在掌心流转，\"合着这玩意儿不是护身符，是钥匙扣？\"
\"警告！\"诺基亚突然发出刺耳的蜂鸣，林小跳脸色骤变，\"有活物灵体接近！\"
三人刚转身，就看见拍卖行主管站在巷口。
她原本精致的盘发散了一半，旗袍下摆沾着黑血，手里捏着半截断成两截的算盘，珠子弹落在地，发出\"叮叮\"的脆响。
\"交出玉佩。\"主管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我可以放你们一条生路。\"
\"您这台词儿，比我上周看的狗血剧反派还没创意。\"张逗逗把玉佩往身后藏，\"要不我给您提个建议？
下次加句'否则让你们死无全尸'，效果能翻三倍。\"
主管的脸瞬间扭曲成青灰色，她指尖掐诀，地面突然裂开无数道缝隙，惨白的鬼手从地里钻出来，指甲刮得青石板吱呀作响。
\"逗哥！\"林小跳抄起计算器砸向最近的鬼手，\"这些是被镇压的怨魂！
主管在借鬼市的怨气！\"
张逗逗摸出辣椒水狂喷，却见鬼手沾了辣椒水反而更兴奋，指甲长得能刺穿他的鞋底。
危急时刻，一直缩在墙角的呆头突然冲出来，嘴张得老大——
\"啊——！\"
这声吼震得巷子里的瓦片簌簌往下掉，鬼手像被踩碎的玻璃，\"哗啦啦\"碎成光点。
主管被震得撞在墙上，嘴角溢出黑血，怨毒地瞪了他们一眼，转身消失在黑雾里。
\"呆头你行啊！\"张逗逗拍了拍呆头的肩膀，转头就看见玉佩上的幽光正对着巷墙某处——那里有个巴掌大的凹槽，形状和玉佩严丝合缝。
\"试试？\"林小跳推了他一把。
张逗逗一咬牙，把玉佩按了进去。
墙缝里传来机关转动的声音，整面墙像被拉开的抽屉，露出一条向下的石阶，霉味混着腐叶香扑面而来。
\"这剧情发展，我怎么觉得像在玩密室逃脱？\"张逗逗摸着墙往下走，突然听见头顶传来轰然巨响——灵兽撞破了巷子的屋顶，黑鳞上还挂着半截房梁。
\"跑！\"三人几乎是滚下石阶的。
通道尽头是扇两人高的石门，门上浮雕着九只形态各异的鬼物，每只鬼物的眼睛都嵌着夜明珠，此刻正随着玉佩的幽光明灭。
\"试试这个。\"林小跳指了指门中央的凹痕，和玉佩的形状分毫不差。
张逗逗刚把玉佩按上去，石门就\"吱呀\"一声裂开。
祭坛的冷风裹着腐朽的檀香涌出来。
中央悬浮着一块青铜令牌，巴掌大小，却让张逗逗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牌面刻着\"鬼王复苏\"四个古字，每个字都像活的，在空气中扭曲成黑雾，又重新凝结。
\"这就是...\"林小跳的声音发虚，\"千年鬼王的复活关键？\"
\"更关键的是——\"张逗逗盯着令牌下方的血池，池底浮着无数白骨，\"这玩意儿好像在等什么。\"
\"吼——！\"
灵兽撞开石门的巨响震得祭坛摇晃，张逗逗回头，正看见黑鳞上的黏液滴进血池，溅起的血珠落在令牌上，发出\"嗤啦\"的灼烧声。
\"逗哥！玉佩！\"林小跳突然尖叫。
张逗逗低头，发现玉佩的幽光正疯狂涌入令牌，原本温热的玉佩此刻冷得刺骨。
他想拔出来，却发现玉佩像生了根，和令牌之间拉出一道幽蓝的光链。
祭坛的穹顶开始往下掉碎石，血池里的白骨突然坐了起来，空洞的眼窝里燃起绿火。
林小跳拽着他往门口跑，呆头却挡在最后，用身体接住砸下来的房梁。
\"走！\"张逗逗吼了一嗓子，三人刚冲出石门，就听见身后传来\"轰\"的一声——祭坛彻底崩塌了。
烟尘中，张逗逗摸到兜里的玉佩，发现它已经凉了，暗纹里却多了道新的刻痕，像条正在游动的蛇。
林小跳的计算器突然弹出一行字：\"令牌共鸣：未完成。\"
\"什么意思？\"张逗逗皱眉。
林小跳还没说话，远处突然传来乌鸦的叫声。
张逗逗抬头，正看见那只血眼乌鸦停在断墙上，爪子里攥着根黑色羽毛——羽毛尖端，沾着和祭坛血池一样的暗红。
玉佩在他兜里轻轻震动，像是某种回应。
而在崩塌的祭坛深处，被埋在碎石下的青铜令牌突然发出刺目的红光，\"鬼王复苏\"四个字化作黑雾，顺着地缝钻向城市的各个角落。
仿佛有什么沉睡了千年的东西，正在缓缓睁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