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家与本宫的区别?
其实按照惯例,大行皇帝去了以后,他的嫔妃都在自称前面加一个,“哀”字,表示哀思,也体现对大行皇帝的思念。
但是先帝过后,太妃并未改口,皇帝也并未去纠正这一点,按照他的说法,太后以前跟大行皇帝的关系并不好,而且当时有太后以哀家自称,也没有揪着太妃的自称不放。
可,长公主听到南立这样说,心中到底还是品出一些不同寻常的味道来。
“你这样提醒,到时有几分道理。以前我们身在局中,没有注意到这一点,现在这样分析,或许从这个称呼,能够窥见一斑。”
长公主心中涌现一个模糊的猜想,“其实,从小到大,太妃对我们都不像是亲祖母,她对我们总是冷冰冰的,但是每一次父皇或者是有旁人在的时候,她便会显得格外热情一些。墨安小时候,还被她喂过隔夜的醒酒汤,还闹了肚子。”
“这便是奇怪之处,一般而言,祖母对孙子孙女要更慈祥一些,都说隔代亲便是这个道理。虽然我在那时在南靖国不得宠,但是我家的老祖宗可是很宝贝我的。”
南立想起以前的往事,嘴角往上勾起一些幅度,虽然现在老祖宗已经不在了,但是每次想起她,自己便觉得可以再坚持。
长公主看着南立摇头,“太妃对我,还不如太后对我。”
她回忆起那时与潇玉刚刚分开时,自己失魂落魄,太妃对她的悲伤置之不理,任其自生自灭;
唯有太后,经常会开导她。
后来,她去山上修行,本想一辈子不进入这皇宫的,可是父皇却以大奉国以孝治天下,要求她每年在太妃生辰前的一段时间回到宫中居住,以奉孝道。
若不是他的命令,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每年回宫的。
“以前,我跟墨安总觉得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好,但是费尽心机也没有讨来她一个笑脸。”
长公主垂下眸子,以前,她会觉得难过。
毕竟哪个小孩不希望被自己的祖母认可呢?
可是,做多了,看多了,感受多了,这种难过便成为了麻木与习惯。
她也明白,有些东西,不止是爱情,还是亲情,都强求不得。
“没关系的,这并不是你们的过错。”
南立将长公主揽入怀中,轻轻嗅着她发间的香气,“不如,我们跟殿下商量一下,要对付太妃,便从她的过往,尤其是情事开始时吧。”
“情事?”长公主靠在他的胸口,听到他这样说,抬眸,对上了他熠熠生辉的眸子。
“嗯,长公主,你想,一个女人对自己的丈夫、孙子孙女都不好,也没有热情,这是为什么呢?”
南立轻轻抚摸了一下长公主的额头,“你猜猜?”
“是因为她不喜欢,她的心不在此处!”长公主心中哪个隐约的猜想,又进一步得到了清晰的线索。
“正是。”
南立拉着长公主的手,“因为没有心,她会不走心。她唯独会在换底面前做样子,不过是因为她还需要仰仗皇权。”
长公主觉得南立今日变得格外犀利,深看了他一眼。
“长公主觉得我得不对吗?”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因为你呀。”
“我?”
“是。”南立挨着她的背,以前长公主心思在潇玉身上是,对自己的好经常视而不见,后来她的心在自己身上,他便发现,自己哪怕打了一个喷嚏,她也会嘘寒问暖,关心发问。
太妃这样模样,他一个外人最容易看清其中的不寻常。
他有说了自己的观察,不想胸口却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他低头望去,长公主已经靠着他,睡着了。
南立笑了笑,打横抱起她,将她放在床上,轻轻盖上了被子。
翌日,南立将自己想的情况告诉了秦墨安。
秦墨安点头,“阿棠,也是这样认为的。”
“殿下,可有查到什么线索?”
“从目前的情况而言,太妃与北境那边肯定有联系。毕竟,此前老安郡王便是在她的授意下,搅动北境风云,探子目前还未回传信息,不过随着这次大捷,消息不日便会传来。”
秦墨安将自己了解的情况,大致跟南立说了一遍。
南立闻之,面色微变,“殿下,东津国可有派人去查?”
“已经去了,在知道太妃当年的往事,孤便派了暗卫。”
其实,线索的指向已经比较明显了。
当南立与太子在商谈此事之时,宝珠郡主来到东宫找林棠棠。
“棠棠,长公主终于觅得两人了,真是替她开心啊。”宝珠郡主笑了笑,“前两人我去张公主府给她送祝福,她现在整个都像是年轻了十岁,精神也变得更加好了。”
“你不也一样?小月关大捷的消息传来,最开心的便是你了吧?”
林棠棠端起茶杯,隔着水雾看着宝珠郡主,瞧见她面上带着一丝飞霞,整个人的状态也比往日更加充满活力。
她不禁感叹了一句,“果然爱情是最好的滋补品呢,比吃什么人参燕窝更加管用。”
“棠棠,你这是将话题策到我的身上了。”
宝珠郡主凑到林棠棠跟前,笑嘻嘻道,“若是滋润,谁能有你滋润?你每日与殿下厮守,难道脸色这样好。”
她左看右看,越来越觉得林棠棠比以前更有女人味了。
尤其是她眉眼间流露的风情,就连她这个女人看着都忍不住烹饪心动。
“好了,你这是将话题又换到了我身上了。”
林棠棠脸色红了一瞬,“你还是快说,你今日来找我的正事吧。”
“难道,我跟你叙旧,这不是正事?”
“不是。你想什么,我还是很清楚的。”
林棠棠轻轻拍了她是手,“你来找我,要么是缺话本了,要么是有什么新奇的消息告诉我。”
林棠棠看着宝珠郡主,“说罢,今日究竟是为哪一个目的来的?”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棠棠的眼睛。”
宝珠郡主敛起脸上的玩味,“长公主与南立订婚宴在即,宫中派人找了戏班子与说书先生入宫,说是太妃喜欢听戏。”
“戏班与说书先生?”
林棠棠听到太妃两个字,神经骤然紧绷,“可知是哪个戏班与说书先生?”
“戏班嘛,是京城最大的百圆戏班。”
宝珠郡主低头,“说书先生是凤鸣茶馆的说书先生。”
“哦,这位说书先生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吗?”
林棠棠自然问道,直觉告诉她,不能放过任何细节。
“若是说特别,这名说书先生是整个经常长得最俊俏的说书先生,因为有他在,许多年轻的姑娘便喜欢去凤鸣茶馆。”
宝珠郡主说起此事,心中有遗憾,“当时,我还花重金去请他到我的说书茶楼来讲书,但是他却婉拒了。他说自己并不缺钱,做一名说书先生纯粹是因为喜欢。”
“这倒是难得。”能被宝珠郡主夸赞的说书先生并不多,可见确实是有过人之处。
“可最近几日,我发现来我们茶馆来听说书先生讲故事的年轻姑娘变多了。”
宝珠郡主喝了一口茶,“我当时心中觉得奇怪,一打听,才知道之前凤鸣茶馆的那个说书先生,不知去哪里了。等到再次听到他的消息时,是他接受了太妃的邀请,跟随戏班去宫中给太妃讲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