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闫旭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工作,赚得盆满钵满,本就富裕的家庭更是富上家富,财运亨通。
这天,男人开始不工作了,安静的坐在房间里,身体虚弱的原因,即使室内开着暖气还是穿着厚厚的棉衣。
望着窗外的飞雪连绵不断的缓缓飘落,就像此时此刻他的心一样,没有任何的目的,就是想安安静静的待着。
他旁边站着“木木”和他一同观雪,“好美的雪啊!”“木木”不由的赞叹。
“是啊……好美……可惜了。”这么美的景色将不会再看到了。
确切来说,今晚过后,一切都要结束了。
“你今晚怎么不工作了?是累了吗?”以往都是争分夺秒的工作,吃饭可以待会吃,但工作是一秒都不耽误。
“木木。”男人无神的盯着某处,喊着旁边的“女人”。
“嗯?”房间气氛有些奇怪,有些悲伤。
“你不是一直问我,想知道自己是怎么来的吗?”
“是啊,可是你一直不肯告诉我。”
每次一提到,脸色就变得很难看,有几次还咳晕过去了,吓得她都不再敢提这件事了。
“那我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呢?为什么他们都看不到我,你却可以看见我。”
“因为……你只是我幻想出来的而已,你本不该存在的。”
“你……在说些什么啊?”
“重度抑郁症患者的大脑神经递质紊乱会干扰感知,以及会受到心理防御机制的驱使,借虚幻场景满足强烈情感需求,也可能是认知扭曲与自我暗示加剧想象,最终形成虚假感知 。”
“你是知道我的病情,我就是这种情况,我对一个人有很深的执念,我放不下她。”
“所以,才会出现你。”
“那你一直不告诉我的原因是什么呢?”
“因为我……胆小,懦弱……”他一直都知道自己的情况,“我想完成一些事情在告诉你。”如果一开始就认清现实的话,他或许就撑不到现在了。
“那你……事情完成了?”
“完成了。”
“那你往后有什么打算呢?”
“往后……”可能没有往后了。
“你……在好好看看雪吧。”这次将是他和“她”人生中的最后一场观雪。
客厅。
“为什么要把他们弄晕过去呢?”
今晚吃饭时她就想问了,难得看他亲自下厨,结果是想放倒他们。
还趁他们放松警惕,把卧室的摄像头给撤了,好一个父(母)慈子孝。
这么多天的观察中,他父母是很慈祥很和善的,但是儿子……
孝心可能掺了点水分,有但不多。
“不想让他们再担心,想还给他们一个宁静的正常的生活。”
把手里的空调被分别披在沙发上半躺着的两口子。
又来了又来了,总是说一下莫名其妙的话。
在她的认知里,自己听不懂的话,就是别人在不知所云,并不是自己理解不了,没有文化。
“然后呢?”
男人已经把他们安置好了,这个时间别墅里的其他人也已入睡休息。
“你弄晕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呢?”
总不能是向着离家出走吧,那她还挺感兴趣的,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出去过了。
“木木。”声音平淡的像一潭死水。
“怎么呢?”
“对不起。”
“哈?”怎么突然还道上歉了?
这个世界真的很奇怪。
就连他都觉得自己是个奇怪的人。
竟然和自己幻想出的人相处这么久,每次坚持不住的时候,总是会描摹心中想念的面孔。
男人淡淡看了眼深睡过去的两人,转身离开。
凌晨三点,顾闫旭打开主卧的小房间。
卧室的小房子里面有着许多他仔细保存下来的东西。
之前收藏起来的婚庆用品泛着冷光。
他利落地换上双喜刺绣床单。
将女式的中式婚服铺在右侧空位。
龙凤烛台与喜字贴纸被迅速摆好。
奢侈的檀木抽屉滑开,天鹅绒衬布里的婚戒泛着铂金冷光。
他将一枚套上左手无名指,另一枚悬在半空许久,最终戴在右手无名指。
床头柜上被掩饰得很好的薄荷糖瓶,白桃荔枝味的甜腻气息混着淡淡的药味。
顾闫旭拿出最后三颗薄荷糖,整整齐齐码在纸巾上,玻璃瓶底露出白色药瓶轮廓。
当第一颗安眠药入口时,他对着空荡的右侧床位轻笑:“这次该换我来找你了。”
或许没有那么幸运……
药片在喉间苦涩难耐,冷水冲刷着食道却冲不散胸腔里的钝痛。
随着吞咽频率加快,水晶吊灯的光晕逐渐扭曲成慕嫣儿第一次离开的模样。
当瓶中药片见底,顾闫旭平躺在铺满婚服的床榻上,双手交叠压住剧烈起伏的胸口。
两枚婚戒相触发出轻响,混着逐渐模糊的意识,他终于看清虚空中浮现的人影。
“姐姐,这次……我不会再让你消失了……”
就让他的意识停留在他们相依为伴的那一刻吧……
“喂?喂!顾闫旭,你怎么了?”“木木”眼神焦急的喊叫着。
随后,眼前一阵眩晕,“我怎么感觉也有些头晕啊!”
捂着脑袋,伸手想触摸男人,想求助与他,“头好痛……身体好难受……顾闫旭……”
“我是不是也要……”
随着男人陷入沉睡,“木木”也渐渐消失。
一切的一切或许回归原点,或许都结束了,又或许是一次……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