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家。
李承海叮嘱萧佐,“你能不能留在京城,就看这次了。”
萧佐脸色苍白,忙点头,“多谢表哥帮我,我定不会搞砸。”
他被阉了,下了大牢,大夫只草草替他处理了伤口,保他不死就成。
祖父畏惧太子,不敢对他多有看顾,依律,他最后会被判流放三千里。
可他如今的身子,根本到不了流放之地,就算勉强到了,在那苦寒之地也只有死路一条。
是表哥打通关系,暗地将他从牢里弄了出来。
今日,他定要坐实和叶桢的关系,只要他和叶桢是那种关系,那他先前便算不得污蔑造谣,反可控诉叶桢对他始乱终弃。
至于他因何能从牢里出来,届时,推到叶桢身上便可。
自是叶桢因他的身份不愿嫁他,抛弃了他,却又对他余情未了,便趁着来叶家的功夫,与他在叶家私会。
等世人看到叶桢赤身躺在他身边,就算他如今没了男子根本,叶桢也不得不嫁他。
想到叶桢,他眼底充斥着恨意,双拳紧紧握着。
李承海看他如此,点了点头,递给他一包药粉,“这个你拿着,叶桢有身手,你多用些。”
这是迷情药,也是致命毒药,用多了会让气血翻涌,五脏爆裂而亡。
谢瑾瑶说叶桢克他,若不处理了叶桢,还会影响他后头运势。
他倒不是全信谢瑾瑶的话,而是他本就想弄死叶桢。
萧佐已是萧家弃子,借他之手刚好。
想到叶桢稍后会因情欲而死,李承海勾了勾嘴唇。
寡妇名节大于天,只有让叶桢得这么个死法,他心头恨意才能稍稍平息。
又交代了萧佐两句,他去了叶正卿房间。
叶正卿瘫在榻上,面色苍白,眉眼阴郁,虽脸上疤痕未消,但这副样子看在李承海眼里,倒与那人更像了几分。
让他对叶正卿也多了几分耐心,他端起旁边的药碗,递给叶正卿,“把药喝了。”
叶府管家说担心叶正卿想不开,倒也不是完全乱说。
自打被罢官后,叶正卿觉人生无望,连李承海他都不愿巴结了。
残了双腿,毁了脸,他还有什么指望。
见他没反应,李承海捏着他的下巴,将药递到了嘴边,“最晚明日,我便能立功,只要我前程好,这朝堂之上自有你的一席之地,你怕什么?”
他已经查实了那黑作坊,明日便是谢瑾瑶说的爆炸的日子。
思来想去,他觉得提前发现黑作坊,不及爆炸时及时制止来的功劳大,因而生生等了半月。
只要他立下此功,陛下会赏他,父亲也会重新看重他。
再让谢瑾瑶提供几个立功的机会,他何愁不能平步青云。
“你说的是真的?”
听闻还有希望,叶正卿终于有了反应。
李承海抬了抬下巴,“喝完后,我再同你细说。”
叶正卿果然听话地喝了,然后看向李承海,“还能再做四品吗?从四品也行。”
李承海笑了,“出息,等我身居高位,别说四品,三品也使得,但眼下我得先除了叶桢这个障碍,你稍后好生配合……”
随后,他将怀疑是叶桢弄断了叶正卿双腿,以及让叶管家将叶桢骗来的事,说了说。
“我仔细查过,那晚叶桢离席后,与我府上的杀猪婆汇合,在去灶房的路上发现了你和苏氏。
杀猪婆及时回了宴席,而叶桢却是过了许久才回,她有轻功,这个时间足够她追你到山里。”
“这个孽障,好歹毒的心思,早知如此,当初我就该早早弄死她。”
叶正卿咒骂,其实他也怀疑过叶桢。
外人只当他是摔下了山,可他自己很清楚,是有人害他。
而他一生醉心升官,在官场上大多奉行讨好巴结,那日在皇庄的大多是品阶高的官员,他和他们没有仇怨。
就是几个有仇的同级或低位官员,也没那身手,只有叶桢,歹毒无情,还恨他。
他甚至还想到了那个道士,当时他身处困境,被鬼迷心窍,想早点脱困,才信了那道士的话,与叶桢划清界限。
事后,他虽的确升了官,可这官还没做几日,他便没罢免,而道士所言种种,最后得利的是叶桢。
叶桢摆脱了叶家,摆脱了他。
被罢官后,他派人去城外清虚观找那道士,除了一片废墟,压根不见人。
他怀疑那道士就是叶桢的人假扮的,还诓去他那么多银子。
想想就可恨,“等叶桢与萧佐事成,我必将她的丑事闹得人尽皆知,让她死了都遭人唾弃。”
李承海见他有了活气,笑道,“这种事不必你来做,相反,你还得假意替她说话。
那叶桢名下可是有不少钱财和人手,她死了,她的东西自然该你这个父亲接手。”
叶正卿想到叶桢的家底,眼睛也亮了,“你说的对,就算她与我划清界限,可我到底养大了她,的确该是我的,只是,忠勇侯那边未必肯……”
李承海笑,“忠勇侯满心都是丧子之痛,人都离京了,哪里还管的了叶桢。
再者,你当我这个相国之子是摆设么,不会有人帮叶桢的。”
而叶桢名节尽毁时,只能请叶正卿替她作证,届时,叶正卿要什么,叶桢还能不给么。
两人说的投入时,下人来报,“老爷,小姐来了。”
李承海朝叶正卿点了点头,往香炉里丢了些让人昏迷的东西,便躲去了隔间。
叶正卿提前吃了解药,又装出先前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瘫在榻上,等着叶桢入局。
与此同时,相国府里,黑衣人刚从李相国书房出来,莫名觉得不安,沉默几息,扭头往叶家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