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晓晓,加十分钟。”
她没有辩解,只是深吸一口气,重新架枪。
雪越下越大,女兵们的身体几乎被埋进雪里。
但没有人放弃,没有人喊停。
因为她们知道——特种兵,没有退路。
雪停了,但温度仍在下降。
女兵们趴在雪地里的时间已经超过两小时,每个人的睫毛、发梢都结满了细碎的冰晶,远远望去,像一尊尊被风雪雕琢的冰雕。
林川站在队列前方,目光如刀锋般扫过每一名女兵。
他的声音低沉而冷冽:
“现在,告诉我,你们还能坚持多久?”
没有人回答。
女兵们的呼吸在寒冷的空气中凝结成白雾,她们的全部精力都集中在枪管上的那枚弹壳上。
啪!
又一颗弹壳掉落。
“张婷,加二十分钟。”
张婷的手指已经冻得发紫,但她死死咬住嘴唇,重新调整姿势,让周玄再次放上弹壳。
林晓晓的视线开始模糊,长时间的精神高度集中让她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她的枪管上已经连续四十分钟没有掉落弹壳,但她的身体正在逼近极限。
“真正的特种兵,不是靠蛮力,而是靠意志。” 林川的声音穿透寒风,“你们可以抖,可以疼,甚至可以哭——但你们的枪,绝不能歪!”
王雨晴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她的手臂肌肉已经痉挛,每一次微小的颤动都让弹壳摇摇欲坠。
啪!
她的弹壳再次掉落。
“王雨晴,再加十分钟。”
王雨晴的眼泪无声滑落,但她的眼神却比之前更加坚定。
她深吸一口气,重新架枪,任由周玄放上新的弹壳。
李敏的情况最糟糕,她的弹壳已经掉了五次,累计加训五十分钟。
她的身体几乎被冻僵,但她的眼神却死死盯着准星,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那一点。
“你们以为特种兵是什么?” 林川的声音突然提高,“是超人?是怪物?不!他们只是比普通人多了一股狠劲——对自己狠,对敌人更狠!”
林晓晓的呼吸越来越轻,她甚至不敢大口喘气,生怕胸膛的起伏会让弹壳滑落。
她的身体在抗议,但她的意志却像钢铁般坚硬。
“还有最后十分钟。” 林川看了一眼手表,“坚持到最后的,今晚可以睡帐篷。掉弹壳的,继续加训,直到结束!”
女兵们的神经瞬间绷紧。
啪!啪!
又有两名女兵的弹壳掉落,她们绝望地闭上眼睛,但很快又咬牙重新架枪。
林晓晓的视线已经模糊到看不清靶子,但她依旧死死盯着准星,用意志力强行稳住枪身。
五、四、三、二、一……
“时间到!”
林川的声音落下,女兵们如释重负,但没有人敢动,因为弹壳还在枪管上。
“现在,慢慢收枪。”
林晓晓缓缓呼吸,一点点收回步枪。
弹壳依旧稳稳地停在枪管上,直到她完全坐起身,才终于滑落,掉在雪地上。
她成功了。
王雨晴、李敏和其他几名女兵也勉强完成,但仍有三人因弹壳掉落,被罚继续加训。
林川看着她们,眼神依旧冷峻,但嘴角却微不可察地扬了一下。
…………
一周后,天边刚泛起鱼肚白。
林川站在边防营的操场上,身后是整装待发的女兵们。
经过雪地抗寒训练,她们的眼神已经褪去了最初的稚嫩,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坚硬的质感。
“今天训练科目——边境巡逻。”林川的声音在寒风中格外清晰,“你们将跟随边防营三连,完成从雪山到沼泽的三十公里巡逻任务。”
赵铁柱带着一队边防战士走来。
这些战士皮肤黝黑,脸上带着高原特有的红晕,作战服上满是风霜的痕迹。
“报告首长,三连集合完毕!”赵铁柱敬了个标准的军礼,目光却忍不住在女兵们身上多停留了几秒。
林川回礼:“她们今天交给你们了。”
队伍沿着蜿蜒的山路向上攀登。
起初还能看到人工开凿的石阶,渐渐地,路越来越窄,最后只剩下一条被踩出来的羊肠小道。
“注意脚下!”赵铁柱回头提醒,“这里海拔已经超过四千米,氧气稀薄,动作放慢。”
王雨晴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脸色开始发白。
林晓晓见状,悄悄接过她的一部分装备挂在自己身上。
随着海拔升高,空气中的氧气越发稀薄。
女兵们的脚步越来越慢,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保持呼吸节奏!”林川的声音从队伍前方传来,“三步一吸,两步一呼!”
突然,李敏脚下一滑,整个人向悬崖边倒去。
“小心!”
离她最近的边防战士一个箭步冲上去,抓住她的背包带,猛地将她拽了回来。
两人一起摔在岩石上,战士的手臂被尖锐的石块划出一道长长的口子,鲜血瞬间浸透了衣袖。
“对、对不起......”李敏吓得脸色煞白。
战士随意地抹了把血:“没事,习惯了。”
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我叫张大山,三连一班班长。”
李敏的眼眶突然红了:“对不起,我......”
“哭啥?”张大山手忙脚乱,“这点小伤算啥,去年追捕偷渡分子,老子挨了一枪都没哭!”
队伍继续前行。
女兵们发现,这些边防战士看似粗犷,实则心细如发——
经过危险路段时,他们会不动声色地走在悬崖外侧;
遇到陡坡,他们会提前固定好绳索;
甚至会在休息时,默默把最平整的石头让给女兵们坐。
“你们......每天都要走这条路吗?”王雨晴忍不住问。
张大山拧开水壶灌了一口:“何止每天?有时候一天要巡逻两三趟。”
他指着远处一座雪山,“看到那个垭口没?冬天积雪齐腰深,我们得一个拽着一个,像串蚂蚱似的往前挪。”
女兵们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陡峭的山脊上,一条细线般的巡逻道蜿蜒向上,消失在茫茫雪线之中。
“那......遇到暴风雪怎么办?”林晓晓问。
“怎么办?”张大山笑了,“硬着头皮走呗!去年除夕,我们班巡逻遇到白毛风,能见度不到一米,手电筒光都照不穿。我们八个人用绳子绑在一起,在雪地里爬了六个小时才回来。”
他轻描淡写的语气,却让女兵们肃然起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