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曾硕是打算等开堂之后,和大哥一起去签契约的。
但是去了之后,才得知,今天开堂审案的人,居然不止一个。
而曾毅排到了最后一个。
曾硕早上去路边,简单吃了碗面条,准备一会儿吃完之后,就去衙门门口等着。
但是刚刚付完钱,他就看见有一辆华丽的马车,从他身边缓缓行过。
旁边还跟着两个小厮打扮的人,关键是他们的嘴里还说着:“公子,那座山里偏僻难行,你怎么还亲自去一趟?”
马这里的人不知道说了什么,那小厮又说:“哦哦!原来是这样,那座山上居然有这种好东西,那我们赶紧过去吧,可别被别人抢了先!”
曾硕一听,神经立马就紧张了起来。
山上?好东西?!
曾硕看见车窗的帘子掀动时,露出了一张熟悉的脸。
那居然是银满楼的银千澈!
银千澈去年才搞出了一个焦糖奶茶,赚得盆满钵满,能让他说出是好东西的,还能有什么?
曾硕一刻也等不了了,立马就跑回家中,拿上银票黄金,刚好凑足了三万两。
也不让准备买车了,马上就策马而行,飞奔去了李老头家里。
曾硕想,银千澈坐马车,绝对没有自己快,他一定要给曾家再挣一条出路!
曾硕动作极快,很快就跑到李老头家里,交了钱,签了契约,拿了地契。
然后才安安心心的了县城里,坐在衙门门口,等着大哥出来。
殊不知,那辆华丽的马车,根本就没有去李老头家里。
林晚跳下马车拿起工具:“现在正是垂钓的好时候,你也出来放松放松,要不然老是一个人闷在楼里,早晚要变成阴险变态。”
银千澈被夏明夏暗搀扶着走下马车,又坐上他的专属轮椅:“明明就是把我当枪使,还说什么垂钓。”
林晚一点都不尴尬,反而有理有据地说:“县令大人可是你亲舅舅,你这个当外甥的不得出点力啊?”
林晚笑道:“你要是真不乐意,就不会和我一起出门了。”
“行了,既然已经出门了,那就高兴点,”林晚帮他把鱼饵钩上去,“快过来吧。”
银千澈不情不愿地推着轮椅过去了。
曾硕好不容易等到大哥被无罪释放,一回到家里,他就把身上的好东西拿出来给大哥看:“大哥,你看!咱们就算开不成赌坊也没关系,咱们可以做玉石生意!”
曾毅半信半疑地把地契拿过来一看,一座山?难道山上真的有玉石?
曾毅又问:“你花了多少钱买下来的?”
曾硕用手指比了个数:“三万两!虽然不便宜,但那山上有玉石,我也联系到了玉石商人,咱们倒买倒卖一下也能赚不少!”
“大哥,你可不知道,就那座山,好多人都抢着要,我跟别人竞价,竞到了3万两,才没人跟我抢!”
“而且今天早上,那银满楼的银千澈也要去买那座山的,但是被我抢了先……”
曾硕还在絮絮叨叨地诉说着自己的光荣事迹。
但是曾毅却已经听出了不对劲,银千澈?这位可是县令大人的亲外甥。
曾毅不放心,又问:“曾硕,你先和我说说,你怎么会认识玉石商人?”
认识了玉石商人,又恰好买下了一座有玉石的山。
曾硕脑子笨,又向来不学无术,这些曾毅都是知道的,不然也不会不让他打理家里的产业。
曾硕真的会这么好运气吗?
曾硕他自己也被大哥严肃的语气吓到了,赶紧把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全部吐了出来:“大,大哥,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曾毅的脸色黑得吓人。
好半天,他才缓缓吐出一口气:“看来,县令大人是不准备给我们活路了。”
曾硕被吓傻了,这不是好好的吗?怎么大哥突然说这样的话?
曾硕小心翼翼地问:“大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曾毅真的想揍这个蠢弟弟一顿,早就跟他说了,让他这段时间安分一点,结果还是四处招摇,让人下了套。
曾毅简直恨铁不成钢地说:“你还不明白吗?你让人下了套了!什么玉石生意,都是假的!”
曾硕把昨天还没有来得及交易的玉石拿了出来,结结巴巴地说:“可是,可是,那座山上真的有玉石啊!我去看了的!”
曾毅把他手中所谓的玉石拿过来一看,差点两眼一黑:“这些年也没少过你吃的喝的,你身上也不是没有带过玉饰!你看看这像玉吗?!手感这么糙,顶多就是一些长得像玉的石头!”
曾硕不敢置信自己被骗了,他可是把家里剩下的大半个家底都掏空了!
曾硕傻傻地辩解:“可是那个玉石商人和我说,这些玉石是要送去西洋的,说是西洋那边的洋鬼子就喜欢这些啊……”
曾毅从昨天到今天,几乎是粒米未进,这会儿被这个弟弟气得脑袋一晕,直接一屁股坐到地上。
把曾硕吓得赶紧去扶他。
但是曾毅却挥开了他的手:“唉!你!真是……!你现在赶紧带着人去看看,那所谓的玉石商人还在不在!要是还在,就赶紧把人抓住!”
曾硕已经信了大半,但心里总是还存着侥幸。
可是他们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大哥的话他不敢不听,马上带着十几个家丁跑去那个玉石商人的住所。
敲了十几遍门,里面却毫无动静。
曾硕心里凉了半截,手脚都忍不住地颤抖,知道这次自己真的是被骗了:“打开……把门给我踢开!”
几个家丁不知道从哪里找了一个大木桩,连撞了十几下,大门轰的一声被撞开了。
曾硕让他们四处寻找,看看还有没有人没走的。
但是四处搜了个遍,却连个人影都没看到。
曾硕垂头丧气地带着人回了家,直接跪在他大哥的床边,悔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大哥,对不起,是我被猪油蒙了心,居然没有看出来,他们是一群骗子!大哥,你,你揍我吧!”
曾毅躺在床上,虽然脸色依旧苍白,但是眼神却清明了不少:“罢了罢了,这县令大人有心想整死我们,就算你不上这个套,他也会想别的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