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看了洛清瑶的日记后，沈悠然的心情久久无法平静，就连下午上课都有些心神不宁。
虽然只是粗略地扫过一遍，但沈悠然十分确信。
那本日记中，并没有直接提到大科学家的名字。
不过……
大小姐的日记本，和许寒梅家里的笔记本，恰好长得一模一样？
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巧合。
日记本上被撕掉的部分，始于2020年，终止于2023年。
也就是从洛清瑶刚上高一，到她第一次遇见沈悠然。
这个时间段，同时也是沈悠然从堕落变得努力，疑似被魂穿的时间段。
这段日记为什么会被撕掉？
是大小姐自己撕掉的吗？
不太可能。
要是洛清瑶在这段时间内遭遇过什么变故，以她的性格，肯定早就和沈悠然讲过了。
所以，撕掉日记的，只可能另有其人。
会不会就是大科学家？
他删除了沈悠然的一部分记忆，同时还删除了洛清瑶的一部分记忆。
为了防止洛清瑶想起以前发生的事，特意撕掉了她这段时间的日记。
就像沈悠然以为自己是因病失忆，实际上很可能根本没得过病一样。
洛清瑶就算发现日记被撕掉了一部分，她的大脑也会自动找出一个貌似合理的理由，从而说服她自己。
可是，为什么大科学家唯独留下了报志愿那天的日记？
是为了让洛清瑶报江城大学吗？
这个想法刚刚浮现在脑海，沈悠然就觉得毛骨悚然。
她和洛清瑶的相遇，难道是被一双无形的大手安排好的？
想得头痛欲裂。
由于现阶段掌握的信息太少，沈悠然并不能做出合理的推测。
只能先尝试破译那些乱码了。
……
十月过半。
气温渐渐变得凉爽，阳光从毒辣的灼热退化为宜人的温暖。
这是江城为数不多的好天气。
再过一段日子，江城的温度便要如过山车般骤降，刮起刺骨的寒风，逼得人们裹上厚厚的大衣。
到那时，就要入冬了。
信息学部cbd，蕉绿咖啡厅。
两位女生坐在靠窗的卡座，晒着午后的太阳，轻松而惬意。
隔着一层窗玻璃，暖洋洋的光线洒在身上，给人一种闲适的感觉。
沈悠然捧着平板看论文。
洛清瑶靠在她身上玩手机，时不时爆发出一阵低低的笑，也不知道在看什么有趣的东西。
画面静好。
不知道过了多久，平板上一行行密密麻麻的小字和公式，在沈悠然眼中突然有些晦涩难懂。
精力不够集中了。
她叹了口气，感受着身侧少女的温度，莫名有些走神。
正式确定关系之后。
她和洛清瑶之间的相处模式，似乎并没有发生多大的变化。
无非就是洛清瑶叫老婆叫得更理直气壮了。
这时，沈悠然才后知后觉地发现。
她们之前的相处方式，好像和谈恋爱也没什么区别。
动不动就手拉着手，贴在一起，甚至连嘴都亲了。
她不禁想问，好闺蜜和情侣之间的界限，究竟在哪里？
“老婆，想什么呢？”
一声呼唤将沈悠然拉回现实。
她抬眸，发现洛清瑶在她眼前挥手。
大小姐的心思很简单。
她发现老婆没有看屏幕，而是将目光放空，呆呆地凝望着前方的空气。
一定是有心事。
沈悠然笑了笑：“没什么，在想论文。”
“诶，你的论文不是都录用了吗？”洛清瑶好奇地问。
沈悠然摇摇头。
“我正在构思新论文，你还记不记得莫问？”
“莫问？”洛清瑶疑惑地歪脑袋，“谁？”
沈悠然无语。
明明不久之前才见过面，洛清瑶却已经把他忘得一干二净。
不过大小姐的性格一向如此。
除了沈悠然之外，她谁都不在乎。
沈悠然指了指地面，提醒道：“两周前，我们在这里见过的男生。”
洛清瑶回忆了一会，忽然露出凶狠的表情，气呼呼地说：“好哇，你居然还对那个男的念念不忘！”
沈悠然无奈一笑：“瞎说什么呢，我只是在思考他提出的想法。”
不得不说，莫问是有点东西的。
他向沈悠然介绍了一种结合了深度学习和强化学习的崭新机器学习范式。
这段时间，沈悠然忙完了其他几篇论文，便把主要的精力全部投入到莫问的研究上。
经过仔细严谨的数学推导，沈悠然取得了长足的进展。
她认为，沿着这个思路走下去，确实有一定的几率实现强人工智能。
即使最终无法成功，这个研究方向本身也足够新颖，对目前的人工智能研究大有裨益。
如果将思路系统地整理一遍，甚至有机会发表在Science上。
Science，也就是炎国语中的“科学”，是无数科研人员梦寐以求的顶级期刊。
莫问当时和沈悠然说，能发顶刊。
现在看来，确实没有夸大其词的成分。
甚至有些保守。
沈悠然想着，假如，只是假如……
假如这条路走得通，他们最终真的实现了强人工智能……
那就是诺奖级别的成果了。
想到这里，沈悠然再度燃起干劲，揉揉酸痛的眼睛，继续认真看论文。
自监督学习的奖励函数设计中，需要采用基于对比学习框架的多层级特征解耦策略，构建动态权重分配矩阵……
洛清瑶喝了口甜甜的饮料，略微眯起眼，静静欣赏沈悠然沉思的模样。
乌黑如墨的长发整齐地垂至肩后，一只手托在脸颊侧面，手腕格外纤细，脸颊上的软肉微微凹陷下去。深棕色的好看瞳眸中，满是思索的神色。
洛清瑶暗暗在心中对自己说。
老婆还是太瘦了，一定要监督她多吃点饭。
盯着沈悠然看了一会，洛清瑶觉得无聊，又开始玩手机。
她忽然想起江城大学还有个名叫“梦想珈”的论坛，抱着随便看看的态度，点了进去。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首页的十条帖子里，有九条都在讨论沈悠然。
【五篇顶刊，四篇一作——究竟是汗水与努力，还是金钱与权力？】
【沈悠然是谁？为啥能发这么多论文？】
【大一学生发Nature？我怎么会做这样的梦？】
【呜呜呜，刚从实验室做完实验回来，回宿舍一玩手机，天塌了。】
【我听说沈悠然是计算机学院拓新班的学生，有同学认识她吗？好奇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听说她长得很好看。】
【有人说她就是十大校花之一，也不知道是哪一个。】
【开玩笑吧，怎么可能既长得漂亮还会发论文，贼老天不会这样眷顾同一个人的。】
【论文是不是她自己写的还说不准呢，警惕学术造神。】
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沈悠然分别以第一作者和共一作者的身份，在不同的研究领域，同时发表五篇顶级论文。
其中还包括一篇Nature子刊。
即使江城大学高手如云，学霸如过江之鲫，这样的成果也称得上恐怖。
短短几天之内，她的大名就传遍了整个梦想珈论坛。
由于沈悠然是刚入学的新生，同学们只知道她的名字，却不知道她具体长什么样。
对此同学们有诸多猜测，却无法形成统一的结论。
看到那些夸赞沈悠然的帖子，洛清瑶有些得意。
但也有些污蔑造谣的帖子，让她不禁皱眉。
大小姐心里痒痒的，忍不住发了条新帖子。
【我是沈悠然的老公，有什么问题，评论区随便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