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晚溪抓着竹篮的边缘,里面正是她心心念念的小鱼儿。
一个多月的孩子长得又白又胖,踢着小短腿,看样子他很兴奋,被举高高了。
以前夜北枭就喜欢抱着他举高高玩,可没有哪一次能像是这么高的。
小家伙的情绪还在兴奋之中,看到孟晚溪,大大方方朝着孟晚溪咧嘴一笑。
围过来的霍家众人一脸欢喜,小婴儿的笑容足矣驱散笼罩在霍家多日的阴霾。
第一个将孩子抱出来的人是傅谨修,那么小小的一团,是孟晚溪付出生命给他生的孩子啊!
这一刻傅谨修感动得快要落泪,这是他和孟晚溪的结晶。
他还活着,孟晚溪也平安无事,真好。
霍筱筱喜极而泣:“小鱼儿好漂亮,还是金发,一看就是混血儿!好萌。”
丁香君也开心得不知道该激动孟晚溪回来,还是看到小鱼儿的兴奋,她拽着霍霆琛的手不停摇晃,“母子平安,晚宝没事,小鱼儿也没事,我是不是在做梦?老公你掐掐我。”
霍霆琛哪里敢上手,不住笑道:“瞧你开心的样子,是真的,你啊要当奶奶了。”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孩子身上,唯有霍厌揽着孟晚溪关心她的身体。
刚刚在棺材里他就发现了孟晚溪不太对劲,她的腿脚没有力气。
“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关系,我缓缓就好了,阿厌,我……”
在众人面前,孟晚溪不好意思表达自己的情感,但分开这一个多月,她有太多话想和他说了。
霍厌何尝不是?
他开口提醒:“二哥,你处理好后面的事情,晚晚有些虚弱,我先带她回去了。”
傅谨修抱着孩子关切看了一眼孟晚溪,尤其是外人都在的情况下,他也不便过分关心她,只得点了点头,“好。”
霍厌抱着孟晚溪离开。
那架无人机目送着他抱着孟晚溪上了车才返航。
夜契越来越看不透男人的行事规矩了,“枭爷,你辛苦救下的人,为什么这么容易就拱手让人?只要你以孩子为要挟,再给她喂下失忆的药,她迟早会爱上你的。”
男人轻轻一笑,笑容却满是苍凉:“为什么?大概是不想再重蹈覆辙了。”
夜契不理解,还一度怀疑他用错了成语。
没有开始,何来覆辙?
孟晚溪虽然不知道夜北枭究竟打的是什么主意,但他将她放回来,她还能见到霍厌,这就是世上最圆满的事。
一上车孟晚溪就抱住了霍厌,她的感情比较浓烈。
隐忍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她经历了太多动荡不安,生离死别,再次拥抱着他,孟晚溪真的像是在做梦一样。
她泛红的眼眶对上那双深情又温柔的眸子,指尖掠过霍厌的眉眼。
一笔一划,她早在梦中勾勒了无数次的容颜。
真的是他,不是梦。
她扑入霍厌怀中泪流满面,“阿厌,我终于见到你了。”
霍厌揽住她的腰身,将她嵌入自己的怀中。
一个多月其实并不算长,甚至都比不上他单相思的零头。
对于一对新婚的小夫妻来说,好比一年半载。
直到真真切切将她揽入怀中,才能一解相思。
孟晚溪抚摸着他的脸颊,“你瘦了。”
不仅是瘦了,还憔悴了,眼底带着明显的红血丝。
就算他猜出和夜北枭有关,以夜北枭的调性,他连自己的生命都不在意,这世上根本就没有什么能绑住他的东西。
如果贸然去找夜北枭要人,或者威胁他将人还回来,逼急了反而对孟晚溪和孩子不利。
霍厌一直忍到今天,说不担心是假的。
孟晚溪刚刚生产完是最虚弱的时候,要是伺候不得当会落下很多月子病,要是夜北枭丧心病狂对她用强,她一个弱女子该怎么活下去?
直到看到她气色很好,小脸和生产前差不多,没有胖也没有瘦。
他俯身亲吻着她的手心,“我没事,就是有些担心你,晚晚,回来就好。”
一句回来就道尽无数心酸,孟晚溪看着面前的男人,心中满是内疚和心疼。
她那金娇玉贵的小少爷,初见就惊为天人。
如今他虽然还是穿着高定的西服,那双眼睛再不是屹立于雪山之巅的出尘和高洁。
这尊莲台高坐的佛被她拨动凡心,彻底入了红尘。
她有些抱歉,原本他可以继续在高处俯瞰众生的。
孟晚溪抵着他的眉心,“对不起,小少爷。”
霍厌再也控制不住,吻住了她的唇。
从相遇以来,他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他克制而又收敛,怕自己的狂热而吓坏了她。
看着那个竹篮温柔落在她的手心之时,他的心中就像是醋坛子打翻了。
自己以为夜北枭是个疯子,抓住孟晚溪只为了男人的胜负心。
他甚至做好了孟晚溪会失身的准备。
就算她和夜北枭发生过什么,霍厌也不会怪她,毕竟那时候的她能活着就不容易了,只要她好好回来就好。
可是那一刻,霍厌透过那架无人机看到了另外一个男人的温柔。
一个作恶多端的杀人狂魔,世人都说他有罪,他是魔鬼。
他却将唯一的温柔给了孟晚溪。
从孟晚溪和小鱼儿的状态就能看出来,这些天她们被照顾得很好。
夜北枭不曾伤害过她。
没有伤害,那就只剩下了爱。
是爱让他选择放手。
霍厌会不安,也会紧张。
好不容易傅谨修才出局,夜北枭又以救世主的姿态出现。
他们日夜相对,孟晚溪会不会爱上他?
所有的不安都融化在这个吻里,被孟晚溪察觉到。
她的小少爷还是一点都没变。
他在乎她,爱她,也怕她不要他。
孟晚溪像是绵羊一样乖巧,在他指尖融成绕指柔。
我的小少爷,你要怎么相信我爱你?
向来谦和的君子,在挡板放下来的那一刻他就发了狂。
他炙热的气息在她脖颈掠过,声音也带着低哑的渴求:“晚晚……”
“我在。”
“老婆,我可以吗?”
孟晚溪的眸光像是花瓣一般温柔,她微微勾唇:“阿厌,我本来就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