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父亲的这番话,我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地,原来父亲并没有做出对不起母亲的事。可我知道,这件事绝没有那么简单,小姨余金翠出现在这里,和父亲单独待在休息室,背后肯定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默默的离开了休息室门口,脚步有些沉重。夜晚的风很冷,吹在脸上像刀割一样。我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钻进车里,车窗外的街景飞速后退,可我的思绪却还停留在那间休息室里。我知道父亲暂时守住了底线,但小姨余金翠显然不怀好意,谁能保证以后不会再发生什么呢?我想到了母亲,她现在还怀着宝宝,每天都沉浸在即将为人母的喜悦中,根本不知道父亲身边潜藏的危机。
我还是决定把父亲带小姨余金翠去休息室的事告诉母亲,因为要不是我去给父亲送饭,父亲就沦陷了,我不得不防,为了母亲和母亲肚子里面的宝宝。我不能让母亲一直被蒙在鼓里,她有权利知道真相,只有我们一起面对,才能守护住这个家。
回到家,屋里亮着温暖的灯光,母亲正坐在沙发上,手轻轻地放在肚子上,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看到我回来,母亲连忙起身,关切地问:“给你爸送饭送去啦?他吃了没?”我看着母亲那充满期待的眼神,心里一阵酸涩。我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说道:“妈,我给爸送饭的时候,发现他和小姨在休息室里。”
母亲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她的手微微颤抖着,眼中的喜悦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震惊和恐惧。她声音颤抖地问道:“你……你说什么?他们在里面干什么?”我赶紧把在门口听到的话原原本本地告诉了母亲,母亲听完后,默默地坐在沙发上,眼神有些空洞。
过了许久,母亲缓缓地说:“没想到金翠会做出这样的事,你爸也是,怎么就不懂得拒绝呢?”我看着母亲,坚定地说:“妈,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得想个办法让小姨死了这条心,也让爸以后离她远点。”母亲点了点头,说:“你说得对,这个家不能就这么毁了,为了宝宝,我们也要守住这个家。”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和母亲开始留意小姨的一举一动。我们发现小姨总是找各种借口接近父亲,而父亲虽然每次都拒绝了她,但态度似乎不够坚决。于是,我和母亲决定找个机会和父亲好好谈一谈。
一天晚上,等父亲下班回家后,我们一家人坐在客厅里。我和母亲把这段时间的担忧和想法都告诉了父亲,父亲听完后,深深地叹了口气,说:“我知道我做得不对,我只是看在金翠是你小姨的份上,不忍心拒绝她。没想到她会越界,我以后一定会和她保持距离的。”
从那以后,父亲果然说到做到,不再和小姨有过多的接触。小姨见无机可乘,也渐渐收敛了自己的行为。母亲的心情也渐渐好了起来,肚子里的宝宝也在健康地成长。看着家庭重新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我知道,我和母亲的守护没有白费,我们成功地守住了这个家。
一月之后,太阳缓缓西沉,夜幕像一张黑色的大网,逐渐笼罩了整个城市。在这个宁静的傍晚,餐桌上的气氛却异常凝重。
父亲心不在焉地坐在餐桌前,手中的筷子机械地夹着菜,偶尔送进嘴里,却像失去了味觉一般,毫无滋味。母亲则默默地搅拌着碗里的汤,汤匙与瓷碗边缘的碰撞声,在这静谧的氛围中显得格外刺耳。
就在这时,父亲突然轻轻地说出了一句:“金翠辞职了。”他的声音轻得如同羽毛飘落,几乎让人难以察觉。然而,那筷子在瓷碗边缘磕出的声响,却如重锤敲鼓一般,振聋发聩,在空气中回荡。
母亲搅拌汤匙的动作猛地一顿,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凝固了。她的手停在空中,汤匙里的汤液因惯性而微微荡漾,溅出几滴在餐桌上。然而,仅仅是一瞬间,母亲便若无其事地继续搅拌着汤,就好像那只是一颗落入汤里的无关紧要的葱花,对她没有丝毫影响。
我埋头吃饭,不敢抬头看父亲一眼,生怕他发现我在偷偷观察他。我拼命地往嘴里塞着食物,让自己看起来像是一个专注于美食的人,但实际上,我的余光却一直停留在父亲的酒杯上。
那透明的液体在杯中荡漾着,仿佛是一片盈盈秋水,清澈而平静。然而,我知道这平静只是表面现象,就像父亲此时的心情一样,看似平静,实则波涛汹涌。
我对父亲的这个习惯再熟悉不过了。每当他心中有事,他就会默默地给自己倒满一杯酒,然后一饮而尽。这已经成为了他掩饰情绪的一种惯用伎俩。
自从父亲沉溺于新项目的应酬后,金翠的存在就变得越来越微不足道。她就像客厅里那盏总是被遗忘更换的灯泡,虽然还在那里,但却在漫长的沉默中逐渐黯淡无光。
金翠曾经试图用加班来填补内心的空虚,她以为只要自己足够努力,就能够重新引起父亲的关注。然而,那些深夜归家时,父亲在沙发上发出的如雷鼾声,以及母亲欲言又止的沉重叹息,都让她感到无比的绝望。
最终,在某个凌晨三点,当金翠再次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时,她听到了父亲那熟悉的鼾声。那一刻,她心中仅存的希望之火被彻底吹灭了,就像被凌厉的寒风吹过一般。
第二天,阳光透过窗户洒在金翠的办公桌上,她深吸一口气,毅然决然地打开电脑,点击了辞职信的发送按钮。那冰冷刺骨的回车键,发出清脆的声音,仿佛是她对这段感情最后的告别。
金翠站起身来,缓缓走到窗边,俯瞰着楼下流。何氏集团的总裁办公室位于二十七层,从这里可以俯瞰到整个城市的繁华景象。她第一次意识到,自己或许真的走出了那片阴霾。
这时,一阵敲门声打断了她的思绪。金翠转身,看到何梓端着一杯咖啡走了进来。他的手修长而稳当,咖啡杯在他手中显得格外精致。袖扣折射的光点像碎钻一样,闪耀着微弱的光芒,却与父亲腕表上炫耀的昂贵宝石截然不同。
“余助理,这是给你的咖啡。”何梓微笑着说道,他的声音带着南方口音特有的温润,让人感觉如沐春风。金翠接过咖啡杯,轻轻抿了一口,那浓郁的香气瞬间弥漫在空气中。
“谢谢。”金翠礼貌地回应道。
“今晚的并购案需要你跟进一下。”何梓说道,他的目光落在金翠身上,眼中透露出一丝期待。
金翠点点头,“好的,我会准备好相关资料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金翠和何梓之间的合作越来越默契。他们不仅在工作上相互配合,还会在私下里一起喝杯咖啡,聊聊工作之外的事情。
有一次,金翠加班到很晚,何梓看到她疲惫的样子,悄悄调整了空调的温度,让她感到更加舒适。还有一次,金翠在向何梓汇报数据时,他突然注意到她衬衫第二颗纽扣松了线头,便细心地提醒她。
这些看似微不足道的细节,就像夜空中的点点繁星,虽然渺小却散发着微弱的光芒,然而正是这些细节,却如涓涓细流般汇聚成河,逐渐改变了金翠对何梓的印象。
在那个暴雨倾盆的夜晚,城市的街道被雨水淹没,路灯在雨幕中显得有些模糊。何梓撑着一把黑色的雨伞,静静地站在金翠身旁,伞面微微倾斜,角度恰好遮住了她半边湿透的肩膀。雨滴打在伞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仿佛是大自然在为他们演奏一场特别的音乐会。
“我父亲常说,尊重是比爱更坚固的东西。”何梓忽然开口,他的声音在雨声的掩盖下,显得有些低沉而又温柔。这句话就像一道闪电,划破了雨夜的寂静,金翠不禁抬起头,凝视着何梓的眼睛,那是一双深邃而又明亮的眼睛,仿佛藏着无尽的故事。
当金翠挽着何梓的手出现在姐姐家时,客厅里的灯光显得有些刺眼。姐夫手中的茶盏微微晃动,荡起一圈圈涟漪,他的目光落在金翠和何梓身上,似乎有些惊讶。姐姐的瞳孔在镜片后微微收缩,她仔细地打量着金翠,这个曾经因为父亲的冷暴力而瘦到瘦骨嶙峋的女孩,此刻却妆容精致如春樱,连高跟鞋敲击地面的节奏都透着一种从容不迫的优雅。
何梓面带微笑,动作优雅地将礼盒递到金翠面前。他的西装袖口微微卷起,露出了半截精致的暗纹袖扣,那是金翠特意为他挑选的。这袖扣设计低调却不失高雅,与何梓的气质完美契合,仿佛是为他量身定制一般。
金翠轻声说道:“这是我男朋友何梓。”她的声音轻柔得如同一片云,却在这寂静的客厅里显得格外清晰。然而,这句话却像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父亲的心头。他的口袋深处,余金翠发来的道歉短信正嗡嗡作响,仿佛在抗议着什么。
客厅里的吊灯散发着柔和的光晕,金翠的目光被何梓的动作吸引。她看到何梓的拇指轻轻地摩挲着她的无名指,那里曾经戴着父亲送的订婚戒指模具,如今却只剩下一圈淡淡的戒痕。这圈戒痕虽然已经淡去,但在金翠的心中,它却如同一个无法磨灭的印记。
母亲终于缓缓地站起身来,她的动作显得有些迟缓,仿佛身上背负着岁月的沉重。每一步都像是在与时间的重力做斗争,她慢慢地走向茶几,准备为大家添茶。
金翠的目光落在母亲身上,她注意到母亲眼角的皱纹,那深深的纹路里,似乎隐藏着多年来未曾说透的叹息。这些皱纹见证了母亲的沧桑,也诉说着生活的不易。
与此同时,父亲正独自一人缩在老家的书房里。他的身影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有些孤独和落寞。在视频通话中,他永远只会问金翠“最近工作怎样”,但此刻,他却默默地凝视着金翠辞职前留在茶几上的百合花照片。
那张照片中的百合花盛开得正艳,花瓣洁白如雪,花蕊金黄如蜜。父亲的目光仿佛被这美丽的花朵所吸引,他一动不动地盯着照片,似乎能从其中看到金翠的身影。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母亲如同一只缓慢而坚定的大象,挺着那硕大无比的肚子,缓缓地走进了书房。每一步都显得异常艰难,仿佛她背负着整个世界的重量。
母亲的步伐虽然有些蹒跚,但她的眼神却异常锐利,直直地落在父亲手中的照片上。那张照片似乎隐藏着什么秘密,让母亲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终于,母亲走到了父亲的身边,她凝视着父亲,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你曾经对我妹妹动过心?现在我妹妹有男朋友了,你心里不舒服了?”
父亲显然被母亲的质问吓了一跳,他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手中的照片也差点滑落。他结结巴巴地想要解释,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发不出声音。
沉默在空气中弥漫,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母亲的目光如同两把利剑,直直地刺向父亲的内心深处。
过了好一会儿,父亲才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他的声音低沉而充满歉意:“老婆,对不起……”
母亲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她轻轻地叹了口气,说道:“放下吧!妹妹已经放下了,我们也不要再纠结过去了。”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了朱婶的声音:“封总,封夫人,吃饭啦!”这声音如同打破僵局的钟声,让房间里的气氛一下子轻松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