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握紧手上的大刀,神色凝重,在打算攻打四川前,他曾派出探子进入蜀地打探情况。
“大王,属下打探到,半月前,大明太子来蜀地时,带着大量粮草,其中,据说还有神龙所赐的神器。”
“具体是什么,属下无能,未能打探到。”
张献忠按住频繁跳动的眼皮,望着远处城墙上挂着的大明旗帜,隐约可见城墙上,站着七八个人。
大明太子就在上面。
他这般有恃无恐,莫非是因为那个所谓的神器?
想到这,张献忠心下一沉,思索片刻后,大声道:“撤!”
他从不打没把握的仗,大明官军显然已经做好防御,他若是死磕夔州,那便是如了大明的愿。
李定国望着远处的夔州城,不甘心地道:
“父亲,我们真要放弃?这夔州城内官军人数远远少于我们,只要我们加快速度,一定能赶在援军到来之前,攻破城池,拿下夔州城!”
孙可望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淡淡道:
“父亲说什么就是什么,还是你觉的你比父亲厉害?”
他调转马头,驱赶着马跟在张献忠身后。
随着张献忠调转马离开,起义军大军也速度极快地离开原地。
整个行军速度快且严明,底下的将士虽然不解,但全都老老实实听从军令。
打了这么多场战役,大王带着他们打败一个又一个大明将军,斩杀数个贪官皇亲贵族,早已在起义军中立下威信。
夔州城城墙,朱慈烺穿着一身黑色甲胄,手上拿着一把长枪,站在他身旁负责保护他的十几个锦衣卫,身上也穿着一样的甲胄。
其中一个锦衣卫,见远处的反贼竟然开始后撤,皱眉道:
“王爷,反贼退军了。”
朱慈烺脸色难看道:“本王看的见,快去飞鸽传书给秦良玉将军,让她时刻做好防范,另通知其他城池的巡抚,做好准备。”
“是,王爷。”
朱慈烺咬紧牙根,没想到这张献忠直觉竟这般敏锐,希望其他几个城池,做好防御准备。
在来夔州城之前,秦良玉特意给他科普了张献忠的可怕,用兵如神,机敏狡诈。
其手上的骑兵,来无影去无踪,加上有百姓的掩护,其队伍踪迹总是神出鬼没,难以察觉。
转战千里,忽东忽西,前几年大明针对起义军的围剿,在他灵活的战术下,被逐一攻破。
大明的主力部队每每不是扑空,便是遭遇埋伏,损兵折将。
张献忠将要攻下四川,已是铁板钉钉的事。
于是,朱慈烺便自动请缨驻守夔州城。
没想到,张献忠竟然真的挑选夔州城,作为第一个进攻目标。
天上,时安坐在小金龙的头上,看到地面上起义军的动静,眸光微微一闪,心道:还真不好对付啊~
她右手拖着下巴,懒懒道:“乖乖,跟上下面的大军。”
小金龙兴奋地应道:“好的,安安姐姐。”
地面上,张献忠还不知,在他们的头顶上方,正有人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撤离夔州城后,他带着大军避开大明官军防守的据点,直到到达一处荒山野岭,才让大军停整休息。
后勤兵快速将携带的营帐扎好,张献忠带着四个养子,以及一众将领在主帐内商议军事。
养子之一的艾能奇盯着桌上的地图,问道:
“父亲,既不攻打夔州,接下来我们攻打何地?”
张献忠站在桌前,望着地图沉思片刻道:
“不急,待探子打探到大明太子带来的神器,究竟是何物时,我们做好应对措施,在加以行动。”
李定国有些着急道:“父亲,我们岂不是要一直在这里等着?”
张献忠淡淡扫了他一眼,瞬间,让他立马安静下来,随后看向地图,指着地图,沉声道:
“下一步,我们去这。”
几个将领上前,看清他指的地方后,惊呼道:“汾阳?”
“这...这不是李自成的大本营吗?”
很快,便有脑子灵活的将领反应过来,拍手叫好道:
“妙啊,大王您这一步棋真是妙啊!”
艾能奇嘴角微微上扬,夸赞道:“父亲,还是您厉害啊!”
闯王李自成已死,其重要将领也几乎死在京城。
而驻扎在汾阳的大顺士兵,怕是已经人心惶惶,若是这时进攻汾阳,拿下汾阳必是探囊取物,易如反掌。
李定国一听攻打汾阳,立马来了兴趣,积极道:
“父亲,攻打汾阳,儿子想要做先锋,一雪前耻。”
闻言,刘文秀上前一步,沉声道:
“父亲,儿子也愿做先锋,带领将士们拿下汾阳!”
之前,他们占据武昌后,李自成也在襄阳建号称王。
但因当时,大顺军势头正强,加上他们大西也才刚建立,前有大明左良玉带兵西上,擒杀众多大西政权官吏。
后有李自成遣人带书信给张献忠,表达不满。
最后,迫于无奈,张献忠只能带着大军,南下湖南。
如今,李自成已死,那汾阳就是群龙无首,这时候进攻汾阳,绝对让所有势力都想不到。
也能腾出时间,查到大明所谓的‘神器’,究竟是何物。
然而,张献忠并没说话,反而一反常态警惕起来,他神情紧绷,左右环视一目了然的营帐。
“父亲,怎么了?”
“将军,您这是发现什么了?”
他眉头紧紧皱起,沉声道:“你们可感觉到异常?”
他总感觉营帐内有陌生的视线盯着他们,这种感觉来的莫名,但他的直觉告诉他,营帐内一定有异常。
闻言,众人纷纷警惕起来,手下意识放到腰间的刀上,目光锐利地扫视着营帐。
但营帐内,除了他们这些人外,里面也就一张桌子,和几把椅子,并无再多东西。
一眼便能将一切扫入眼帘。
李定国还以为营帐外,有胆大包天的士兵偷听他们的谈话。
他怒气冲冲地一把抽出大刀,大步走出营帐,绕着营帐走了一圈,却没发现有人靠近。
驻守在营帐外十米远的守卫队长见状,走上前,恭敬地问道:
“王爷,您是在找东西吗?可要属下帮忙?”
李定国阴鸷的眸子看向他,厉声道:
“营帐外,刚刚可有人靠近?”
守卫队长闻言一愣,回神后立马弓着腰答道:
“王爷,属下保证,绝对没有一人靠近营帐。”
他们早在做守卫时,便多次被告知,大王与诸位将军商议军事时,绝对不能让任何人靠近。
哪怕是他们这些守卫也是如此。
李定国眉心紧紧皱起,转身走进营帐内,沉声道:
“父亲,营帐外,并未发现有人靠近。”
张献忠听到他的话,神色非但没有松缓,反而更加紧绷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