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确定了百里雪篁是真的喜欢她,那事情就好办了。
她都用不着特地勾搭他,就可以直接甩掉他了,这节奏简直不能更棒!
听到白司颜那么回答,百里雪篁不免又是一怔,对于她这种跳跃性的思维,一般人实在是不太容易理解。
而且,看着她脸上狡诈的表情,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百里雪篁几乎可以肯定,她挖了一个坑,专门就等着他跳下来!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按捺不住心头的狂喜,甚至连眼角都情不自禁地微微上扬了两分。
“今天什么都还没有准备,不如换成明天吧?”
百里雪篁做梦都不会想到,有朝一日他也会做出私定终身这种难登大雅的事情!
虽然他不觉得父王和母妃会反对他们的婚事,而且这样仓促的婚礼着实有些简陋。
但他很清楚,如果不趁热打铁将生米煮成熟饭的话,一来白司颜会反悔不说,二来一旦被那些情敌插手干涉,他再解决起来就麻烦了。
所以,难得白司颜在南宫芷胤的打击之下自暴自弃,百里雪篁也顾不上其他那些细节,怎么说也要抓住机会,先把娘子娶到手再说!
“明天就明天吧,我都可以的。”
反正都是要休掉的。
晚一天成亲和早一天成亲,对白司颜而言确实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嗯。”
百里雪篁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却是丝毫不见欢喜。
见他如此,白司颜不免心中有异,以为他也在打什么鬼主意,即便试探着问了一句。
“怎么,跟我成亲,你不开心吗?”
闻言,百里雪篁缓缓放下手,握住了她的爪子,十指相扣,情深意长。
面上却依旧没有什么特别的神色。
“开心。”
白司颜挑眉。
“那你怎么不笑。”
听到这话,百里雪篁先是微微滞了一滞,继而才特别认真地抬起白司颜的下巴,让她的视线对上自己的正脸。
“阿言,我有笑。”
白司颜:“……”
完全看不出来好吗?!
他的笑纹到底有多细啊,必须得用放大镜才能找到吧?不,放大镜都不行,得用显微镜!
见到白司颜不说话,百里雪篁还特意强调了一遍。
“我真的有笑。”
“你不用强调,”不忍心打击他,白司颜十分勉强地扯了个善意的谎言,“我看到了。”
百里雪篁这才心满意足,握紧了她的手。
“走吧,先去城里一趟。”
“现在就去吗?不是要先赶路吗?”
“不会耽误时间的,先去城里把成亲要用的东西买全了,再赶路也不迟。”
没想到百里雪篁看起来沉稳如山,淡定如水的,竟也是个说风就是雨的性子,说成亲就成亲,眼皮子都不眨一下。
白司颜原本没抱多大的希望,还想着要磨上一番嘴皮子,见他突然间变得这么积极起来,倒是有些犹豫了。
“这些东西可以使些银子找人帮着买啊,别忘了我们带了很多钱,到时候等我们从幽寒谷回来,刚好可以用上,不是更方便吗?”
“不行。”
百里雪篁却是很坚决地否定了她。
“本来这门亲事就已经很仓促了,没有明媒正娶,没有八抬大轿,甚至连喜宴也不一定有……倘若连置办成亲用的东西都要假手他人,对你来说太委屈了。”
闻言,白司颜不由垂眸,心底泛起一阵阵的心虚。
她倒是不委屈,反正成亲对她来说只是个名头,抱着要“休妻”的目的成的亲,怎么样都无所谓。
不过,看到百里雪篁这么上心,这么郑重其事,她也不好拂了他的意。
既然是他主动找罪受,她也只好喜闻乐见地伤他更深一点了,谁让他是害她磕坏了门牙的罪魁祸首呢?
“那好吧,我们要怎么去城里?”
“山下的院子里有马车可以借用,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去就来。”
果然,没过一阵,白司颜就看到一名青衣小厮驾着一辆颇为豪华的马车匆匆赶了过来。
虽然不及独孤凤凛之前的那架马车来得骄奢淫逸,却也称得上是富丽堂皇。
“吁!”
拉住缰绳,马车精准无误地停在了白司颜的面前。
百里雪篁掀开帘子,对她伸出手。
“上来吧。”
攀着他的爪子爬上去,白司颜的第一个问题就是——
“这里的马车是可以随便借用的?”
对此,百里雪篁的回答是。
“一般只给师尊用,不过天字阁的学生也可以。”
白司颜:“……”
果然,天岐山绝对称得上是全天下最残酷的地方,处处都毫不留情地鄙视着她的智商,她还以为闻人海棠以前是故意骗她的,说只有独孤凤凛这个超级大土豪自备了马车。
看来等补完了门牙,她必须发奋地吃,发奋地喝,更加发奋地用功了!
不对,现在坐在马车上闲着也是闲着。
她要争分夺秒,勤能补拙!
念及此,白司颜立刻从包裹里掏出了一本书,端端正正地坐在一边看了起来。
虽然说烈哥答应了帮她作弊,但总不可能一直都要靠他,万一他自己都通过不了呢?
没想到白司颜连下山都还带着书,百里雪篁顿时对她肃然起敬了起来,被她这种孜孜不倦的求学精神感动了,觉得应该重新认识一下这位天岐书院的第一等问题学生。
然而,一抬头。
“阿言,你书拿反了。”
“啊?反了吗?好像是哦……刚才没仔细看。”
随后,过了大约半炷香的时间。
百里雪篁低头看了眼趴在自己大腿上,睡得很欢脱的某人,不由轻轻叹了一口气,俯身捡起了滑落在地上的那本书,却是一本《国策》。
确定白司颜已经睡沉了之后,百里雪篁才小心翼翼地伸手解开了她脸上的面罩。
只见嘴唇上结了一块痂,虽然不是很大,但也不算小,可以看出来当时伤得并不轻。
伸手轻轻地打开她的嘴巴,看到那赫然出现在眼前的两个牙洞之后,百里雪篁在心疼之余,却是忍不住想笑。
在短短两个月不到的时间里,能把两颗门牙都摔断的家伙,除了白司颜,恐怕也找不出第二个这么倒霉的人了。
捧着白司颜的小脸,百里雪篁缓缓低下头,贴上她受了伤的唇瓣。
淡淡地印下了一个浅吻。
“对不起,当初我不该那样对你……以后不会再让你受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