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狐狸为什么有两条尾巴……”
林听喃喃，他猛地从梦境中惊醒。
彼时付镜春正坐在他对面，手里拿着一个药瓶，语气平静：
“两条尾巴大概率是变异，你嫌不好看砍掉一条就好了。”
闻言，林听猛地捂住尾椎，警惕的看向付镜春，付镜春只是无所谓的摊了摊手。
拧开药瓶，递给林听一颗糖一样的东西。
糖……和梦里自己吃下的那颗糖很像。
付镜春：
“这个世界精神力约等于无的人很少很少，其实你没有那么特殊，并不是天生没有精神力。
只是你小时候见过我，并且我喂你吃了一颗糖。”
林听恍然大悟：“你把我当成小白鼠了？”
付镜春面色划过一丝尴尬，但还是将往事告知林听：
“人类的2-5岁，是精神力的萌芽期，精神力稍强，小孩子的身体承受不住，身体就会出现各种病症，你小时候就是天天发烧生病。
那个时候你爸妈大我一届，算是和我一个单位。
我脾气不好，当然我们那一届脾气都烂，但是你妈人好，总给我们做饭菜。”
闻言，林听纠正：“我记得小时候妈妈不会做饭的，我爸做饭，他有一口好大的锅，总是做好多人的饭。”
付镜春皱眉：“这不重要，反正你妈人好，你爸人也就那样，毛病贼多。
那个时候我就开始研究精神力。
你妈说她家崽总是发烧，问我有没有药能缓解一下。
我就给了你妈妈药，但那个时候我年纪小，可能药效把控的不是很好。
直接把你的精神力给封上了。
后面……后面你妈妈不在了。
你10岁左右，我有去问过你爸爸，要不要把你精神力恢复。
你爸爸说你现在挺好，健康又平安，不用恢复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
你爸还要用大炮轰我走。”
林听皱眉：“不会的，我爸脾气很好的，他是酒蒙子，没有大炮。”
付镜春抱臂冷笑：“这话你自己相信吗？”
林听改口：“我爸开杂货铺，他东西多点也是应该的。”
付镜春：“算了，不提你爸了，提你爸闹心，我是觉得你现在长大了，有自己选择的权利。
所以我可以绕过你爸直接来找你。
你手里的那颗糖一天一颗，精神力会慢慢恢复，这也可能给你带来相应的动荡。
还有，听你刚刚梦里的描述，你应该是长着两条尾巴的残疾小狐狸，不美观。
但是没关系，你只要不嫌丑，应该不用手术。”
林听没有丝毫犹豫，拧开瓶子吃了一粒药：“我想弄清我妈妈是怎么死的。”
想了想，林听询问付镜春：“这药要吃多少天?”
付镜春一本正经回道：“不知道，看你身体和精神力的磨合情况。
而且估计你这阵子会继续生病，应该和你小时候差不多，发烧乏力，总归要不了命，但会阵发性不舒服。
这会持续到你的精神力完全恢复，身体可以很好的接纳它。
这期间不要总去举着镰刀打打杀杀，注意让身体不要受伤，早睡早起，保持精力，会更好度过磨合期。
最好晚上7点就睡觉。”
林听点了点头：“没关系，我可以忍受的……还有，所以这么多年了，减缓磨合期症状的药你还是没有研究出来是吗？”
付镜春一脸强硬：“不是我的问题，是你的问题，那药受众不多，肯定是你小时候挑食身体不好，可能精神力又强，所以才会有症状出现。
好了，我现在有一个视频会议要开，你先出去。”
忽然想到什么，付镜春叫住林听：“
对了，还有一件事，周末上午你把时间空出来，来总研究院的南座来找我，我来给你测一下精神力属性。”
林听有些不解的抬头：“我的精神力……不是最常见的攻击吗？”
付镜春一脸嫌弃：“总是要有些特别的属性，不然白长两条尾巴了。”
林听：“你不是说两条尾巴是畸形吗？”
付镜春眼神古怪的看着林听：“……”他就说林上养不出聪明孩子，真是浪费姜禾的基因。
……
付镜春盘踞着K班，林听无处可去，只得穿上外套往外面走。
途经A班，他脚步很轻，脸色阴郁，整个人都看着阴沉沉的。
盛年不知何用意，笑着朝林听招手：“室友，过来聊会天。”
林听顿住脚步，看向盛年，礼貌拒绝：“不了，我嘴笨，不扫兴了。”
盛年又问：“你不在里面待着，要去哪？”
林听苍白的手拉了拉外套拉链，也不避讳：“被付同……付教授赶出来了。”
A班众人：“……”林听也是怪可怜的。
二华脾气爆，但也是个爽快性子，当即招呼林听：“外面怪冷的，别出去了，在A班坐会得了。”
林听摇头，嗓子沉闷沙哑：“我感冒了，会传染给你们的。”
林听穿着一件单薄外套，身形也薄薄的，轻手轻脚走去室外，确实怪可怜的。
……
总研究院东座，一场新型武器发布会正在进行。
沈舟由作为总指挥官自然在受邀之列，关山是这次发布会的总负责人。
演讲完毕后，他走下讲台坐在沈舟由身旁的位子，侧首看了沈舟由一眼，眼神微妙。
先不提关山对沈舟由的情愫，就说这么多年的同学、邻居、朋友……他对沈舟由的态度无论何时都是大大方方的。
甚至关山也曾想过，沈舟由要是不长眼喜欢上别人，他也能体面的送上祝福。
可是现在真是体面不了，关山现在对沈舟由那点情愫分崩离析，确实如沈舟由分析一般。
关山就是喜欢最好的东西，从而想拥有沈舟由。
可是他和沈舟由这么多年哥们，沈舟由一点不顾自己的面子，当着林听这个外人面拆自己的台，还怂恿林听打自己。
关山越想越气闷，沈舟由的确是个阴险小人，诡计多端的混蛋玩意儿，怪不得会去做指挥官。
一个人对另一个人丧失好感很容易。
就比如亲眼目睹自己清风霁月的白月光抠鼻屎，还偷偷把鼻屎往桌子上抹……
况且关山是那么骄傲的人。
沈舟由面不改色，伸手掸了掸衣摆并不存在的灰，优雅从容。
漫不经心的勾起唇角，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
恰好这个画面被媒体捕捉到。
面色冷厉的关山，玩世不恭的沈舟由……瞬间所有人都磕到了，认为小情侣在闹别扭。
待到发布会结束，沈舟由看了下时间，急匆匆率先离场，貌似有什么事情。
彼时，林听坐在学校内便利店的外面，等待供应商送来最新鲜的小蛋糕。
他穿得很薄，冷风吹在身上，能让大脑清醒。
他要好好消化一下付镜春的话……林听仰头去看灰扑扑的天空，看了良久。
忽然觉得自己努力的方向或许错了，无论多能打，也是血肉之躯，也是能打而已，起不了什么作用的。
好在踏出的每一步路都不算白走，林听觉得至少自己勇敢、不怕疼，这就已经很好了。
好在，有好多人愿意以善意待他，接受别人的善意于林听而言也是一种进步。
他最近认识了许多人，看到了许多事，没有过往那样执拗，一根筋的认死理。
那就听付镜春这个专业教授的安排，去寻找更好的自己。
这样也可以休息一下，不用着急存钱升级自己的镰刀，那样就能买许多小蛋糕了。
想到这里，林听心情也雀跃了起来，眼巴巴的看着远方，等着供应商的小飞船来。
供应商没等来，却等来了沈舟由。
沈舟由穿着深灰色的大衣，高大挺拔，他提着盒子，打萧索的隆冬中走来。
他头上枯枝映着灰扑扑的天空，有一种很和谐的凛冽。
有一瞬，林听忽然晓得为什么悬浮之城执着于模拟蓝星的四季。
春夏秋冬，每一个季节都有有着不同的感知与画面。
沈舟由自然而然走到林听身边，皱眉去看坐在长椅上的林听：“怎么穿得这么少？”
林听：“你怎么来辽山军校了？”
沈舟由一边摘自己的围巾递给林听，一边道：
“当时结婚证那个契约不是承诺一天给你一块小蛋糕吗？
不然你以为我愿意来这里。”
说着沈舟由把盒子推给林听，吩咐道：“快吃，店主说要冷着才好吃，这是刚从冷柜里拿出来的。”
闻言，林听眼睛都亮了，是香香软软的橙子小蛋糕。
他接过蛋糕，还不忘和沈舟由客气：
“指挥官今天没有工作吗？你好像休假也很忙。”
沈舟由双手抄兜，错开眼睛：“还好，今天很闲，要不然怎么能想起来给你送蛋糕。”
林听绝对不会拒绝每天的福利，但他体贴的为指挥官提出建议：
“下次不用你亲自来的，叫快递就好，我会准时去接收处等着。”
沈舟由：“也还好，就当锻炼身体了。”
蛋糕吃到一半，林听手腕光脑响起，低头一看，原来自己忘记把镰刀收回空间戒了，付镜春催他回去去取。
林听不敢耽搁，一是他觉得付镜春是世界最强硬的脆皮，脾气实在太烂了。
二是镰刀对林听很重要。
林听起身，对沈舟由道：“指挥官，我要回去取东西，你有事先走就成。”
沈舟由看了看剩下的半块蛋糕：“没事，蛋糕容易碎，我在这里帮你看东西。”
林听：“嗯，那我快点回来。”
彼时，发布会结束，关山也来到辽山，来接他弟弟关夏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