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司命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即被倔强取代。她直视东皇太一,红瞳中燃起两簇火焰:“属下不敢妄自评判东皇阁下的决定。”
“不敢?说明有情绪啊!”东皇太一的手指滑过她的颈侧,感受着她急促的脉搏,“阴阳家的大司命,何时变得如此...畏缩了?”
这句话如同一把利刃,精准地刺中大司命最脆弱的自尊。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胸前剧烈起伏,红袍下的身躯因愤怒而微微颤抖。她多想大声质问,凭什么少司命可以,她就不行?她哪一点比不上那个常年沉默的小丫头?我替阴阳家屠灭墨家据点时,那丫头还在背《九歌》呢!
但理智最终压过了冲动。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属下只是...明白自己的位置。”
东皇太一突然松开手,后退一步。大司命猝不及防,险些踉跄。她困惑地抬头,不明白东皇太一为何突然改变态度。
“你的位置?”东皇太一的声音忽然变得疏离,“那你说说,你的位置在哪里?”
大司命愣住了。她从未想过东皇太一会这样直接地问她。红唇微启,却发不出声音。她的位置?她想要的位置,明明就在眼前,却仿佛永远触不可及。
“我...”她的声音轻若蚊鸣,眼中闪过一丝罕见的脆弱。这一刻,她不再是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阴阳家长老,只是一个被野心和欲望折磨的女子。
东皇太一静静等待,面具下的目光如炬。他欣赏着大司命挣扎的模样,那种强撑的骄傲与内心的渴望形成的反差,比任何表演都要精彩。
“东皇阁下希望属下...在哪里?”最终,大司命选择了最安全的回答,却也暴露了她的软弱。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指甲再次陷入掌心。
东皇太一突然大笑,笑声在空旷的广场上回荡,令人毛骨悚然:“好一个狡猾的回答。”他猛地逼近,黑袍翻飞,“但我更喜欢直白的人。”
大司命被逼得连连后退,直到后背抵上冰冷的石柱。东皇太一的气息扑面而来,带着某种古老而危险的力量。她的心跳如鼓,既恐惧又莫名期待。
“你想要权力?地位?或者实力?”东皇太一的声音如同恶魔的低语,“这些...都可以给你。”
大司命的瞳孔扩大,红唇微微颤抖。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东皇阁下...什么意思?”
“你知道我的意思。”东皇太一的手指抚上她的脸颊,冰冷而轻柔,“就像月神...和少司命一样。”
这句话如同一盆冰水浇在大司命头上。她突然明白了东皇太一的暗示,一股羞耻感涌上心头。
但更可怕的是,她竟然在认真考虑这个提议。权力的诱惑如此强烈,几乎压过了她的自尊。她可以想象,如果答应,明天她就能站在少司命身边,享受众人的敬畏与臣服...
“我...”她的声音支离破碎,眼中闪烁着挣扎的光芒。
东皇太一满意地看着她的反应。他知道自己已经成功搅乱了这颗骄傲的心。他缓缓低头,面具几乎贴上她的脸颊:“今晚...来我寝宫,我等你。”
这句话如同最后通牒。大司命浑身一颤,一种前所未有的慌乱席卷全身。她应该感到高兴才对,这是她梦寐以求的机会。但为什么,心底有个声音在拼命抗拒?
“属下...属下...”她结结巴巴,平日里的伶牙俐齿此刻全然无用。脸颊烧得通红,连耳尖都染上了绯色。
东皇太一耐心等待,享受着她的窘迫。他早就知道,越是骄傲的人,屈服时的模样越是动人。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清脆的铃铛声。月神踏着月光而来,紫发飘扬,面无表情地注视着这一幕。
大司命如蒙大赦,趁机挣脱东皇太一的桎梏,踉跄后退几步。她不敢看月神轻纱下的眼睛,更不敢看东皇太一。一种前所未有的羞耻感几乎将她淹没。
“东皇阁下...属下突然想起还有任务未完成...“她的声音细如蚊呐,完全不见平日的凌厉,“请允许属下先行告退...”
不等东皇太一回应,她已化作一道红影消失在夜色中。那背影,竟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东皇太一没有阻拦,只是意味深长地看着她离去的方向。面具下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这场游戏,才刚刚开始。
月神静立一旁,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很快又恢复成一潭死水。道,“看来大司命也将被你拿下,逃不过命运的安排。”
而远处,大司命靠在一棵古树后,胸口剧烈起伏。她捂住发烫的脸颊,不敢相信自己刚才的反应。那种小女儿般的娇羞与无措,哪里还像令人闻风丧胆的阴阳家大司命?
“可恶...”她低声咒骂,却不知是在骂东皇太一,还是骂不争气的自己。夜风吹拂着她的红袍,如同燃烧的火焰,却温暖不了她突然冰冷的心。
待大司命那鲜红的身影刚刚消失在长廊尽头,空气中还残留着她身上特有的曼陀罗香气。
东皇太一缓缓转身,玄色长袍在月光下泛着幽暗的光泽,面具下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青铜扶手,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月神大人,你打扰了我的好事,要赔我。”
月神站在三步之外,银蓝色的长裙如水般流淌在地面,眼纱下的瞳孔微微收缩。她轻哼一声,声音如冰泉般清冷:“我都被你吃干抹净了,还要怎么赔你?”话语虽冷,耳尖却悄然泛起一抹红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