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雪扯了扯嘴角,语气带着几分自嘲:“你爸他啊……当年信誓旦旦说要当将军,结果连个平安都舍不得往家里捎。”
赵正斌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道:“如果……我是说如果,爸他也是守夜人呢?
你看啊,那个新闻上说,守夜人组织一直以来都是隐秘行动,这不正和他的情况一模一样吗?”
“拉倒吧,他我还不了解?你爸过年杀鸡都要躲老远,还守夜呢。”
前方的车流依旧纹丝不动,王雪终于忍不住,推开车门:“我下去看看怎么回事。”
赵正斌也跟了下去。
天空不知何时阴沉下来。
王雪抬头望天:“奇怪……天气预报没说今天会有雨啊?”
忽然,所有人眼前都出现一道白光,虚空中,一道身影凌空而立。
那人身披暗红色斗篷,面容模糊,但声音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各位大夏同胞,你们好,我叫胡嘉,此刻,我正与全大夏人民进行对话。
全面神战即将开始,请各位立即前往就近避难所,军方人员会为你们引路。”
赵正斌看着眼前人的红斗篷,下意识问道:“您……也是守夜人,对吗?”
那人微微低头,似乎带着令人安心的笑意:“是,我是心灵之神,胡嘉。”
下一秒,白光消散,他的身影如幻影般消失。
众人从梦中醒来,面面相觑,对刚刚的情形还没有反应过来,手机突然震动,一条全境推送的短信跳出屏幕:
“【大夏最高警戒通告】
各位同胞,大夏已进入特级战备状态,请立即跟随军方指引前往地下避难所。
避难所已储备充足物资,请勿携带无关物品。
若遇危险,请信任身披斗篷之人,无论何种颜色,他们皆会以命相护。
【若黯夜终临,吾必立于万万人前,横刀向渊,血染天穹】
——大夏守夜人总部”
街道上顿时骚动起来,人们互相确认着:
“你也听见了?”
“是那个叫胡嘉的吧?”
“他说他是……神?”
“那是红斗篷啊,他也守夜人!”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刺耳的尖啸,三只形似巨蜥的怪物撞破周遭的楼房,对着人群嘶吼。
人群顿时惊慌失措。
“怪、怪物啊!”
其中一只长尾一扫,竟将一辆轿车掀飞,朝着尖叫的人群砸去!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四五米长的黑色月牙凭空斩出,轿车在半空中被切割,重重砸落在地,扬起漫天烟尘。
烟尘中,一个高大身影持刀而立,手中长刀泛着冷光,红色斗篷在风中猎猎作响。
赵正斌看着这道身影瞳孔骤缩,眼神满是震惊和惊喜。
“……爸?”
赵空城似是听见这声呢喃,微微侧首,目光在儿子身上停留了半秒,又在触及妻子苍白的脸色时微微一颤。
但他没有迟疑,迅速转身,长刀直指扑来的怪物。
“几只‘池’境的杂碎,也敢在沧南撒野?”
黑色月牙再次斩出,一只怪物连哀嚎都没有发出,瞬间被绞成满天血雨。
王雪望着那道熟悉又陌生的背影,久久无法回神。
记忆里那个总是嬉皮笑脸、动不动耍帅的男人,此刻,竟宛如真正的将军一般,挡在所有人面前。
剩余的两只怪物正欲暴起,动作忽然一滞,眸间闪过一抹紫光。
“三只’池’境,幸好赶来的及时。”
温祈墨的身影出现在身旁,喉前显现出一道诡谲的纹路,强大的精神力瞬间笼罩剩余几只神秘。
一柄长枪轰然坠地,玫红色火焰与黑色月牙交织,三只怪物在惨嚎中化为灰烬。
这一幕,被烙印在所有目击者的记忆里,永生难忘。
赵空城收刀入鞘,眉头紧锁:“果然……神秘降临的速度越来越快了。”
红缨从不远处走来,拔出插入地下的长枪,火焰在她周身环绕,却未伤及半分。
“我们136小队只要守住沧南阵地就行。
不过……有月亮的命线在,我们的压力也小了不少。”
在所有守夜人独特眼中,每个市民身边都缠绕着一根金色丝线,这些金丝不仅指引着民众的位置,更标记着所有神秘的动向。
温祈墨仰头望向空中错综复杂的命网,忍不住惊叹:“月亮比几年前更妖孽了啊……这种覆盖全国的命网,她的精神力是无限的吗?”
“没看最新通知?她现在可是总指挥了,该改口叫司令了。”红缨语气调侃,眸中却闪过一丝担忧。
几个少年从天而降:“队长!西边的神秘已经解决了!”
“干得漂亮,今晚加鸡腿。”
红缨照例称赞了这些年轻成员,随后转向惊魂未定的民众,声音铿锵有力:“各位!请立即跟随军方撤离,这里交给我们守夜人!”
赵正斌看着那红色身影,不自觉向前走了一步。
赵空城似有所感般回头,冲他露出一个转瞬即逝的微笑,嘴唇无声动了动。
没有声音,但赵正斌读懂了那个口型——是小时候每次跌倒后,父亲总是蹲下来对他说的那句话:“男子汉要勇敢。”
“妈,爸他、他真的是守夜人……”
王雪的眼眶早已泛红,她望向丈夫消失的身影,多年积压的委屈突然决堤,却又被更汹涌的骄傲冲散。
她深吸一口气,拉住儿子的手,声音带着一丝哽咽:“走,先跟军队撤离,你爸他……会没事的。”
“他可是发誓要当将军的人啊……”
远处,守夜人们的身影已经消失于城市中。
在军方组织下,人群有序进入地铁站改建的避难所。
令人意外的是,这个临时避难所设施完善得超乎想象。
有人摸着墙壁喃喃道:“奇怪……这些墙壁怎么像小方块组成的?看着跟像素游戏似的。“
赵正斌仍在恍惚,父亲挥刀时的身影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当避难所的门闭合时,王雪已经擦干了眼泪。
她上前整理好儿子歪掉的衣领,手指微微发抖,嘴角却扬起一抹笑:“没事的……你爸他在外面保护大家,我们就为他祈祷就好。
说不定啊,他现在正跟队友炫耀,说自己刚刚有多帅呢。”
赵正斌望着母亲强作镇定的侧脸,突然想起父亲曾经说的话。
——“儿子,某些方面来说,其实你妈才是这个家里最勇敢的人。”
在这地底避难所里,在未知的恐惧面前,她依然固执地守护着这个家的温度。
就像过去无数个独自等待的夜晚;
就像……每次父亲匆匆离家时,她站在门口目送的背影。
赵正斌缓缓握住母亲冰凉的手指,像个真正的男子汉那样,挺直了脊背。
……
此时,守夜人总部的休息室——
纪念像条咸鱼一样瘫在沙发上,有气无力道:“我就知道左青不安好心,就知道压榨我这个可怜的打工人……”
旁边的克洛伊头也不抬道:“可是让你创建避难所是月大人的想法诶。”
她始终固执地称呼巫栖月为“月大人”。
问起,她就会说“月大人救世的神性已经烙印在我的双眸里千年”,那虔诚模样活像一枚狂热粉丝。
纪念抓起抱枕捂住脸:“这怎么能怪月亮!肯定是左青在背后撺掇!”
“可月大人现在才是总指挥。”
“哎呀!反正就不可能是月亮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