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月感觉自己像个……被遗弃在灾难片现场的……孤儿。
她瘫坐在冰冷的、布满断壁残垣的废墟角落里,浑身酸痛,头晕眼花,右手掌心的“同心印”彻底歇菜,左手因为捧过“幽蓝草”还残留着冻伤的麻木刺痛,身上那件原本还算完整的深色外套,现在也光荣地升级成了……丐帮限量版破布条套装。
而她眼前……
那个……将林昭焕整个包裹起来的……巨大金色符文光茧……
依旧……静静地悬浮在那里。
如同……一颗……巨大的、金色的……心脏。
缓慢而有节奏地……搏动着。
每一次搏动,都散发出……浩瀚而神圣的能量波动,将周围的黑暗都驱散了不少。那些原本弥漫在废墟里的陈腐、衰败气息,似乎……也被这金色的光芒……净化了许多。
但……楚月看着这个“金蛋”,心里却……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反而……充满了……深深的……不安。
林昭焕……他……在里面……怎么样了?
那些……看起来就很牛逼(也很吓人)的金色符文……到底是在……救他?还是……在……改造他?
等他……从这个“金蛋”里……破壳而出的时候……
他……还会是……那个……她认识的……虽然有点闷骚、有点毒舌、但关键时刻还算靠谱的……林昭焕吗?
还是……会变成……某个……她完全不认识的……怪物?或者……神?(好像……哪个都不怎么令人放心……)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楚月……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逃跑?往哪儿跑?这个鬼地方……她连出口在哪儿都不知道。
上前查看?她又怕……自己这点微末道行(几乎为零),万一打扰了里面的“大佬”进行“光合作用”(?),被一巴掌拍死怎么办?
她只能……像个……望夫石(虽然对象是个男的,而且还在蛋里……)一样……傻傻地……等。
等一个……未知的……结果。
周围……异常的安静。
静得……只能听到……那个金色光茧……“噗通……噗通……”如同心跳般的……搏动声。
以及……她自己……同样不争气的……“咕噜……咕噜……”的……肚子叫声。
(……在这种紧张刺激、生死未卜的时刻……肚子饿了……好像……有点……丢人?)
楚月尴尬地捂住了肚子。
她……已经……不知道多久……没吃东西了……
之前在老庚爷家吃的那些红薯稀饭……早就消化得一干二净了。后来又是一路狂奔、又是打怪(虽然主要是靠草)、又是差点被吸干……她的体力……早就透支了。
现在……精神一放松下来……那排山倒海般的……饥饿感……就……席卷而来……
她感觉自己……现在……能生吞……一头……瓦屋山野猪!
(当然……前提是……她得先打得过……)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
除了那个……散发着混合香型(?)的“避秽符”小布包……
就只剩下……半块……干硬的……玉米饼子……
——她之前从老庚爷家厨房“借”出来的……最后的口粮……
楚月看着手里那半块……色泽暗淡、口感堪比石头的玉米饼子……欲哭无泪。
想她楚月!当年也是个……出入米其林餐厅、品尝法式大餐、偶尔还能去网红店打卡下午茶的……都市丽人!(虽然大部分时候还是靠外卖和泡面过活……)
现在……竟然……沦落到……要靠半块……能把人牙硌掉的……玉米饼子……续命?!
这……这人生的大起大落……也太……刺激了吧?!
但……再刺激……也得……活下去啊!
楚月……认命般地……叹了口气。
将那半块饼子……极其极其……极其……珍惜地……掰下来……一小块……
然后……闭上眼睛……视死如归般地……塞进了嘴里……
用尽了……她残存的……所有……唾液……
才勉强……将那块……又干又硬又没味的……“生命之源”……咽了下去……
(感觉……喉咙都被……划破了……)
就在她……一边咀嚼着这“最后的晚餐”,一边思考着自己是不是该考虑一下“吃土”的可行性的时候——
“咔嚓——”
一声……极其轻微、却又异常清晰的……——如同……蛋壳……碎裂般的声音!!!
猛地!从前方那个……金色符文光茧之上……响起!!!
楚月……瞬间……僵住了!
嘴里……还含着……半块……没咽下去的……玉米饼子……
她……猛地抬头!眼睛……瞪得……溜圆!!!
只见……
那个……原本光滑圆润、如同金色心脏般搏动的光茧……
其表面……竟然……真的……出现了一道……极其细微的……
——裂!!!痕!!!
紧接着!!!
“咔嚓!咔嚓!咔嚓嚓——!!!”
如同……连锁反应!!!
无数……密密麻麻的……裂痕!!!
瞬间……如同……蛛网一般!!!
遍布了……整个……光茧的……表面!!!
从那些裂痕之中……
——迸射出……更加……璀璨!!!
——更加……刺目!!!
——甚至……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威严与……神圣气息的……
——金色……光芒!!!
将整个……原本幽暗的废墟角落……都……彻底……照亮!!!
如同……白昼降临!!!
楚月……下意识地……用胳膊……挡住了眼睛!
但……她依旧能感觉到……那……扑面而来的……光……与……热!!!
以及……一股……难以形容的……——力量!!!
这力量……
不再是之前古神残念的……浩瀚威压……
也不再是“心猿”爆发的……暴戾毁灭……
更不是“同心印”的……霸道灼热……
而是一种……极其……极其……——内敛!!!
——却又……仿佛……蕴含着……整个宇宙……星辰……法则……的……
——深!!!邃!!!
——与……平!!!衡!!!
仿佛……阴阳……在此交汇……
仿佛……生死……在此轮回……
仿佛……一切……都归于……——圆满???!!!
楚月……完全……无法理解……这种……感觉。
她只知道……
自己……在这个……光芒……和……力量……面前……
渺小得……如同……一粒……尘埃。
却又……莫名地……感觉到……一种……——心安???!!!
仿佛……只要……这光芒……存在……
一切……混乱……都将……平息?
一切……邪恶……都将……退散?
一切……伤痛……都将……愈合?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在楚月……心神激荡、胡思乱想之际——
“嘭——!!!!!”
一声……清脆的……如同……琉璃破碎般的……——炸响!!!
那个……布满了裂纹的……金色符文光茧……
——彻底!!!
——爆!!!碎!!!开!!!来!!!
化作……漫天……如同……金色星尘般的……——光!!!点!!!
光点……如同……拥有生命般……盘旋……飞舞……
然后……
极其温柔地……
——融入了……周围的……黑暗……与……虚空……
光芒……散尽。
原地……
只留下……一个……静静……站立着的……
——身影。
楚月……屏住了呼吸。
她……甚至……忘记了……自己嘴里……还含着……半块……玉米饼子……
她……死死地……盯着……那个……从金色光茧中……“破壳而出”的……身影……
是他吗?
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光线……渐渐……适应。
轮廓……渐渐……清晰。
依旧是……那身……破烂不堪的……深灰色冲锋衣……
依旧是……那……略显清瘦、却又……挺拔如松的身形……
依旧是……那张……沾染着血污和尘土、却依旧能看出……清俊轮廓的……脸庞……
——是!!!林!!!昭!!!焕!!!
他……回来了!!!
但是……
楚月的心……却……没有……丝毫的放松。
反而……更加……紧张!!!
因为……
她发现……
眼前的这个林昭焕……
和……之前的……任何一个他……都……不一样!!!
他的脸色……不再是之前的苍白如纸,而是……呈现出一种……如同暖玉般的……温润光泽?
他身上那些……原本狰狞可怖的伤口……已经……完全愈合?!甚至……连一丝疤痕……都没有留下?!(除了……右肩那个……似乎……依旧被某种……更加深沉的力量……封印着的……旧伤……)
他那头……原本有些凌乱的黑发……此刻……如同……最上等的丝绸般……柔顺……光亮……甚至……发梢……还隐隐……流淌着……一丝……极其微弱的……——金色……或……银色的……光晕?!
而他的……眼睛!!!
那双……曾经……一半漆黑如渊、一半血红如火的眼睛……
此刻……
——恢复了……正常!!!
如同……最深邃的……夜空!!!
如同……最清澈的……古潭!!!
眼底深处……仿佛……倒映着……整个……宇宙的……星辰!!!
没有了之前的挣扎与痛苦。
没有了之前的冰冷与暴戾。
也没有了……楚月熟悉的……那种……偶尔流露出的……疲惫、无奈、或者……故作高深。
此刻的他……
眼神……平静……得……如同……一汪……古井。
却又……深邃得……仿佛……能洞穿……一切虚妄。
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超然!!!
——与……疏离!!!
仿佛……他……已经……不再是……那个……挣扎于红尘俗世、背负着沉重过往的……林昭焕……
而是……一个……更高……更远……更……接近于“道”的……
——陌生的……存在?!
“……”
楚月……看着眼前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林昭焕……
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
该……叫他……林昭焕?
还是……别的……什么?
而林昭焕……
也……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目光……平和……淡然……
仿佛……在看……一个……熟悉……却又……隔了……很远很远……的……故人?
最终……
还是他……先开了口。
声音……不再是之前的沙哑虚弱……而是……变得……清朗……温润……如同……玉石相击。
却……也……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距离感。
“……辛苦你了。”
他……缓缓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