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斜斜地洒在申大的梧桐大道上，苏晚踩着轻快的步伐往实验室走去。
手机屏幕上还留着张教授发来的消息：“云蒸霞蔚课题通过校研组审核，今早十点来校开落地研讨会。”
她将长发随意挽起，发梢还沾着晨露的凉意，却难掩眉眼间的雀跃。
推开实验室的门时，油墨味混着咖啡香扑面而来。
田云正伏在显微镜前调试参数，听见动静抬头，镜片后的眼睛瞬间亮起来：\"师姐！\"
陈可几乎是跳着扑过来：\"师姐你总算来了！我们都想死你了！\"
苏晚任由她勾着胳膊，笑着问：\"有多想？\"
\"做梦都在想！上次梦见你带我们去吃那家日料店，结果醒了发现是场空......\"
陈可撅着嘴抱怨，忽然瞥见门口僵立的身影，\"陆晃，你说是不是？你不想师姐吗？\"
正在整理实验报告的陆晃手一抖，纸张哗啦散落在地。
“哎呀，你点人家干什么，说你自己的事！”田云眼看着陆晃尴尬得都要找地缝钻了，赶紧起来转移话题。
陈可皱着眉头疑惑的看了田云一眼，田云回了她一眼，示意她稍安勿躁。
陈可跟田云关系很好，两个人早就看出陆晃对苏晚有意思，奈何一直没有机会表达，眼看着课题研究一路下来，苏晚跟谢南星越走越近，陈可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心态。
两个人在私底下已经讨论了无数遍了。
陆晃像是没有听到陈可的问话，慌忙弯腰去捡报告，耳尖红得发烫，喉结上下滚动了半晌才挤出句：\"想......\"话一出口，又懊恼地咬住下唇。
苏晚早体贴地转开视线，拉着陈可和田云走到窗边的长桌旁。
“最近在忙什么呀？神神秘秘的！”陈可晃着苏晚的手腕追问。
田云也好奇地凑过来，实验服口袋里还插着半截彩色铅笔。
苏晚抽出平板调出文件：“在跟进苏家和高氏的合作项目。\"
\"高氏？！\"两人异口同声地惊呼。
陈可瞪大眼睛，\"就是那个市值好多好多的大集团？师姐你也太牛了吧！\"
田云推了推眼镜，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平板边缘：\"这么大的项目......\"
\"对自己有点信心。\"苏晚轻轻敲了敲她们的脑袋，\"再大的项目也是人做出来的。你们能把云蒸霞蔚课题做到这种程度，缺的只是机会。“
她说话时目光扫过实验室墙上贴满的便签和设计图，那些熬夜奋战的画面仿佛还在眼前。
正说着，会议室方向传来脚步声。
张教授夹着文件夹推门而入，身后跟着几位西装革履的校领导。
”同学们，好消息！“张教授的金丝眼镜泛着光，”云蒸霞蔚课题正式通过研判，接下来可以进入招商引资阶段了！\"
欢呼声瞬间充满整个实验室。
陈可跳起来和旁边的同学击掌，田云捂着嘴笑的眉眼弯弯，连向来内敛的李良都攥紧了实验报告。
\"别急，还有更重磅的！\"张教授神秘地笑了笑，领着众人往会议室走去。
磨砂玻璃门推开的瞬间，苏晚脚步猛地顿住——坐在长桌主位的男人，剪裁合身的西装勾勒出熟悉的轮廓，腕间的银表在阳光下折射出冷光。
裴廷玉放下手中的钢笔，瞳孔微缩。
他本以为忙于高氏项目的苏晚不会出席，此刻却见她穿着简单的白衬衫，袖口还沾着不知何时蹭上的颜料，像朵意外绽放在会议室的野雏菊。
\"这位是裴氏集团的裴廷玉总裁。\"张教授的声音将苏晚拉回现实，\"裴总有个智慧城市项目想和学校合作，校长推荐了咱们课题组。\"
裴廷玉起身时带起一阵雪松香水的气息，他礼貌地颔首：\"久仰各位大名。“
修长手指示意助手分发文件，投影幕布随即亮起精密的规划图。
当助手讲解到数据建模部分时，苏晚注意到田云的手指无意识蜷缩，在座椅扶手上留下月牙形的压痕。
讲解结束，裴廷玉摘下话筒：”裴氏集团很希望能与各位优秀的年轻人共同推进这个项目。\"
他的目光扫过众人，最终落在苏晚身上。
后者垂眸转着钢笔，仿佛没察觉到那道注视。
会议室陷入微妙的沉默。
陈可悄悄握住田云的手，感受到对方掌心的冰凉。
往常遇到这种合作机会，大家早就争相提问，此刻却都将目光投向田云——所有人都记得，裴廷玉的妹妹裴如萱，曾经待人公开欺辱过田云，即便是最后不情不愿的道歉了，但是那些欺辱的记忆，始终会在田云心里留下阴影。
“田云，你说不合作就不合作，”陈可压低声音，“我们都听你的。”
张教授不知道当初在田云身上发生的事情，还以为这次是一个很好的锻炼和镀金机会，这才帮大家争取了这次合作的机会。
四周都是同学们投过来的目光，个个都透露着关切。
田云望着桌面上泛着冷光的策划书，那些烫金的项目名称突然变得模糊。
她想起那些在实验室独自修改设计稿的深夜，想起苏晚默默为她出头的背影，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窗外的蝉鸣声忽然变得刺耳，而裴廷玉的视线依然静静地落在她们这边。
所有人都在等一个决断。
许冲从刚开始就一直盯着田云看，眼看着田云开始为难，许冲终于按捺不住打算帮田云拒绝。
“这次合作我们就先不——”
“可以合作。”
许冲的话都还没有说完，就被田云突然高昂的声音打断了，所有人都面露惊讶地看过去。
“可以合作，”田云再次重复道，“但是我们要有完整的独立研究权，裴氏或者是其他的合作方，都不能干涉我们正常的研究进程。
“当然可以。“裴廷玉微微一笑。这在他看来并不算是什么条件。
面对成员们关切的视线，田云笑着解释到：“我知道大家都关心我，不过没关系，我已经没事了，这次是一个很好的机会，我们大家谁都不能错过。“
苏晚沉默地拍了拍田云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