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婶张大了嘴巴:“三百?”
乖乖,他们庄稼人田地里辛辛苦苦一整年,一年的收成都卖不了三百,别人就算是去做最苦的苦力,一个月也没有这么多的。
董高峰运气怎么就那么好?
随后也发觉了自己的失态:“做什么工作的?”
董高峰那懒蛋都能挣三百,其余的人能挣更多。
这话一出,很多人离得近也竖起耳朵开始听。
苏毓为难了:“我也不知道,但是高峰一直都是想什么时候出去就什么时候出去,回来了都是醉醺醺的回来,身上还有肉味,这个月我竟然能见到他的钱了。”
说完以后叹了一口气:“以前高峰一分钱都没有挣到,我辛辛苦苦工作一个月,发了工资都被他抢了,给自己买酒买烟买衣服,孩子们的生活费却不给公婆,我都是借了别人的钱给打回来了,等我发了工资再还给人家。”
什么家丑不家丑的,之前原主辛辛苦苦一天也不敢休息,拼了命的挣钱,结果,董高峰却在村子里抹黑原主。
说是他养着原主,孩子生活费也是他出,还说原主一分钱不挣,还懒得没边,把自己说的简直就是世纪好男人,原主没少被人谴责。
董高峰说男人的面子要紧,不让原主解释,威胁原主,要是说漏了就打死她,还要把儿女打死,母债子偿。
原主不敢违抗,只能把这些罪名都担了,所以在村民眼里,原主好吃懒做,只能靠男人养,一无事成,被休了都是大快人心。
但是,董高峰什么脾气,都是一个村子的,谁能不清楚?
不过董高峰那么一说,都是一个村子不想揭穿,同样的,男人不想承认女人比男人更能吃苦,挣钱更多,所以默认董高峰说的是真的。
借着原主敲打其余的女人,把她们牢牢的固定在男人编织的枷锁里,只有这样,女人才能不敢反抗。
不得不说,这样效果挺好,村子里的女人即便挣大钱了,在一事无成的男人面前,还是极度不自信,被打压的卑躬屈膝。
庄婶惊讶了:“你说之前都是你养家?”
以前也有人讨论过苏毓挺勤奋的,怎么到了外面这么又懒又笨了,反而董高峰又懒又馋的人挣到了钱。
没想到是董高峰瞎说。
苏毓解释道:“说起来也是我公婆的意思,他们觉得男人在外面挣不到钱丢人,所以不让我说,你们也知道高峰凡脾气,要是我让他丢人,他……”
说罢露出了自己被打的胳膊,青一块紫一块的,看着都疼。
面对苏毓的欲言又止,大家都懂了,董高峰被苏毓养着,还有脸说自己养着人家,董家的人还帮着隐瞒,脸真大。
其实这样的事情,女人们心里都有底,只是自己不能出去打工,看别人挣钱也有些嫉妒心理,所以不想知道真相,就这么糊里糊涂的跟着大家一起信。
有时候女人被打压,除了男人团结一致欺负,还有同性的漠视,甚至被男性洗脑的落井下石。
有人有些着急了:“高峰真的一个月三百块钱?”
董高峰那好吃懒做的脾气,他都能挣到三百块钱,她家男人要是出去,也能挣到。
都是一个村子里的人,怎么就不能帮扶一下呢?
苏毓不好意思了:“我也不知道,但是高峰说,城里遍地是钱,但是有门路的人才知道在哪里,咱们村子里没有门路的就挣个辛苦钱,就像咱们出去打工的那些。”
现在哪怕是摆个摊,都比打工挣钱,跟工地工厂相比,也不算辛苦,为自己干活和为别人干活,是有本质区别的,但是人们普遍没有第一次吃螃蟹的勇气。
董高峰虽然废物,但是不得不说,他运气有些门道,赌博最高一次一个月三百块钱,所以对原主一个月一百出头不屑。
但是苍蝇再小也是肉,他不屑归不屑,该抢回来还是会抢回来,毕竟他只有那一个月挣了三百块钱,其余的时候都是输钱的,而原主每个月稳定一百多。
在他心里,原主嫁给了他,就是他的人,挣的钱也是他的,原主没有资格使用她自己挣的钱。
大家面对新的消息立刻兴奋了,带着苏毓问个不停,都想知道董高峰做的什么工作。
苏毓一一解答,反正就是挣钱的事情一问三不知,董家压榨她的事情讲的清楚明白。
讲的差不多了,苏毓道:“我还要去接孩子,晚上之前我得回去,我就先走了。”
大家也不好拦着,眼睁睁看着她走了,她们还想知道一些具体的情况呢!虽然问了半天还是什么都没有问出来。
万一苏毓想起了什么,她们也好参考一下是不是?
董家早就在结婚后分了家,董高峰一直都是游手好闲,好吃懒做,整个家都是原主一手撑起来的,结果却是全家地位最低的,谁都能踩一脚。
分给董高峰的院子还是土坯的,原主最大的心愿是把房子盖成青砖瓦房,按说她挣的钱攒攒就能做到,偏偏全都被董高峰祸害了。
到了婆家,茉莉正在切猪草,小小的人儿,把草放在闸刀下面切,还要擦擦自己脸上的汗,眼中没有悲喜,只有麻木。
衣服虽然没有破破烂烂,打了很多补丁,还有好几道口子,但是又黑又脏,可见多久没洗了。
苏毓开口:“茉莉。”
茉莉抬头看见了亲妈,还有些不可置信,擦了擦眼睛,定睛看了一会儿,又擦了擦,这才委屈的跑过来抱住妈妈,开始默默流泪。
她终于见到妈妈了,妈妈不在家里的时候,奶奶家的猪草都是她割,还要烧火拌猪食,给鸡捉虫子,扫院子,她干的慢,奶奶说干不完不让她吃饭,饿的她肚子好疼。
奶奶还说她是扫把星,把弟弟扫没了,天天打她。
只有妈妈在的时候她才能吃饱能不挨打,妈妈什么时候能回来不走了,她只想跟妈妈在一起。
苏毓心疼死了,原主每个月给家里寄生活费,节假日还给他们买东西,就这么对待原主孩子的?
苏毓道:“以后我带你去城里,我们一家子再也不分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