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说完后,苏宇转头看向那掌柜的:“陛下都发话了,还不快去。”
待掌柜的退下后,嬴政淡淡的瞥了苏宇一眼:“你小子,那银子朕就随口一说,没想到你还惦记着。”
二人正说着,掌柜的带着自家妻子以及孩子抬着一块木匾和笔墨回来了,一家人跪在地上等着嬴政赐字。
嬴政接过毛笔,略微思索了一下,在木匾上写下“安平居”三个大字,笔走龙蛇,气势磅礴。
掌柜激动的双手都有些发颤,而苏宇也在一旁笑道:“陛下赐的字,可比银子好用多了。”
“就你多嘴。”
说罢,又看向掌柜的,摆了摆手:“你们先下去吧。”
待掌柜的退下后,嬴政和苏宇接着吃饭,随后苏宇便返回自己的房间休息。
令他们没想到的是嬴政随手题的字,却成了苏宇今日在马车上所提出改革的缩影。
次日清晨,嬴政一行人吃完早膳之后,浩浩荡荡的朝着镇外出发,而苏宇透过车帘,向后看去,见那掌柜的已经搬着梯子,悬挂那块安平居的牌匾。
一行人在路上走了许久之后,终于是到达了秦国故都雍城城门外,苏宇记着这里曾经有十九位秦国国君在这里执政。
马车缓缓驶入雍城城门,只见街道两旁早已站满了前来迎驾的官员和百姓,比起原先小镇的热闹,这里的排场明显庄重许多。
“陛下,雍城官员已经在城门等候多时了。”章邯骑着马来到车旁禀告。
“进城!”
嬴政一声令下,马车浩浩荡荡的朝着雍城内走去。
马车内,苏宇有些好奇的看向嬴政:“陛下,据臣所知,这雍城虽是大秦的旧都,有不少国君在此执政,不知现在的雍城城主是谁?”
“虽说朕采用了三省六部制,但最底下的大部分名字都没换,现在的雍城城主被称为雍太守。
现在的太守赵应,也是朕的亲信,这雍城交给他人朕也不太放心。”
两人说着话,就已经到了城中,雍城太守赵应率城中百姓站成两队,夹道欢迎。
嬴政整了整衣冠,对苏宇道:“随朕下车。”
城中,嬴政率先走下马车,苏宇紧随其后,赵应雍城官员见状,立即跪地:“臣等恭迎陛下。”
嬴政抬手示意众人起身,目光扫过这座承载了秦国数百年历史的古城。
“陛下。”
雍城太守赵应上前一步:“臣已令人将旧宫收拾妥当,请陛下移驾歇息。”
苏宇跟在嬴政的身后,打量着四周,后世人只知咸阳乃始皇帝时期的过去,却鲜为人知的是这雍城,也是一步一步见证了大秦由弱变强,只不过秦国历代君王迁都,最终才定到了咸阳。
赵应在后方看见苏宇,微微躬身:“想必这位就是安国大夫苏大人吧?”
“赵大人不必客气。”
苏宇轻轻点头,示意赵应不必多礼。
赵应摇了摇头,神色更为恭敬,50多岁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无论是苏大人对大秦提供的犁还是后面的土豆等物,我雍城都受益匪浅,理应受在下一拜。”
“是啊是啊,苏大人请受我们一拜。”后面的官员紧接着说道。
苏宇摆了摆手,笑了笑,就继续跟在嬴政身后,缓缓踏进了旧宫。
看着旧宫这般模样,嬴政轻轻叹了口气:“当时,秦国历代国君,为了避免他国的威胁,以及为了适应当时的政治、经济和军事的变化,不停迁都,最后才在商鞅的建议下,定到了咸阳。”
“今日就在此休息一晚,明日前去前去祭拜一下先祖。”
“是!”众人齐刷刷的应道。
傍晚,苏宇住在一旁偏殿,心中思索着此事,按照规划好的路线,嬴政从雍城祭祖之后,然后北行前往陇西郡,最后在向东折返。
从咸阳到雍城,虽说只有短短二百里,但路上也经过了十天左右,明日祭祖后,在雍城休息一段时间,在此前往,此行恐怕若不出意外的情况下,最起码也得三四个月才能返回。
次日清晨,雍城宗庙前香烟缭绕,嬴政身着礼服,一步一步向着上面台阶走去。
嬴政走到一半后,扭头看向站在文武百官中的苏宇:“你随朕一起。”
众百官,脸上露出一丝诧异,与陛下一同祭祖,这可是莫大的荣幸。
而苏宇见状,先是一愣,而后笑着摇了摇头,拒绝了嬴政。
“陛下,宗庙祭祀乃国之大事,臣不敢僭越。”
嬴政目光微微一凝,百官们噤若寒蝉,嬴政忽然笑了笑:“好一个不敢僭越,那你就站在这里,好好看着。”
祭祖的仪式极为庄重,苏宇站在百官之首的位置,看着嬴政完成一个一个步骤,嬴政嘴上似乎还在嘀咕些什么。
“可能在告慰列祖列宗吧。”苏宇在一旁小声嘀咕道,而赵应此时却凑到苏宇身边,低声道:“苏大人,陛下从未让外臣参与过此事,苏大人可知意味着什么?”
苏宇心中自然清楚,正要回答,祭坛上突然传来嬴政中气十足的声音。
“朕今日告慰先祖,大秦已一统天下,你们的夙愿,朕完成了。”
百官们齐声高呼:“陛下万岁,大秦万岁。”
一石激起千层浪,随着百官声音逐渐传到卫士,百姓耳旁,纷纷受到感染,卫士们高举手中武器,大声高喊:“陛下万岁,大秦万岁。”
声音如浪潮般涌向各个街道,而此时,太阳微微升起,照耀在嬴政身上。
苏宇手掌放在额头挡住眼眶,微微眯着眼睛,看着祭坛上嬴政那挺拔的身影,在阳光的照射下,像是镀上了一层金边,显得格外庄重。
等众音落下,祭祖也随之结束。
嬴政微微转过身去,看着站在下面的文武百官,又隐约能看到城中的百姓,一时间心中有些感慨。
但最终还是将目光看向苏宇:“你随朕前来,朕现在有事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