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真的？”
钱耀脸色一变，怒声斥责道：“吴尚书，你这是在质疑本官得到的情报消息？外面都传开了，怎么可能是假的！”
“你可真是信口雌黄。”
钱耀很显然对吴华升的质疑愤怒了，自己的消息怎么可能是假的。
“钱尚书，你不要着急，刘毅乃我户部之人，我这尚书怎么可能不去找寻，可今日本官去问过了，锦衣卫的人告诉本官，刘毅没有任何问题。”
吴华升叹了口气，他相信锦衣卫不会弄虚作假，因为他是直接询问的锦衣卫指挥使晁正军。
钱耀则是露出不悦，说道：“吴尚书，此时可莫要撒谎啊。”
“本官可以发誓，今日前去锦衣卫询问过，他们告诉本官的答复是没有问题。”
吴华升很是认真的说道。
正在这时，一个声音紧接着吴华升说完传来：“吴尚书说的没错，刘毅确实没死。”
“谁这么没有礼貌，敢擅自插话！”
钱耀神情僵硬，怒喝一声。
“是我，锦衣卫佥事陈茂。”
话音刚落，紧接着就是一个身影从走廊的尽头迈步走来，正是一身飞鱼服的锦衣卫佥事陈茂！
“陈茂，你还敢来，你草菅人命……”
钱耀见到陈茂后，刚才跟吴华升交谈的憋屈顿时就涌了上来，说话都极为的大火，走向陈茂的时候，那双拳握紧犹如要打上一架的样子。
吴华升看到钱耀走上前去的样子，心中暗叫不好，赶忙阻拦。
可惜，吴华升还是来晚了一步。
钱耀一走到陈茂面前就上来一拳头，准备给陈茂来个开门红，可他却忘记了，即便陈茂平日里并不是怎么练武，但人家年轻，反应速度极快，就在钱耀挥拳的瞬间，他就避让开来，而后伸出手掌反手给了一个大嘴巴子。
“大家可看好了，是钱尚书先打我的，我只是自卫。”
陈茂删完巴掌之后，更是一副求大家伸冤的模样：“哎呀这扇的我手好疼啊，会不会扇骨折了。”
而被扇了这一巴掌的钱耀却是直接坐在了地上，耳晕目眩的，甚至嘴角已然溢出了一抹嫣红。
“出血了，快来人扶尚书啊。”
礼部的一帮走狗赶忙上前搀扶钱耀，可能是因为在宫外站的太久了，大部分人已经是双腿麻木，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
“陈茂，你来宫里干什么？”
吴华升走上前来，没有关心钱耀的伤势，反而是质问起陈茂来此做什么。
陈茂瞥了一眼吴华升，说道：“吴尚书，本佥事来宫里做什么，还需要给您汇报一下？您是哪位大人啊，锦衣卫归您管辖吗？”
一句话，顿时让吴华升哑口无言，到嘴上的话硬生生被堵在了嗓子眼里。
“陈茂，你不要强词夺理，你迫害朝廷命官，草菅人命！”
捂着嘴巴，钱耀即便是坐在地上起不来身，也要怒声呵斥陈茂。
陈茂瞥了一眼这钱耀，真是被打了还死撑着。
“钱尚书，你这是光天化日之下污人清白，放前朝可是要被浸猪笼的。”
陈茂说话不紧不慢，一点不觉得这钱耀有什么威胁。
钱耀从地上被人扶起来，恨恨的说道：“什么清白，那本官问你，刘毅刘侍郎去哪里了，你敢把他带出来吗！”
“刘侍郎现在正关在锦衣卫的大牢里，安全的很。”
陈茂回答的很简单，没有多说一个字的废话。
“安全？我看你是早已经把刘侍郎害死了，有本事你现在就把刘侍郎拉出来，让我等看看他！”
钱耀不相信，还是要求陈茂将人拉出来见一下。
陈茂没有说话，只是察觉到了一个非常细微的问题。
这钱尚书为何要不断的催促自己将人从锦衣卫大牢中调离出来。
忽的，他眯着眼说道：“钱尚书若是觉得陈某说的话有假，可以亲自去锦衣卫大牢里探望刘侍郎，如何？”
这时候轮到钱耀说话结巴了，他磕磕巴巴说道：“本尚书怎么可能去你那牢房，锦衣卫是你的地盘，本官要去了，岂不会被你毒打一顿，自身难保？”
“钱尚书不愧是尚书，说话真的理直气壮，不经过一点脑子啊。”
陈茂摇头，说完便是抬腿准备走进养心殿大门。
钱耀却不干了，骂道：“陈茂，今日你不能给本官一个交代，本官一定不会放过你！”
“交代？放过我？”
陈茂笑了，旋即表情一愣，直言道：“钱耀，你算什么东西。”
你算什么东西！
钱耀瞪大了眼，听到陈茂的这句话，让他怒火直升，双眸赤红一片：“陈茂！”
陈茂头也不回的来到殿门外，对着薛凉说道：“薛总管，有劳通知陛下，陈茂有要事。”
薛凉眉头微微一皱，旋即看向那发了疯似的钱尚书，压低嗓音说道：“陈佥事，请从后门入，陛下说了您来就直接进。”
陈茂抱拳，说着就朝着另一个方向的走廊走去。
钱耀眼看着陈茂跟薛凉交谈两句，再听对方嘀咕一声好像吃瘪了一样匆匆离去，钱耀心情便舒缓了几分，骂道：“该死的陈茂，他就是个乌龟王八蛋！”
要说钱耀想跟陈茂对峙，他也心虚，自己刚才是主动出击，结果被陈茂反手一个巴掌就给打在了地上，即便是跑到了大周皇面前，也是讨不到好处的。
而且陈茂身为锦衣卫佥事，他还管不了对方，现在陛下谁都不见，也是对陈茂没了办法。
吴华升看着陈茂离开，也以为陈茂是吃瘪。
他上前来安慰钱耀，说道：“钱尚书，此事确有蹊跷，你可不要因为生气而惹怒了陛下。”
“本官行事作风端正，从不怕被人抓马脚，反倒是你吴尚书，你怎么能为陈茂说话呢？”
狠狠地自吹了一波，钱耀则是认为吴华升是不是被陈茂买通了，所以才会这副模样，为陈茂说话。
吴华升脸色顿时一暗，冷冷的说道：“钱尚书，你可要为自己说的话负责，本官与你无冤无仇你这般诋毁，本官可是不让！”
也不知道钱耀从哪里来的勇气，擦了擦嘴角的血渍，喊道：“吴尚书，今日本官就是觉得他陈茂有问题，若不是陛下不见，本官非得跟陈茂比划比划！”
“呵，就你，看看你肿的脸，什么东西。”
吴华升翻了个白眼，也不知道钱耀的胆子从哪里来，还跟陈茂比量比量，动起手来怕是几招下来自己先被人抬进太医院了吧！
“你！”
被吴华升骂了伤痛，钱耀恨得咬牙切齿，刚一张嘴，就感觉左边口腔一痒紧接着他随手一摸，手里顿时多出来一颗黄不拉几沾着血迹的牙齿！
“哎哟，我的牙！”
钱耀看着牙齿，就感觉嘴巴漏风，惨叫一声。
“大人，稳住！”
“快扶住大人！”
“这是什么事啊，怎么就把牙齿都给打掉了！”
一时间礼部的人乱作一团，而吴华升见此也是叹了口气，转身带着人离开了。
外面吵吵闹闹，养心殿内却是极其的安静。
啪嗒一声。
随着后面被推开，陈茂大步迈了进来径直走向了大殿之中。
“参见陛下。”
大周皇从龙椅上缓缓醒来，似乎假寐了一会儿，打了个哈欠。
“陈爱卿，你来了。”
“陛下，这是户部侍郎刘毅的供词，还请您过目。”
陈茂将厚厚的一沓供词递了上来。
大周皇揉了揉眼睛，睡意朦胧的看了一眼纸上的内容，一开始还是随意浏览一番，可很快就看的瞪大了眼睛，睡意全无！
“这……”
翻到第二张供词的时候，大周皇更是眼睛瞪得如铜铃般大，震惊到无以复加。
大周皇看着这些内容，最终在看完之后，脸上仿佛还有一些意犹未尽的模样，但他还是狠狠地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
“陈茂，这供词是不是你写的？”
大周皇勃然大怒，完全不相信这刘毅会是这样一副样子。
陈茂眨了眨眼，喊冤道：“陛下，这些供词都是刘侍郎亲自书写，卑职可不敢写这种东西欺骗于您啊。”
“欺骗，呵。”
大周皇嗤之以鼻，质问道：“你敢说这些证词没有你的参与吗！”
陈茂当即跪在地上，大喊冤枉道：“陛下冤枉啊，卑职可以以性命担保，这东西是刘侍郎自己书写，卑职为了这份供词可是竭心尽力的跟他谈心，就是为了让他将事情的经过以及所犯下的罪过都写得明明白白。”
大周皇听闻很是恼火，这供词上哪里是刘毅的忏悔，分明就是三皇子赵觉的罪恶录，一字不漏的全在攻击三皇子赵觉。
“刘毅真的是这么说的？”
“千真万确！”
陈茂抬头看着大周皇的表情十分认真，一双清澈的眸子更是让大周皇怀疑是不是自己多疑了。
“这供词上所叙述的都是事实的话，朕的这个老三啊，真是丧尽天良！”
大周皇不再质问陈茂这供词的真假了，只是不敢相信这三皇子赵觉能在背地里搞了这么多败坏皇家声誉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