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凌不愿意将家丑外扬,更何况是这个能够玩转修真界,差点把他小命都给玩进去的聂怀桑。
因此便低着头不说话,不过他也能知道,这是最保险的法子,一开始他让思追和景仪当这个公证,为的是将金家的丑事能够瞒一瞒,等日后消息传扬,他也不是悄咪咪的就把事情做了。
可是思追和景仪的面子小人家买不买账也是一回事儿,因此一时他倒是不知该怎样抉择,但心里还是偏向于让聂怀桑。知道只是过不了心中的那个坎儿。
思追一脸温和地劝说道:“你就算是瞒着,难道真的能瞒住吗?当初聂宗主可是到过云深不知处的,说不定他对某些事情的了解比你还要全面呢。所以,你就算瞒着他,恐怕也起不到什么作用。”
景仪也在一旁附和道:“可不是嘛,人家聂宗主是什么人啊!这修真界里的各种消息,哪有能逃过他眼睛的?你前脚刚把人送走,后脚他可能就已经知道消息了。所以,你瞒不瞒其实都没太大差别,倒不如干脆直接坦白交代算了。”
金川站在一旁,虽然插不上话,但他心里也很焦急,不知道金凌最后到底打算怎么做。毕竟这关系到自己的去向,所以他只是目光灼灼地盯着金凌,想要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一些端倪来。他也很想知道,这位小宗主到底是怎么想的,是为了长远考虑,还是只顾及眼前呢?
金凌心里一阵天人交战,最终决定还是先把心中的私怨放下,呼出一口浊气,喊着弟子进来:“请聂宗主过来一叙。”
聂怀桑正在自己的小院里,给新得的扇子描花样,兰陵这边的花样俏,扇子的样式多,他每回来都会去扇子铺扫荡,这回正好寻到了还未提字画的,便从这儿研究着自己动手。
赏花画扇的富贵闲人,可比聂宗主好当多了。聂怀桑轻吹着扇面上的墨痕,喜滋滋的看着自己画上去的流水人家。
美,实在是美。意境高远,连自己都想在这流水人家中生活一番了。
聂怀桑在心里大肆吹捧着自己的墨宝,聂一一进来便看到了自家宗主这副怡然自得的模样,聂怀桑拉着人向他展示这话,聂一给面子的吹捧了几句,然后便说道:“宗主小金宗主派人来请,人就在门外呢,可要见见?”
聂怀桑面上的表情不变,依旧是乐呵呵的,但是心里却在急速的运转,金凌这小子找他干什么?自从观音庙之后,这小子见自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从不私下与他相见,他也知自己为兄长复仇之事,牵扯了太多的人。
尤其是这位小金公子,当年不过是无知幼童,但怎奈他祖父叔叔做的孽实在太多,到底是牵连到了,又有魏兄的关系在,他对这小子也是能避则避,如今主动上门倒让他不知这小子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了。
聂一跟着聂怀桑这么多年,也能大概明白聂怀桑千丝百转的心思,想着金麟台的棋子告诉他的话,便和聂怀桑说道:“蓝家将金川送了回来,而后金川便被带到了议事厅内,花厅宴饮过后,金宗主请了蓝家两位小公子前去。”
聂怀桑听了这话,便大概明白了,想来是要安排那金光善的那群私生子了,不过这事儿到底是不光彩,金凌本想私下里干,但金家如今已经受不了任何打击,所以他便想半私半公的办了。
但是蓝家的那两个小子,因着曦臣哥先前轻易被金光瑶蒙骗的事情,让曦臣哥吃一堑长一智,把这两个小子教的,看似憨傻正直,其实心里的窟窿眼儿比马蜂窝都多,这事又是个吃力不讨好的,所以应该是两人合力把金凌劝住,让他私事公办了。
既然是要秉公处置,那自然是要告诉他这个不尴不尬的人的,既然是这样,那他这个老狐狸可就要去照看一下这些初出茅庐的狐狸崽子了。
聂怀桑将扇子摆在案台前,嘱咐人看着,别让它上面的墨粘了,然后便提着自己经常用的那个扇子,悠悠的出了门。
跟着弟子到了金家的偏厅,他居然是最晚到的一个,江澄都在这儿坐着呢,思追和景仪站在曦臣哥的后面,一副老实样,其实把事儿搅成这么大的,就是这两个黑心团子。
聂怀桑面带微笑,和在场的众人一一打过招呼。小辈们见状,纷纷恭敬地向他行礼。金凌热情地招呼聂怀桑入座,待他坐定后,金凌便开始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向他详细解释了一番。
其实,在座的众人对于这件事或多或少都有所了解,因此金凌解释起来并没有太大的困难。再加上这其中涉及到儿子替老子打发私生子的情节,而金凌作为孙子,替爷爷处理这些事情确实有些不太合适。
众人三言两语便定下了大致的处理章程。这个章程既能够维护金家的颜面,不至于让金家的面子在地上摩擦,又能让大家都比较容易接受。
此时的金凌可不敢再多说什么了,毕竟大家都是为了解决他家的烦心事而聚集在一起,各抒己见、出谋划策。在这种情况下,自然轮不到他耍脾气、犯浑,相反,他还得赔着笑脸,好让这些长辈们对他心生怜悯。
他们几个长辈都是看着金凌长大的,知道他是什么脾气,如今见他如此伏低做小,倒也有些感慨,在有些事情上也就得放且放了,江澄自觉地揽过事情的大头,谁叫这是他的外甥呢,人家都说生了儿子是讨债的,他这有个外甥也是来向他讨债的啊。
商讨完了之后,聂怀桑才看向蓝曦臣问道:“怎么不见含光君与魏兄?”
蓝曦臣温和的笑着:“无羡觉得这里没意思,忘机陪着他到城中玩儿了。”聂怀桑羡慕的调侃了两句,心里却察觉出了不对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