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绵绵送方建国出去的时候,司远道缓步走了进来。
他淡漠的看了眼方建国,意思的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方建国也只是笑笑,并没有多停留。
他走到门外,回头对孙绵绵挥手,“夜深了,回去吧!”
孙绵绵愣了一下,忽然出声,“叔叔,不然我们再聊聊?”
毕竟,方建国要做的事情有点危险。
她虽然冷静自持,但处事经验到底没有身经百战的司远道老练。
如果他们俩能面对面谈谈,或许有些事就简单化了。
司远道意外挑眉,看向踌躇的中年男人,薄唇轻启,“方叔,不如一起喝杯茶?”
方建国离去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抬手摘下帽子,转身:“恭敬不如从命!”
他们虽然住一个大院,但不是一个年龄阶段,也就没什么交集。
但司远道为人冷漠疏离,脾气乖张毒舌,在军区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介于他司家的权势地位,让他们这些从底层爬上来的人,自卑的自觉的站在他们的圈子之外。
他不想靠近司家,免得让人以为他想依靠孙绵绵的关系从而去攀附,也不想让孙绵绵难做人。
但此时,听到司远道的邀请,看到小丫头殷切的目光,他转身了。
回到孙绵绵的办公室,他直入主题。
孙绵绵偶尔在一旁提供点建议,大多时候是司远道出点子和方建国商讨。
原本复杂繁冗的体系关系等问题,在他们谈论间轻易的简单化。
果然,不出意料的,他们经过商讨,有了更加简单的处理方法。
“那我就按你说的做,其它的事真的不需要我插手?”临走,方建国再三确认了一下。
司远道单手插兜,拇指和食指习惯性的摩挲,平声:“为了你的安全,你不应该卷进去。
只是你女儿的婚礼,你们确定取消了吗?”
方建国笑得舒心,“这次是那丫头亲口要取消的。
她心灰意冷,不日即将离京。”
孙绵绵抿唇,她还是觉得方晨曦不会放手。
可听到方建国斩钉截铁的口吻,孙绵绵不忍扫兴,也就没说什么。
“走吧!”
目送方建国的车子消失,司远道牵起孙绵绵的手,一起朝长江一品走去。
“你说,顾云霄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与狼共舞?”
回到家,孙绵绵忍不住好奇。
司远道不满的用力刮了下她的鼻子,“怎么,是心疼了,还是想拉一把?”
孙绵绵无语的翻了个白眼,“说什么呢?我只是好奇而已。
他一个野心勃勃的人,怎么会这么点眼力劲都没有。
还是说,他故意做局钓鱼,从而想踩着那些鱼登上巅峰?”
司远道沉吟了一瞬,眉眼冷肃,“说不定。在不损害国家利益的基础上,我们先静观其变。”
要是他只是钓鱼的话,外人贸然出手,反而打草惊蛇,那就不好了。
他想做黄雀。
可顾云霄为了政绩,为了实现阶层跨越,比他们想得更加狠厉。
四天后的深夜,司远道裹着一身寒气回来。
看到孙绵绵蜷缩在沙发上挑灯夜战,无奈的拿走她的书和笔,“太晚了!睡觉。”
孙绵绵乖顺起身,倒了杯温水给他,轻柔的帮他按揉脑袋,“很累吧?”
司远道伸手拉住她,“看到你就不累了。”
自从结婚后,无论多晚,他都会风尘仆仆的回来,就为了能见见她。
甚至,在院门外看到客厅里那颗为他而留的灯光,浑身疲惫立马消散。
大概,这就是家的意义。
孙绵绵见他神色稍霁,大胆的坐在她腿上,“我能不能问个问题?”
司远道笑着抬起她的下巴,“说吧,什么时候这么扭扭捏捏的。”
“我说明,我只是好奇。顾云霄到底是真叛徒还是假叛徒?”
司远道在她唇上啄了一口,“你希望呢?”
孙绵绵脱口而出,“我当然希望是假的。毕竟,国家百废待兴,少点蛀虫就早一点脱贫。”
司远道笑着又亲了一口,“你呀!人小小的,心怎么那么大呢?
不急!所有的答案不日将会揭晓。”
听他这么一说,孙绵绵也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
她知道,有些东西就算是最亲密的人也是不能说出口的。
她好奇的是,原书中站立于权力巅峰的顾云霄,到底是踩着人民的尸骨上位的,还是凭借真本事爬上去的。
她不得而知。
但据方建国的说法,顾云霄早在三个月前,就与疑似太阳国有牵连的官员有交集。
而刚刚由司远道牵头的清扫中落马的几个人中,就曾经有人与顾云霄有来往。
司远道根据方建国提供的情报,很快又确立了好几个以往被忽视的目标。
孙绵绵靠在床上,看向洗手间里的人影,心里却在想他们收拾了这么多可疑的人,到底有没有苏浅陌的踪迹。
苏大庆夫妇俩的骨灰至今还放在空间里。
她想找到苏浅陌问问苏家被灭门的事,也想问问他噬情符的事。
他,到底在哪里?
司远道裹着一条浴巾,带着一身水气出来,就看到孙绵绵呆愣的样子。
他麻利的擦干头上的水,蹲在床边,“你在想什么想得这么出神?”
小姑娘以往看到他赤裸上半身出来,视线早就黏过来了。
今天有些不对劲。
孙绵绵回神,“我在想苏浅陌。
这段日子,我感觉到药粉好像压制不了噬情符了。
我想早点找到他了事。”
闻言,司远道眸色慌乱,双手撑在孙绵绵两侧,紧张的盯着她,颤声:“你又开始痛了?我,我......需要我做什么?”
想到当初她噬情符发作时的痛苦样子,他的心就像是被人攥住,随时都会撕裂破碎。
强大冷持的男人彻底慌神,就连浴袍掉落了都没察觉。
孙绵绵捧住他的脸,安抚性吻了上去,“别慌!我还受的了。
这点痛算什么,没有生孩子痛。”
司远道下意识接音,“那我们就不要孩子了。
我不想你难受!不想你受罪。”
他疼惜的凑近,想亲吻,但想到该死的噬情符,身子僵住了。
于是,额头抵上她的额头,说得温柔缠绵,“我只想和你过二人世界,不想有人插足。”
听到他幼稚的话语,孙绵绵笑了,“你呀......”
她话还没说完,忽然没来由的恶心想吐,一掌扒开男人的脸,冲进洗手间。
司远道着急忙慌的贴过去,“你怎么啦?我,我们去医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