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靖轩手下的兵先睁眼看见这一幕,个个嘴张的能塞下一颗蛋,这俩大男人竟然睡一头了!
“什么?吵吵啥!还得一天一夜才能到,接着睡!”
纪清博没睁眼抱怨几句,转头又把胳膊放在林靖轩的腰上,头还在他的后颈处蹭了蹭,把侧身朝外睡着的人也蹭醒了。
睁眼望向对面,其余人像是吃屎一样的表情,全都看向他们这个铺。
“怎么都不睡了?”
林靖轩问了一声,动了一下身子,感觉像被什么东西牢牢压住,转头一看,一张大脸映入眼前。
“哇草!这玩意啥时候睡这头的!”
吓得林靖轩慌乱中翻身径直跌落到地上,连带着刚睡沉的纪清博也被惊醒了。
闭着眼咕哝着嘟囔他们:“别吵吵!接着睡!不养精蓄锐到那儿哪能干活。”
没想到却被从地上翻身起来的林靖轩一巴掌打醒:“纪清博,你怎么睡这头?啊……”
“睡这头怎么了?咱俩小时候又不是没在一张床上睡过,有什么大惊小怪!来来……给你多让些地儿,我挤着点儿。”
纪清博往里挪了挪位置,把外面大部分位置让给林靖轩,他整个人反而紧贴在墙上。
“滚!现在谁要跟你头挨头睡,老子一世英名快被你毁了。”
林靖轩倒头躺在他对面,特意把一双脚伸在纪清博的头那儿恶心他。
“哎……又是一双臭脚,咱俩头挨头睡,总好过闻脚臭味儿睡。”
为了故意恶心林靖轩,纪清博又把他的脚抱进怀里闻了闻,蹦出一句:“还是一样臭!”
“哕哕……”
“哕哕……”
“纪医生,你再这样恶心人,小心俺们揍你!”
所有人一致对外,连林靖轩也恶心的抽回自己的脚,端正的坐在铺位上,再也不肯随意躺下去。
纪清博躺在铺位上翘着二郎腿,光明正大的哼唱着小调,这做派哪像是位正统医生,反倒像一个浪荡的公子哥。
南山大队的猫冬生活再次开始时,今年蔡明华带着顾振华回来准备跟周春生全家一起过年,还送来了今年两人种药材的钱。
“卫国,这是你那份,2000块,你快点点!”
“春生,这是你的2000块,你也数数。”
蔡明华把两家的钱数分的很公平,谁也没多占。
今年她没回来帮忙,全是他们两个大男人操持种的药材,没曾想种的还很不错。
周卫国数出二十张“大团结”放在她面前,“蔡姨,这是你的酬劳,药材商是你和顾叔找的,我只是出点儿力,不能拿一样的钱。”
“不用,你和春生是表兄弟,也是我的孩子,我们帮你们挣点钱应当应分。再说上山干活全是你们自己去,我和老顾只是跑跑腿,哪能收回扣呢!赶紧拿回去,一家人别见外!”
蔡明华又把钱给推回去,这次回城她被返聘到中医院当医生,凭借多年的实操经验,医术精湛,赢得不少好评。
反倒是顾振华每天在家里洗衣做饭干家务,老夫妻俩完全反过来,换成了女主外男主内。
顾振华乐呵呵的坐在炕上逗小孙子玩,这种生活是他以前做梦都不敢多想的好日子。
别说让他干家务,即使让他天天下乡去种地,总好过下班回家清锅冷灶的强。
“卫国,钱你拿回去,你们种的药材长在山上,药效好,既能入药也能当小菜,很好卖,不愁没钱赚。”
蔡明华眼疾手快的把钱塞林曼妮的衣兜里,心满意足的拍了拍,“钱得媳妇管,男人少拿。”
说着,又把周春生手边的钱也放进张玉霞的手里,“他挣得钱全归你,给点儿零花的就行,大头的自己攥着。”
“娘,春生不乱花钱。”
张玉霞有些羞涩,从跟蔡明华认亲后,家里生活一天更比一天好。
虽然每日照旧去上下工,但一年挣大钱的路径全靠他们帮衬。
“我不管他花不花,你是我儿媳妇,家里的钱就该你拿。”
钱分完后,蔡明华畅快舒心的盘坐在炕头,看着两家孩子在屋里嬉笑打闹,这种日子不比城里筒子楼那种大眼瞪小眼的生活强!
林曼妮摸着衣兜里的钱没多说话,盘算着这一年家里的收入,她寄走两本连环画,进账1000块,今年的药材钱又2000块,只这两项也纯纯赚了3000块,比城里的双职工都挣得多。
还不包括周卫国时不时上山打猎、下河捕鱼挣的钱,零零总总的收入也有几百块。
“春生,这是我给你娘在城里买的衣服,你过年回去走亲戚记得给她带上。”
蔡明华又掏出来一件友谊商店里买的羊绒衫,既轻便又保暖,连她自己都没舍得买件穿,却给周姑妈买了回来。
“娘,你怎么没给自己买一件?”
周春生看出衣服不便宜,这种衣料哪像是普通国营商店里卖的东西,他见都没见过。
“太贵!我哪儿舍得穿,你娘养你几十年不容易,受苦受累半辈子,也该她享福了。给钱她舍不得花,攒着还得便宜别人;给吃的能进她嘴里的也不多;不如给她买件穿的,自己暖和了比啥都强。”
蔡明华摸着衣料,质量确实好,买回来她试穿了一次,穿上很舒服,比她缝的棉衣都暖和。
“哎,行!俺一定把你的心意告诉俺娘。”
周春生憨憨的笑着,他都没想过给周姑妈买件衣服穿,年年给钱不少,但能真正花她身上的却不多。
周母也笑的很开心,羡慕的看着那件羊绒衫,家里的棉衣都是她亲自缝的,自认为穿着暖和,但跟人家的一比,还是差一大截。
怕周母失落,林曼妮凑到周卫国耳边轻声叮嘱他:“回头咱们也去给妈买件羊绒衫。”
“行,听你的。”周卫国偷偷摸索着林曼妮的小手,赞叹她的细心,到时候也给媳妇买一件。
这边钱分完了,蔡明华跟顾振华也住进了张家,老两口打算开春后再回城,这种含饴弄孙的天伦之乐谁都想多过几天。
那边一路颠簸,火车换乘公交车,辗转乡间客车又坐上牛车,徒步赶了十几里荒路才来到他们的目的地。
来接应他们的也是军人,分管着一批全国各地送来的老学究,只为了守卫他们的安全,不介入他们的工作。
“你们总算来了,这儿有几位老爷子心脏不舒服,难受好几天了,谁也看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