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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at's all for my presentation today，thanks for your listening……”
花祈夏敲下最后一页ppt，看见台下的老师比较满意地点了点头，终于心中的石头落了地。
幸好早上是盛修开车送她来学校的，让她能有时间在车上临时抱了抱佛脚，勉强顺利过关。
她拔下U盘，抱起自己的书和稿子走下讲台坐回位置上，借课桌的遮掩在手机上打字——
【花祈夏：感谢老哥救命之恩！[肱二头肌比心.jpg]】
盛修回给她一个冷漠敲头的表情，就在花祈夏以为对方不会再回复的时候，手机又震动了两声。
【盛修：中午要不要回家吃饭，我带条鱼回来。】
花祈夏觉得盛修果然没有之前那么忙了，下了班居然还有空买菜，她心里小叹一口气，把手机压在课本下面，见老师正在弯腰调课件，低头飞速打字——
【花祈夏：不了，中午要和谢学长吃食堂。[抢碗就跑.jpg]】
盛修那边就没再发消息过来了。
花祈夏也收起了手机，神清气爽上完一堂课，得知班导师让她去领夏令营的报到通知书和学员手册。
她走进办公室的时候，王志英正在给大三的学姐学长们排队盖章。
临近放暑假，无数等着买票回家的学生终于想起来学生证还没盖章，教务处挤不下的人全部被分给了各个班导师，办公室里沸反盈天，吵吵嚷嚷的。
“……”花祈夏第一次知道，原来学校还有这么多家里没有直升飞机的“普通学生”。
旁边语言学的老师还在满脸黑线地给学生讲题，手里的讲义抡得像方天画戟，唾沫星子乱飞，“‘吃食堂’！你给我分析分析，为什么不说‘吃酒店’‘吃厨房’！啊？这是不是动宾结构，是不是转喻？什么病句！！我讲三节课就讲了个病句是吧？！”
花祈夏边听边憋笑憋得肩膀抖抖，偷偷拿出手机给她哥发消息——
【花祈夏：哥，你知道“吃食堂”是什么语义结构吗。[我来考考你.jpg]】
过了几分钟，盛修：【？】
花祈夏听着那个老师声嘶力竭，得意打字：【哈哈！就知道你不懂！[笨蛋.jpg]】
【盛修：呵呵。】
花祈夏喜滋滋收起手机，见王志英办公桌前匀出来一个空位，瞅准时机立即抬脚走过去。
后者被杂事搞得焦头烂额，声音也不自觉地放大，唱山歌似的：“来，祈夏你把这些收好，回去签名，报道当天交上去——诶诶你哪个班的学生？去去去教育学的去那边儿盖，慢点儿别把我书碰倒了！”
花祈夏被人群挤得站不住脚，她打开王志英给她的材料，飞速浏览了一遍：“双选制？”
王志英正在抢救她摇摇欲坠的书，眼镜都滑到了鼻梁上，扯着嗓子，“啊，今年双选，跟考研差不多！呐这上头不是有各个导师的介绍嘛！回去好好看看每个人的研究方向，想选哪个就写到报名表上！”
花祈夏看着导师介绍栏里的各领域大拿，一个赛一个牛的头衔和成就让她忍不住冷嘶一声，“老师，这，这轮得到我选吗——同学麻烦脚让一下你踩着我了，不是是另一只，谢谢。”
资料被翻到最后一页，花祈夏看着上面的头像：“怎么还有外国人？”
“对外交流嘛——轮不轮得到再说，回头上研究生你就知道了，这玩意儿就是个流程，你选了人家人家也不一定选你，就看你的能力水平了！那章传谁那儿了？盖完给我送回来！”
王志英自顾不暇，满头大汗，开始赶人：“行了，你回去慢慢看，看完记得写个八百字左右的个人陈述，连带你简历一起发过去——那下面都有导师邮箱你——自己——看！我章呢？！！！”
……
“双选制？”
“嗯嗯——谢谢学长。”
花祈夏把谢共秋推过来的水一口气喝光，喊得冒烟的喉咙终于舒服了，她长呼一声，把水杯放回桌子上。
文学院三食堂的顶楼是点菜制的私房菜馆，人不多，花祈夏也不常来这里，但这里的腐乳肉味道很好，她得知谢共秋没有不吃荤肉的习惯后，就一直想带他来尝试一下。
等上菜的功夫，花祈夏重新从书包里掏出那一叠材料，摊开给谢共秋看——
“这些导师都太厉害太牛了，尤其这几位，哦对，还有这位，今天早上我们还用了他编的教材来着……”
谢共秋目光从她手指的地方扫过，那些头衔和职称几乎占满了介绍栏，底下的论文题目也不是谢共秋熟悉的领域，所以他没有轻易发表意见，问：“你怎么想。”
“我不敢想。”
花祈夏单手托着下巴，小拇指一下一下敲在脸颊，“我好像一条穷人乍富的咸鱼……不对，还不一定富不富呢。”
她刻意拉长的话让谢共秋眼里闪过一抹异样的柔和，花祈夏无知无觉，看着天花板卑微摇头，“学长你不知道，这回参加夏令营的都是各个高校的优秀学生——双选制，啧，也不知道这些导师们的择优标准是什么。”
就像王志英老师说的，即使她选择了某个老师，对方也不一定会选她。
服务员端着餐盘走了过来，鲜红油亮的腐乳肉被盛在复古的小碗中，每一片都浸满了诱人绵稠的红汁，用筷子轻轻一戳，蒸得软烂的五花就皮肉分离，拌匀在米饭里是花祈夏的最爱。
谢共秋将擦干净的筷子递给花祈夏，看着她的眼睛，语调平稳：“你也很优秀。”
“一点点一点点。”花祈夏谦虚脸，伸出拇指和食指比了半厘米的空隙，又稍稍张大一点，“和我们班导师，不对，和我学姐学长比还差得远。”
谢共秋为花祈夏夹了一筷子茭白，听对方继续道，“不过，我看了这些老师的研究方向，其实吧如果是我学姐她们参加的话，肯定比我要合适——大部分导师都偏向于学术性的研究，搞实践的好像少一点儿。”
周围很安静，女孩说话时声音刻意放低了些，然而谢共秋还是能听出她表达中的踊跃，那份材料被摆在海蛎煎和醋碟之间，她明显吃得有些心不在焉，但谢共秋只是安静地听着，没有打断。
“我好像更喜欢搞实践调查这类，对了，我们这次导师里居然还有外国人，看这里，G国的学者，我以为只有国际交流方面的专业才会有国外导师，没想到我们专业也有。”
谢共秋看向她指的那个人，是个黑发黑眼的亚洲男人，四十岁上下，称号头衔却也不输前面那些华国学者们，反而把他旁边那最后一位白发苍苍、没什么研究成果的女人照片衬托得有些逊色了。
花祈夏看着满页大佬，摇头感慨，“也是让我吃到好的了……”
谢共秋有些不太确定她的意思，将那碗她喜欢的腐乳肉往花祈夏的方向推了推。
“好吃吗学长。”花祈夏回过神来，见他似乎很喜欢自己推荐的菜，心里还挺有成就感，连忙把桌上的材料收了起来，塞进书包里。
“嗯。”
好吃。
是谢共秋从来没有尝试过的味道。
浓油赤酱，俘虏味蕾。
他忽然觉得有些口渴，伸手去拿水杯。
花祈夏手放回桌子上，默默看着安静的谢共秋，突然开口：“学长，我们去约会吧。”
“咳，咳咳！”冷静自持的谢大法医突然呛到了喉咙，水珠慌乱从杯里溅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