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雀哥的专属办公室。
雀哥，不，现在该叫鸡哥了。他正翘着二郎腿，手里把玩着一个打火机，脸上看不出丝毫慌张。
旁边站着两个面色紧张的小弟，是他最后的死忠了。
“鸡哥，牛秘书带人杀上来了！怎么办？”一个小弟急道。
鸡哥“啪”地一声合上打火机，啐了一口：“妈的，肯定是那天揍他被看到面包车了！”他眼神不善地扫了小弟一眼，“跟你说了多少次，套麻袋利索点！打完人把车开远点！废物！”
那小弟被骂得低下头，嘴上不敢反驳，心里却嘀咕开了：明明是你让赶紧撤的，现在怪我？这老大越来越不行了。
鸡哥没注意到小弟的心思，冷哼道：“慌个毛？他牛秘书敢把我怎么样？老子手里有他的把柄！”
这时，办公室门被推开，龙哥沉着脸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几个心腹。楼下的动静他也听到了。
“怎么回事？闹哄哄的，还做不做生意了？”龙哥语气不善。
鸡哥瞥了他一眼，阴阳怪气地说：“小事，龙哥，我自己能解决。”
龙哥见他这副德行，心里更不爽了，巴不得牛秘书把他带走，省得天天惹是生非。
他哼了一声：“行，你自己处理，别影响老子的生意！”说完转身就要走。
“站住！”牛秘书正好冲到门口，指着龙哥，“你也别想走！青龙帮，没一个好东西！”
他又指着鸡哥，唾沫星子横飞：“好你个雀哥！老子找你合作，你他妈转头就阴我！还敢带人套老子麻袋！胆子肥了啊！”
牛秘书越说越气：“老子瞎了眼找你合作，一点点事都办不好！派去的小弟被王铁策反了都不知道！废物！”
鸡哥脸色一沉，站起身，反而笑了：“牛秘书，话可不能乱说。我的人办事不利索，那也是你计划不周。再说了，你指使我去搞人家工地，这要是捅出去，你这秘书还想不想干了？”
这话戳到了牛秘书的痛处，他脸色变了变，气焰顿时矮了半截。他确实不敢把事情闹大。
龙哥站在一旁，心里烦躁得不行。他既想看鸡哥倒霉，又怕事情闹大了影响KtV生意，更怕牛秘书真把青龙帮给端了。虽然他和鸡哥现在是狗咬狗，但在外人面前，还得暂时装装样子。
“牛秘书，消消气，消消气。”龙哥挤出笑容，“都是误会，可能是底下人搞错了。你看这样行不行，今天这事，算我们青龙帮不对，给你个交代。”
牛秘书也知道真抓了鸡哥，自己也讨不了好，不如顺坡下驴，找回点面子。他哼了一声：“交代？怎么交代？老子白挨一顿打？”
龙哥看向鸡哥。
鸡哥梗着脖子：“看我干嘛？青龙帮是你龙哥你说了算！”
“你他妈！”龙哥气得想骂娘，但看着牛秘书，又把火压了下去，咬着牙对牛秘书说：“这样，雀哥手底下不懂事的小弟，交给你一个，带回去关几天，给你出出气，怎么样？”
牛秘书想了想，打肯定是白挨了，能抓个人回去也算挽回点面子。他点点头：“行！那就这样！快点！”
鸡哥脸色难看，他手下本就没几个死忠了。他看了一眼旁边那个刚才被他骂的小弟，指了指：“阿力，你跟牛秘书走一趟。”
叫阿力的小弟脸色瞬间惨白，难以置信地看着鸡哥。
“鸡哥……”
“让你去就去！废什么话！就十五天，很快就出来了！”鸡哥不耐烦地挥挥手。
阿力看着鸡哥冷漠的脸，又看了看旁边幸灾乐祸的其他几个龙哥的人，心彻底凉了。他默默地低下头，跟着牛秘书和治安员走了出去。
牛秘书带着人走了，虽然气还没完全消，但也只能这样了。
办公室里，气氛更加凝重。
龙哥看着鸡哥，眼神复杂，这小子翅膀越来越硬了，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了。
鸡哥则捏紧了拳头，阿力的眼神让他心里很不舒服。死忠越来越少，威望大不如前，必须尽快把局面扳回来！
他眼中闪过一丝期待：武哥，你快点回来吧！有你在，我何必再看这老东西的脸色！
……
牛秘书憋着一肚子火，连夜赶回了牛家村。
村头的老槐树下，牛大和牛二还在等着消息。
“怎么样？姓王的吃瘪了吧？”牛大叼着烟，迫不及待地问。
牛秘书一屁股坐在石墩上，丧气地摆摆手：“别提了，失败了。”
“失败了？！”牛大把烟头狠狠摔在地上，“怎么会失败？你不是找了青龙帮的人吗？”
牛秘书把事情经过简单说了一遍：“妈的，还被那姓王的抓到把柄了！录音、视频都有！我现在不光动不了他，还得乖乖帮他办事，不然我这秘书都干不下去！”
牛二在一旁听着，叹了口气：“我就说，那个王铁不是一般人，心思深得很，不该去惹他。”
“那怎么办？就这么算了？”牛大一脸不甘心，“他让咱们牛家村丢了这么大脸！还坑了咱们的钱！”他眼神凶狠起来，“要不……一不做二不休……”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你疯了！”牛二吓了一跳，“现在是法治社会！杀人是犯法的！”
牛秘书没有立刻反驳，也没有答应，只是低着头，手指无意识地抠着石墩的边缘，眼神闪烁不定，似乎在认真考虑牛大的提议。
夜色笼罩下，他的表情显得格外阴沉。
……
两天后，茂江市廊水区郊外，白衫砂石厂。
尘土飞扬的空地上，停着几辆装满砂石的大卡车。一辆黑色的别克商务车缓缓驶来，停在了砂石厂简陋的铁门外。
车门打开，走下来三个年轻女孩，正是时雨、月月和小冉。开车的张强也下了车，身宽体胖的他站在三个女孩身后，像座小山。
“姐妹们，打起精神！”时雨穿着一身干练的黑色西装套裙，配上她那张化着浓妆的脸，显得有些不伦不类，但气势很足，“老大说了，拿下这个砂石厂，咱们鬼火建工以后就不愁沙子了！工资大大滴有！”
月月理了理头发，有些紧张：“听说这老板不好惹，要不还是让强哥跟我们一起进去吧？”她个子高瘦，但胆子不大。
小冉也点点头，她经历过事，对陌生环境和男人有种本能的警惕。
“谈生意，带个五大三粗的进去像什么话？”时雨一挥手，“强哥在外面接应就行，有事我叫你！放心，谁敢惹我们鬼火俱乐部！”
张强咧嘴一笑，露出憨厚的表情：“行，雨姐，有事就喊我，谁敢惹你们，我一巴掌拍死他！”
他靠在车门上，厂区门口大狗汪汪汪的叫着。看起来十分凶恶。
“叫什么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