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姬容在那拦着,清关子只得看着泗女、山龟、邝真依次取肉,轮到姬容时,她拿出两块小的,一块给清关子,一块给自己。
自姬容参加了九州宴后,她对于这种现杀的肉食便不再热衷,但这奇炎福地依循旧例、热情款待,姬容总不能一口不动,否则这奇炎福地的诸修们定会以为她清姬子对他们的招待有意见。
虽说这次的宴饮是临时拼就而成的,但主、副座连带陪坐的宾客满满当当也有七十五案。
待姬容选完肉,那八名身材健美的修者便分开做两队,他们各扛了一架肉一案一案的送;这时候,那肉就不由宴客挑选了,而是扛肉的侍者为他们分肉。
这两架肉围着宴客们转了一圈,最后还剩三大块。
因着姬容前边的动作,栖源将一块最大的取了放入泗女的盘中,剩余两块则叉进自己的盘中,享用起来。
分肉期间,主副位下方,陪坐案上首,有八名肤赤毛白的栖族修士上前展示了口吐火莲之技;
只见一朵朵火莲自他们的口中吐出,悬于空中,错落有致,宛若画卷;
有两名栖族修士在一旁拍烈焰滚滚的油鼓为伴乐;
待火莲燃尽,又飞来两名王者境的火鸟修士为宴上的宾客当场炙烤活肉。
一笼笼灵鼠、灵兔、灵羊被这两名火鸟修士攥在爪中,用灵木棍插了,然后现场吐火活炙了起来。
那被灵木棍串住的小修因着火炙的温度不一而发出不同的惨叫,这高高低低的惨叫声与火油鼓发出的闷沉咚破之声合到一起,竟也颇为动听。
宴客们挑好了肉,侍者们便又往各案上放了一碟血。
那栖源热络地为清关子、泗女、山龟和姬容介绍道他们栖氏一族的鲜肉,滚血再食,滋味更美;
另又根据他们挑选的部分,亲自为他们或配香花蜜浆,或配麻粉酸汁;道这般吃法处处不同,百吃不腻。
姬容在心中暗道果然最了解自己的绝对是自己的同族,这栖氏吃同族都吃出了花样,显然常干这种事。
分完了肉,配好了佐料,诸修皆张开血口,将那肉沾了料,往肚中送。
清关子捏着那掌大的肉,十分不舍,便干脆要了许多味碟,他将那肉撕成细细地条,一点点的沾着料吃;
姬容也将那爪大的肉连同血直接倒入了食袋之中,她嚼也未嚼,就将其咽下。
眼见这主菜被食尽,侍者们纷纷排着队上到两王者火鸟的跟前,他们将那烤好的肉取下,轻轻置于宴客们空掉的碗碟之中,又为其续上火髓灵浆。
这火髓灵浆色如琥珀,姬容尝了一口,只觉得辛辣刺喉,便弃之不喝,改喝起了灵水,但山龟和清关子却吃的十分享受。
吃饱喝足,栖源便领着姬容一行移步到奇炎福地的俘虏渊。
邝真往下丢了几片大肉,便见百余奴隶纷涌而至。
邝真点出四个长得最壮实的,着侍从将他们赶至火牢之中,让其相互搏杀,以期博得贵客一笑。
这倒无甚新意。
姬容心道这奇炎福地的宴饮如同往常玉虚宫内的小宴一般,大家吃喝了过后,便是欣赏歌舞、观看决斗。
赏完了困兽斗,清关子一行重新回到主洞厅中,他懒洋洋地攀在一处暖玉上,对着那栖源,满意地说道:“食也吃了,戏也看了,小子,有什么事你直说吧。”
那栖源立时直了直后背,他亲自呈上一大盘火属性宝材,道:“我等并无甚事,主要是想瞻仰您的风采。”
“哦?”清关子立即将那一托盘的宝财递给姬容,他高兴地叫道:“师妹,栖源小友竟要看我的风采,这等要求我怎能推拒,便展示一番吧。”
说罢,他绕着栖源上下左右旋了个遍,末了还问道:“我的风采你可看够了?”
“哈噶!”一旁的姬容顿时乐得仰了脖子笑了起来,栖源囧得红脸发黑,尴尬之下,他只得又将邝真推出来,急急地道:“二师妹,咱炎高山的风景不错,我先去那收拾,你侍奉几位前辈喝杯茶,晚半个时辰一点再上来。”
说罢,他的脚底生出火风,迅速往山上去。
邝真眼见师兄羞窘,立时指挥着侍从泡灵茶,而后她亲自为清关子几修奉上灵茶,开口道:“关山前辈,我们听说玉虚宫大能可举荐修者上山做门徒,便常为自己山中的小子们感到可惜,如今见了您,想请您指点条明路。”
说着,这邝真适时地拿出一只纳戒,放在清关子的眼前。
清关子收了纳戒,却不说话,一旁的泗女就开口道:“清姬子果然风采无双,难怪万法仙祖会让玉虚宫上下皆称您做姬大人。”
“竟有此事!”邝真听得这话,心中震惊,立时偏头往泗女大圣那看去,但见泗女朝她微微颔首,心中立时有了谱。
这邝真面上不显,立时自翅下掏出一只纳戒,放在姬容的面前道:“姬大人,我等偏居贺州,消息常不灵通,还望姬大人解惑。”
猛然被叫“姬大人”,姬容对这鸟修的好感顿时上升。
她定了定心神,心中懊恼道定是那山龟将自己的喜好告诉了泗女,嘴上说道:“你们过去的弟子不都是自己教么,如今怎么舍得往外送了。”
邝真叹道道:“那是烈焰大圣还活着的时候,如今他死了。”
听得这话,姬容斟酌了一番。
她并未立即收下那枚纳戒,而是道:“我们玉虚宫每一年都会对外招收八十岁以下的良才,擅长火法的修士很受器楼、丹楼的衷爱,这些年你们没去过吗?”
邝真讪笑道:“姬大人,如今九州之地的良才皆会守在玉虚山脚下碰运气,他们并没被玉虚宫的诸位大能看中。”
姬容点头道:“说起来,这九州的火法修士皆靠运气与自悟。
师兄传过风法、土法、却未单独传过火法,仅是放在五行法里举过些例子,你先将那些苗子带上来予我们瞧瞧,若他们可堪造就,另有一番造化也未可知。”
邝真便喜道:“都在炎高山上,诸位大人请随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