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朱雀门前,锦衣卫的飞鱼服在阳光下泛着暗紫色光泽。
徐锋亲自带队,绣春刀出鞘时带起的寒芒惊得守门武士连连后退。
当明军撞开朱漆大门,宫内女官们的尖叫与礼乐钟磬的碎裂声交织。
后奈良天皇握着草薙剑的手不停颤抖,却在看到明军阵中高举的\"天朝上国\"金纛时,颓然跪坐在榻榻米上。
中军大帐内,戚继光展开缴获的密卷,烛光将\"大内义兴尼子经久\"等名字映得忽明忽暗。
案头摆着从伏见城地窖挖出的金砂箱,箱底压着的丝绸账本上,用朱砂标注的\"杨府盐引十万石\"字样刺目惊心。
帐外传来此起彼伏的\"缴械不杀\"喊声,混着倭语翻译的尖叫,在逐渐熄灭的火光中回荡。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京都的大街小巷已插满明黄龙旗。
巡逻队提着绘有\"戚\"字的灯笼走过祗园,惊起池塘里的锦鲤。
而在二条城废墟上,工匠们连夜竖起的界碑正在灌浆。
碑文\"大明宣德八年再造\"的字样,在火把照耀下如同新铸的血痕。
……
另一边,八百里加急的金字令牌劈开江南雨幕。
张居正刚在应天府主持完青苗法试点验收,便被疾驰而来的驿卒拦在秦淮河畔。
朱漆木匣内,朱厚熜的朱砂御批力透纸背:\"着张居正星夜东渡,总摄东瀛刑名钱谷,钦此。\"
墨迹未干处,还沾着半片焦黑的盐引残页,似在暗示此行使命凶险。
当张居正换乘的福船驶入江户湾时,海面漂浮的碎木仍裹着焦糊味。
甲板上,他展开户部连夜送来的密报:东瀛各藩上缴的岁贡银竟掺着三成铅砂,而明军占领区的稻米产量虚报达六成。
年轻的状元郎推了推金丝眼镜,目光扫过远处龟缩在城寨里的大名旗帜,袖中的《东瀛善后策》已被汗水浸透。
第一把火从税制烧起。张居正命人在大阪城门口竖起丈高的铜榜。
新制\"太阁检地令\"以大明鱼鳞册为蓝本,要求所有领主重新丈量土地。
消息传开,摄津国的豪族们连夜聚集在神社密谋,却不知锦衣卫的暗桩早已扮作浪人混入其中。
当织田信长后人妄图藏匿田契时,徐锋亲率的缇骑突然破窗而入,绣春刀挑开佛龛,露出夹层里的假账。
司法改革更如雷霆万钧。
张居正废除倭寇遗留的私刑,在江户设立六扇门分衙,将大明《问刑条例》译成倭文张榜公示。
当夜,幕府旧臣送来毒酒,却被随身带着银针试毒的书童识破。
张居正反将计就计,顺藤摸瓜揪出了与松浦家残党勾结的通译。
最棘手的还是盐政。
张居正乔装成商人深入博多港,亲眼目睹明军水师的运盐船与倭寇余孽的走私船在暗礁区交易。
他不动声色返回驻地,三日后突然封锁所有港口。
用从大明调来的\"火耗归公\"法重新核定盐税。
当账本上的数字开始真实反映贸易规模时,某位参与走私的明军副将惊觉。
自己的一举一动早已被张居正安插的\"夜不收\"盯梢半年有余。
江户城,张居正站在天守阁顶层,看着城下新修的文庙工地上,倭人孩童正用毛笔临摹《千字文》。
案头摆着最新的捷报:戚继光肃清最后一股海盗,汪鋐的船队在马六甲击溃一支佛郎机舰队。
而他刚拟好的《东瀛郡县制疏》,已用快马送往京城,在这份奏疏里,他提议将东瀛设为大明第二十个布政使司。
文字间暗藏着\"以倭治倭,永绝后患\"的深远谋略。
次日,张居正立于新落成的\"大明银行东瀛总行\"前,望着工匠将鎏金匾额悬上飞檐。
匾额下,数十名倭国町人攥着用碎银、稻米换来的\"宝钞\",在廊下排成长龙。
议论声中,夹杂着对这种\"纸片当钱\"的疑惑与不安。
\"行长!\"
账房先生满头大汗奔来,\"骏河国的豪族拒绝兑换宝钞,说这是'天朝上国的妖术'!\"
张居正轻抚腰间的象牙算筹,镜片闪过冷光:\"去请徐锋大人的锦衣卫,就说有人私铸假币。\"
话音未落,街角突然传来骚动,几个武士挥刀砍碎兑换窗口。
宝钞漫天飞舞间,人群惊恐逃窜。
当晚,大明银行的地窖里烛火摇曳。
张居正展开从福建运来的雕版,仔细比对新印宝钞上的暗纹。
这种特制的桑皮纸上,不仅用苏合香汁绘制着东海蛟龙,更暗藏只有透光才能显现的\"户部官印\"水印。
他抓起算盘噼啪作响。
算出若要让宝钞在东瀛全境流通,至少需储备三倍于发行量的金银铜三币。
\"大人,戚将军送来缴获的倭国金银。\"亲兵抬进沉甸甸的木箱,金币上还沾着血腥味。
张居正却摇头:\"不够,远远不够。”
“传令下去,凡持有宝钞在大明商号购物者,享九五折;用宝钞缴纳赋税,减征一成。\"
他提笔在告示上添了行小字:\"敢诋毁宝钞者,以妖言惑众论处。\"
为彻底掌控金融命脉,张居正推行\"钱庄联营制\"。
他召集东瀛各大钱庄掌柜,将大明银行的铜制钱模摆在案上:
\"即日起,所有铜钱需铸'嘉靖通宝'字样,且每贯需缴纳三成铸币税。\"
当有老掌柜颤巍巍提出异议时,门外突然闯入一队明军火铳手,黑洞洞的枪口映得众人面如土色。
更狠的招数藏在\"盐引挂钩\"策略里。
张居正宣布,宝钞可直接兑换朝廷盐引,而盐引又能在大明商号折抵货款。
这意味着,若想参与利润丰厚的盐铁贸易,必须持有宝钞。
消息传开,大阪的盐商们连夜将地窖里的真金白银搬出来兑换,宝钞的价值瞬间水涨船高。
半月后,当第一艘满载丝绸瓷器的福船驶离长崎港。
船主惊奇地发现,交易结算时,倭国商人主动要求用宝钞支付。
船舱深处,张居正正与随行的户部官员推演着更宏大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