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桌上的白纸写了几串小字，画着问号，来来去去划了些箭头。
卡在80.99%没有动静的管家系统……
红豆、活死人……
可以借尸还魂的心魂。
皇女、鸾星……
男子身上的气。
萤火、红鱼……
古怪的五行之元。
婴离体内的紫气……
一切的一切，冥台秋总觉得有什么千丝万缕的联系，冥冥之中，好似有什么推着她，一步一步，往前走。
她设想了很多种可能，每种可能的最后，都要去那神兽山脉寻找五行之元。
寻找五行之元是为了炼制颈环，那颈环……
又和男子身上的气有什么联系？
鸾星不识字，冥台秋写写划划的时候，他就安静站在旁边，时不时接笔，时不时添墨。
“你身上为何会有气？”
冥台秋抬笔，侧头看他。
鸾星早在心中打了上百次的腹稿，想也没想，直接道，“我体质特殊，血液可以主动吸收天地之中的游离之气，将其储存，使用，强化躯体，越是黑暗阴冷之时，血液越是兴奋，这种能力越是强盛。”
“所以，你的血液相当于神魂上的气脉？”
鸾星点头。
“用我的血做成的‘神魂化气丹’可以让男子短时间获得跟我同样的能力，而女人……她们有自己的气脉，双脉一同吸收，堪称恐怖，可以瞬间暴涨气力，满血复活。”
冥台秋当即想到了男皇女，想到了奴隶场那晚，阿狸口中的牙主，以及……泡在血池中，浑身都是刀口的鸾星。
如今，深深浅浅大大小小的伤口早在女娲之泪的修复下不见了痕迹，冥台秋伸手抚了抚他的面颊，把玩着他的棱角，继续思考起问题。
“大人，您那里……为何会有神气化魂丹？”
鸾星平静的目光压抑着躁动的潮水，阖上眸子，任其触碰，而后在心跳攀上高峰之时，鼓足勇气，小心翼翼问出了声。
正在思考的冥台秋疑惑了一下，系统商城里的东西难道不是系统自己生产的？
冥台秋一愣。
打开员工福利商城，果然在一堆东西里找到了这个丹药。
一股电流直窜脑海，那一瞬间，她好似捕捉到了什么，却又一闪而逝。
“你确定这个东西，只能由你的血液制作？不能是别人，或者……别的东西？”
鸾星想了想，摇摇头，“就我所知，这种体质百年才出一位，而且，同一时期不可能出现两个，死物更不可能，它产不了鲜活的血液。”
冥台秋沉思起来。
如果这颗丹药是用鸾星血液制作的，那么，有没有可能，系统商城里的东西其实并非系统凭空生产，而是真真实实存在于这个世界，有来处的东西？
那被她一直视为终极威胁的系统，是不是也并非全知全能，毫无破绽？
如果真是如此
——那她所承载、所背负的一切……无数人的牺牲……
这个念头刚冒了起来，立即就被重重锁链锁住，悄无声息地压进了黑色的深渊。
冥台秋下意识看了眼静止的进度条。
她刚才说是不是产生幻觉了？
进度条好似闪烁了一下。
鸾星听到她的疑惑就知道。
他赌对了。
果然，大人并非他心中痛恨之人！
不擅表达的他，内心生出一抹庆幸与欢喜，忽地跪下，贴在冥台秋身侧抱紧了她的腰。
“大人，鸾星控制不住自己，很想……很想抱您。”
冥台秋放下笔，挑起他的下巴，“以后，你便留在我身边伺候，帮我传唤，铺床叠被。”
鸾星喉头沉沉嗯了一声，就被冥台秋压倒在了宽椅上。
天地斗转，心跳加速。
他不自觉揽紧身上的纤腰。
鼻尖上都是好闻的，大人的味道。
他等了等，不见动静，有些疑惑。
“大人？”
“别说话。”冥台秋在他身上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趴着，脑海里是疯狂闪烁的系统进度条……正在拼命、艰难地上涨着。
她好似看到了管家的脸，正从远方飞奔而来，用尽所有力气，想要来到她的面前。
滋啦……
一阵电流噪音后，玻璃破碎，有什么冲破束缚，来到了她的面前。
升级进度……100%。
“请问宿主，是否恢复系统具现？”
“是。”冥台秋坐起身。
案桌前，光影闪烁几下，管家再度出现。
只是这次，男女莫辨的外形微微有了调整，男性特征明显了许多。
冥台秋不记得自己做了数据改动，狐疑地打开后台，竟然发现数值调整功能消失了。
这是升级？
哪里升了级？
有什么区别吗？
冥台秋看向它，将它上下打量。
“鸾星，你先下去。”
鸾星立马支起身，朝管家行了一礼，匆匆退了出去。
“说吧，这次升级，有什么变化？”
管家望着她的眼睛，思绪像是被什么强行拉扯了一下，开口道，“冥台秋，是我。”
冥台秋眸光一凝，竖起屏障。
“你已经成功了？”
“不，我只是成功植入了病毒，在它情绪波动最为剧烈的时候，可以暂时接管几分钟。”
“它之前出的问题是你干的？”
“不，并不是。不过，正因为那个契机，才给了我机会，我还在和主系统交手，但不知为何，你成功进入这个世界后，它开始变得兴奋，懒得回击，同时，也停下了对宇宙世界的破坏。”
“它没有再找宿主了？”
对面有些沉默，良久道，“我发现了一个问题。”
“什么？”
“迄今为止，它绑定的所有宿主都叫一个名字。”
冥台秋静静看着那双眸子。
“冥台秋。”
她的心脏猛地收缩！
“它并不是随意破坏，而是在无数个时空里有目地的寻找，它要找的——是一个叫‘冥台秋’的人。”
“是你。”
“当然，也是我。”
管家睫毛抑制不住地轻颤。
“让你的管家系统找到主系统预留的数据补丁，我在那里植入了病毒补充包，可以助我停留更长的时间，一步一步，接管它，分噬掉主系统的权限。”
“我的时间不多了，还需要你继续麻痹它，让它放松警惕。”
“别让所有人的牺牲，成为泡影……”
“亲爱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