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虎谄笑着和跛子哥套近乎,殊不知跛子哥见到他这副有恃无恐的样子就怒不可遏。
“啪……”惊堂木一拍,跛子哥喝道:“严肃点,谁跟你是一家人?公堂之上,身无功名竟敢见官不跪,还敢与本官套近乎,这是在公然藐视公堂,藐视大虞律法。来……先打二十大板以儆效尤,若今日谁还敢再犯,加倍惩罚!”
周军有些为难。
这可是张林的小舅子,平时挺会来事,对郡衙的捕快出手大方,也替张琳办了不少脏事,是张林的得力助手,不好得罪。
周军不动,其他捕快自然也不敢动。
周军走向跛子哥小声道:“大人,这李小虎是郡守张大人的小舅子,现在张大人不在,要是贸然打了他小舅子,怕是待会张大人来了面子上不好看,您看……要不这二十板子就先搁下,等张大人来了再打!”
跛子哥怒道:“什么面子上不好看,本官现在是在审案,这李小虎乃是被告,竟敢如此嚣张藐视本官藐视公堂,本官若不严惩,今日这案子还如何审的下去?给本官打!”
周军还想劝说:“大人,可是张大人那边……”
跛子哥大怒:“莫说是他张林的小舅子,就算是他张林本人在此,本官也照打不误,给我打!”
周军无奈,立刻命令其他捕快动手。
李小虎见到这平时最多来走走过场的公堂这次是要来真的,当即喊道:“哎……御虎大人,我都给您道歉了啊!怎么还打啊?御虎大人……御虎大人……待会小弟摆酒好好招待您,御虎大人……给个面子,小弟待会一定多找几个美女,备上全城最好的美酒招待您,别啊……御虎大人……哎吆……你们来真的啊?哎吆……待会我姐夫来了,我看你怎么跟我姐夫交代……啊……”
郡衙外,前来鸣冤和看热闹的百姓见到郡守的小舅子都被打了,一个个全都捏紧了拳头,恨不得现在执板子的人是自己。
看到李小虎挨着板子疼的叫唤,百姓们个个咬牙鼓劲,无比解恨,随着第一个没忍住发出的叫好声响起,其他百姓全都高声叫起好来。
声音震得郡衙房顶的灰尘都落下来不少。
跛子哥和黄鸣看着这一幕,心中竟也替百姓们觉得解气,看这架势百姓们心中不知是挤压了多少怨气无处发泄,才会如此情难自已?
跛子哥不由喝道:“给我重重的打,狠狠的打,一板都不准放水。”
这郡衙的捕快,除了周军武艺还算可以,其他捕快都是身体略微强壮,会些简单拳脚的人,手上的力气虽然不重,但都知道打板子的要诀。
若是大人想要这人性命,两人配合只打腰椎中间一节,用足全力打二十下,就算命大不死也是活不了几天的。
若是给了钱需要放水的,那便重拿轻放,在屁股和尾骨上分散着做做样子,二十板子下来不但不会受伤,还能跑能跳啥都不影响。
现在被杖刑之人是李小虎,两个捕快自然知道轻重,不敢用力,只是这李小虎心中觉得委屈叫的凄惨而已。
跛子哥看两个捕快打了七八板,这李小虎只是叫唤的凄惨却连个冷汗都不出,不由愤怒:“停手,你们两个没吃饭吗?”
两个捕快赶紧解释道:“大人,我们两个听大人吩咐,打的非常重,请大人放心。”
跛子哥喝道:“本官命令你们不准放水,从现在开始谁敢糊弄本官,同罪!”
两个捕快一听这还得了,郡衙的板子谁不了解,他们还不了解吗?
不用重板,就是标准打法,二十板子足够爬床上半个月动弹不得了。
于是两人也不敢再放水,直接标准力度行刑,只是三板子下去,李小虎就哑了,惨叫起来只有气流却发不出声音。
“好,打得好!”郡衙外围观的人群中有人看到这一幕情绪激动,不受控制的喝彩出声。
“打的好!”
“这可真是好官呐!真是替我们全郡百姓出气啊!”
“狠狠打!”
“用力,打的好!”
李小虎终于知道什么叫疼了,好不容易缓过气来,赶紧大声求救:“姐夫……姐夫啊……你再不来我可要被人打死了。”
“啊……姐夫……快叫人去找我姐夫过来,快……啊……”
二十板子过后,李小虎被丢进公堂。
跛子哥一拍惊堂木喝道:“李小虎,有人状告你巧取豪夺,侵占城东三坟村和李子村村民六十亩良田,还霸占了一品香酒楼,你可认罪?”
李小虎屁股疼的满是委屈和愤怒,咬牙道:“老子什么时候抢过东西?都是他们诬告!大人你应该将这些刁民打入大牢才对,我姐夫是张林,是汉中郡的郡守大人啊,我们才是一伙的!”
跛子哥脸色冰冷,喝道:“来人,李小虎不服管教,敢在公堂上对着本官自称老子,再打二十大板,以儆效尤!”
周军一脸紧张!
这李小虎就是个记仇的主,现在打了二十大板以后还好通过张林大人调节说和说和,这要是再打二十大板,给打伤了筋骨,那以后打人的两个捕快兄弟也不用混了。
“大人,这李小虎身子骨一看就不经打,若是再打二十大板恐怕……万一闹出人命怎么办?”
“啪……”跛子哥一拍惊堂木喝道:“本官让你打你就打!打死了本官负责!他身子骨弱,嘴倒是挺硬,本官就是要看看,他的嘴到底有多硬?”
周军头上冒汗,李小虎也突然被吓醒了。
堂上‘御虎大人’说的话怎么这么熟悉?
这不就是平时张林收了钱,屈打成招冤枉人时,对那些骨头硬死不屈服的刁民说的话吗?
这……这……
不行啊,这句话后边不知道死了多少人?
今天怎么落到他李小虎身上了?
李小虎顾不得疼了,赶紧爬起来跪地求饶道:“大人……小的错了!”
“啪……啪……”李小虎自己扇了自己两个嘴巴,求饶道:“大人小的一时口误,忘了这是在公堂上,说错了话,求大人放过小的,饶过小的这一次!求求大人……求求大人了……”
周军见状赶紧帮腔道:“大人,您看这被告已经认错了,还是审案要紧,不如先审案如何?”
跛子哥冷笑:“算你识趣!那本官问你,侵占六十亩良田和一品香酒楼的事你可认罪?”
李小虎哭道:“大人冤枉啊!小的是郡守张大人的小舅子,怎么可能会做那种丧良心的事。小的要是敢做,那小的姐夫岂不是第一个就把小的抓进大牢了吗?小的没有……大人……小的冤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