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嵘提了团长后,工作比以前忙了不少,经常吃饭都见不到人,骆欣欣有时候和他开玩笑:“你这早出晚归的,大毛二毛都认不出爹了。”
早上出门时,孩子还没醒,晚上回来时,孩子已经睡了,小孩子的记忆力并没那么好,隔了一段时间没见面,确实会陌生。
“早知道还不如不提干,当副团长就挺好。”
厉嵘也有点后悔,忙得脚后跟都不沾地,还不如以前当副团长时候轻松,工资也没少拿。
“那你要么犯错降职,要么再立功,争取当副师长!”骆欣欣打趣。
“犯错肯定不行,还是立功吧。”
能从团长降到副团长的错,肯定不是小错,他也是要脸的。
但前面立的功劳太大了,除非能超过,否则升职有点困难,早知道文物和黄金先留着不交了。
厉嵘轻叹了口气,吃一堑长一智,以后他就知道了,好东西不能一次拿出来,得一点一点地掏才行。
虽然会偶尔发牢骚,但厉嵘当团长还是很负责的,而且时间一长,他也慢慢适应了,没像之前那么忙了。
骆欣欣除了去农场转一转外,偶尔会接点特殊行动组的任务,难度并不大,基本上是抓敌特审敌特,是她的拿手好戏,轻轻松松就能完成。
这天,她接到了沪城刘太太寄来的包裹,有几件给大毛二毛织的毛衣,还有刘太太亲手做的肉松和小鱼干,满满一大包。
包裹里还夹了封信,是刘教授写的。
信里主要是关心他们的生活,再唠一些家常,最后提到了一件事。
“阿嵘,欣欣,最近收到任职文书,要任命我为副校长,这几天我忐忑不安,夜不能寐,总担心会有波折,你们能不能帮我参谋一下?”
尽管隔着信纸,但还是能感觉到刘教授的忐忑恐慌,也难怪,现在这形势,好多人都成了惊弓之鸟,刘教授会这样想很正常。
沪城刘家。
自从寄出包裹后,刘教授每天看到邮差,都会问有没有西北的信,刘太太看不下去了,嗔道:“包裹寄出去才十天,寄到西北少说半个月,阿嵘他们寄回来也得半个月,这就要一个月,亏你还是教授,这点算数都算不明白。”
“万一阿嵘他们拍电报呢,问一声也没什么。”
刘教授好脾气地笑了笑。
“我都说打电话去问,你又不肯,现在又这么急。”刘太太嗔了眼。
“也不是多重要的事,打电话就算了,我就是问一下,图个安心。”刘教授好声好气地解释。
刘太太放下手里的毛衣,安慰道:“我们都摘帽子了,有什么好怕的,既然上面提拔你,你也不是没能力,这副校长就当呗。”
“就是无缘无故提拔我,有点想不明白。”
刘教授还是有点慌的,帽子虽然摘了,可也能随时再扣上去,他担心的是,这副校长是给他一点甜头,然后再扣他一顶帽子。
“ 车到山前必有路,我们都这把年纪了,还有啥怕的,你就是喜欢想太多,说句不好听的,最坏的结果就是回到以前嘛,你去扫大街,我在家做饭,我们都过了好几年,不也活得很好。”刘太太柔声安慰。
“我就是怕委屈了你。”
“只要我们都好好的,一点都不委屈。”
刘太太笑得眉眼弯弯,虽然容颜已经老去,可刘教授仿佛又看到了年轻时的妻子,美丽温婉,可又不失俏皮灵动。
被妻子安慰了一通,刘教授的心踏实了不少,没之前那么慌了。
“刘教授,有你电话,西北打来的。”
电话大婶的大嗓门传了过来,刘教授激动地跑出去接电话。
“那边说过五分钟后再打过来。”电话大婶说。
刘教授点了点头,刘太太也过来了,老两口一起等。
电话铃响了,只响了一声,刘教授就接了起来,果然,打电话的是厉嵘。
“阿爷,是我,信我收到了,副校长本就是你能力出众才提拔的,没什么问题。”
“哎,我心里踏实了。”
刘教授彻底安心了,本想问问大毛二毛,但话筒被刘太太抢走了,还将他推到了一边。
“阿嵘,你和欣欣都好的吧?你让欣欣接电话,欣欣……大毛二毛现在会跑了吧,是不是会叫人了?你们相片多寄几张啊,我给他们织了几件毛衣,样式和毛衣颜色都一模一样,没有差别……”
刘太太只是关心了一问,立刻切换到了大毛二毛身上,五分钟的聊天,聊孩子至少聊了四分半。
电话的两头,站在旁边的男人都有点怨气,因为他们都被媳妇毫不留情地推开了,连一秒钟都没让他们讲电话。
要不是电话费太贵,骆欣欣都恨不得和刘太太煲电话粥,依依不舍地挂了电话,她这才想起被推开的厉嵘。
“阿奶说给我织件开司米高领线衫,还是玫红的,肯定很好看。”
骆欣欣喜滋滋地显摆,刘太太织的毛衣特别漂亮,比后世卖高价的手工毛衣漂亮多了。
“那我回头给阿奶打电话,让她给我也织一件。”
厉嵘有点酸,凭啥他没有?
“你以为织毛衣很轻松啊,阿奶年纪大了,你忍心让她累着?”
骆欣欣瞪了眼,又不是没毛衣穿,支红兰刚给他织了件呢。
“你那件高领的怎么不怕阿奶累着?”厉嵘反驳。
“阿奶都织一半了,总不能让她拆了吧?”
骆欣欣得意地哼了声,她才是刘太太的最爱,厉嵘这个从小养大的,也得靠边站。
厉嵘咬了咬牙,这女人越来越猖狂了,晚上他要在床上征服她!
当晚,他的征服计划失败,因为骆欣欣来大姨妈了,将他给无情地踹到了一边。
天气渐渐变冷,大毛二毛已经穿上刘太太织的新毛衣了,远远看着,就像是复制粘贴的小团子一样,特别好玩儿。
这天,支红兰被堂姐支红霞叫过去,说了个事,她的心情一下子沉重了,晚上炒菜时,不小心放多了盐,骆欣欣正好看到。
“支大姐,盐放多了!”
骆欣欣叫了三声,支红兰才有反应,手忙脚乱地将盐挖了出来。
“支大姐,是不是有事?”骆欣欣关心地问。
这几年支红兰工作兢兢业业的,带孩子也特别仔细,做饭又好吃,还是头一回见她这么失魂落魄,肯定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