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城的兽潮终于偃旗息鼓,威洋府总算是迎来了片刻的宁静。灾后的重建工作虽说算不上艰难险阻,但也并非轻而易举。大都是些普普通通的建筑物,对于几位华盖境修士而言,不过是挥手之间的事情。
只见他们轻抬手臂,灵力如涟漪般荡漾而出,破碎的房屋便如同被时光逆转一般迅速恢复原样。没过多久,建安城便又重现了往日的热闹繁华与勃勃生机。
威洋府知府衙门内,薇薇、岳尊益、秦子吟等七人正襟危坐,神情严肃得仿佛能凝结出水来。屋内的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那厚重的乌云,令人感到沉闷和窒息。
“这个东西,大家先看看吧。” 秦子吟面色凝重,缓缓说着,同时取出了映射水晶,开始启动放映。
随着水晶投射出的画面一一展现,众人看完之后,原本就阴沉得好似能滴出水的神情变得愈发凝重起来。然而,他们都在强忍着内心的愤怒与不安,没有当场发脾气。
“根据我们的探查,第一幕的装置应该就是他们用来不断吸引妖兽并且引发兽潮的卑劣手段,而第二幕,依我的猜测,这应当就是他们相互之间传递机密信息的隐秘途径。” 秦子吟指着映照水晶中不断变换的画面,一字一句地仔细解释道。
“而且在兽潮肆虐的时候,我和清寒两人沿着踪迹前往外海,一路上竟没有看到一个实力强大的妖兽,就连株降境的妖兽都极为罕见。” 秦子吟说完,便轻步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目光如炬地看向其余几人,等待着他们的回应。
“我仔细查看了一下近几次兽潮的伤亡数字,简直是微乎其微,牺牲者不过区区数百人。就算是上一次建安城、淳德城不幸被破,最终的伤亡数也才不过数百人,然而,反倒是大量的妖兽命丧黄泉。” 薇薇神色凝重地说道。
“由此可见,当地官员必定是早有计划,提前组织好了周全的撤离措施。我们绝不能排除他们相互勾结、同流合污的可能性。在抵御兽潮之时,他们也是以消极的防御为主,攻击的欲望极为微弱,哪怕是我们在场,他们依然我行我素,不管不顾。” 薇薇的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怀疑和不满。
岳尊益眉头紧皱,犹如两道深深的沟壑,忧心忡忡的表情让他的五官都显得有些扭曲。他沉默不语,陷入了久久的沉思之中,似乎在脑海中不断地分析着各种可能性和应对策略。
“那个装置你们摧毁了吗?” 岳尊益终于打破沉默,急切地看向秦子吟问道,眼神中充满了担忧。
“还留着,若是贸然摧毁,必定会打草惊蛇。而且,我们不能排除整个威洋府都存在这种装置的可能性,他们很可能借此凝结成了一张无形的大网,将整个威洋府牢牢笼罩其中。” 秦子吟冷静地回答道,他的语气平稳,但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警惕。
旋即,薇薇手腕一抖,甩出一张详细的地图,上面清晰地描绘着整个威洋府的地形。紧接着,一个个红色的光点在上面逐渐显现,错综复杂,宛如一张神秘莫测的星图。
“这样推测下来,最终竟然没有明显的汇聚点,他们的手段实在是太过谨慎小心,想要让他们主动露出破绽,着实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情。” 薇薇不禁咋舌,脸上露出无奈和焦虑的神情。
“而且,他们所有的行动都在微草的严密监视之下,幕后应该还有更高级别的人物在操纵一切。然而,没有确凿的证据,我们根本无法采取有效的行动。” 薇薇无奈地说道,语气中充满了挫败感和急切。
“让刑戒司介入调查,故意打草惊蛇,迫使他们自乱阵脚,这样可行吗?” 岳尊益眉头微扬,眼神中带着一丝期待和不确定。
秦子吟轻轻摇了摇头,对岳尊益道“师兄,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刑戒司调查起来,也不过是依赖微草的资料,按照常规的流程和方法进行,最终大概率会是不了了之,无功而返。”
“那我们就改换目标吧,全力肃清海域,逼迫他们出兵。同时,把青芥域的军队调来协助,务必逮到那只化生境大妖!” 薇薇斩钉截铁道。
“既然在他们的身上找不到明显的突破点,那就更换目标和方法,逼迫他们做出决策。即便最终不能成功揪出幕后黑手,至少也能彻底肃清海域,消除隐患。” 薇薇斩钉截铁地说道,她的话语如同金石落地,铿锵有力。
“可行!” 岳尊益也出言附和薇薇的计划,神情严肃而坚决,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
“有人靠近了海底的法阵?” 胡庸神色异常严肃,嘴唇微微颤动,对着魏则暗中传音道。
两人并肩而立,站在威洋府高耸的城头上,极目远眺着远方那辽阔无垠的大海。阳光明媚得近乎刺眼,蔚蓝的大海上,一群群海鸥欢快地集翔,波涛此起彼伏,翻滚不息。
“没事,他们绝对推算不出来的。微草那帮子无能之辈是绝对想不到我们的手段的。干这种机密之事,谁会愚蠢到留下任何文书把柄呢?” 魏则的语气平淡如水,脸上带着不屑一顾的神情,仿佛对胡庸的担忧嗤之以鼻。
“昨天的行动你出现了失误,虽然整体的战略安排没有明显破绽,但是你的攻击欲望实在太低,表现得太过消极。他们肯定已经有所察觉,微草那里说不定有详细的录像记录,绝对能看出来其中的端倪。” 胡庸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波澜壮阔的大海,那炽烈的阳光让他不得不频繁地眯起双眼,以抵挡那耀眼的光芒。
“我明白了,暂时先保持低调,安静下来。拖上几天,他们若是没有任何收获,自然就会离开。” 魏则说道,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侥幸和期待。
“不一定,太子爷和薇薇可不是那种随便待上几天就会轻易离开的人。甚至不能排除蔺亲自前来的可能,而且你难道真的以为没有蔺的授意,他们会贸然前来调查吗?” 胡庸的脸色阴沉得如同暴风雨即将来临的天空,声音中充满了深深的忧虑。
“真是恐怖的人物,天底下怎么会出现这种难以对付的家伙呢?” 魏则不禁感叹道,他的脸上露出一丝恐惧和敬畏。
“一切照常进行吧,至少在表面上,我们还是为民众和宗门尽心尽力的好官员。而且,人员的损失也控制在极少的数量,只要我们不轻举妄动,他们暂时应该不会有什么实质性的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