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千扭头,生怕失态般的,离开了霍博言的家。
“我去看看她。”霍博言起身。
初旎扣住他的手腕,眉心蹙紧,“她是个成年人了,你没看到,她对我们的关心,很是反感吗?”
“她体内的药还没有完全代谢掉,大晚上的,一个小姑娘……”
他的眸里眸外,都透着对司千的关心。
初旎心口像被什么东西绞动似的,难受得厉害。
她苦涩地扯唇,“霍博言,你心里很在乎她的,对吗?”
“这跟在不在乎,没有关系。”他甩开她的手,拿起外套出门,被初旎拦下,“那跟什么有关系?博言,你想用行动证明吗?”
“我先去看看她,你先睡吧。”
霍博言还是追了出去。
司千走路还有些头重脚轻。
她刚刚拿出手机看了一眼,苏楚给她转账的那一百万,被那些狂徒转走了。
这些人,到底是什么人?
她自问在外面没有仇家,也没有欠过钱,那会是谁的仇家呢?
转账的人的名字最后一个字是*辉*。
她得回去问问父亲,然后再决定报不报警。
司千突然觉得自己,真的倒霉透了。
本来苏楚转给她那一百万,可以解她的燃眉之急……
越想越委屈。
司千抱着自己的膝盖,在路边哭了起来。
夏末的风,有些凉地吹红了她的眼睛。
她抽泣着,像丢了心爱玩具的孩子。
一件男士的外套,轻轻地披在了她的肩上。
司千红着眼抬眸望过去。
旋即,抬手擦干了眼底的泪。
“你追出来干什么?你的青梅竹马,不会误会吗?”她不知道霍博言是怎么救的她,礼貌还是有的,“刚刚忘了跟你说谢谢了。”
“为什么哭了?因为我?”他弯身,坐到了她的身旁。
司千戚了一口,“才不是。”
“那是为什么?”他歪着头看她。
司千不想说,“跟你说不着。”
“我们实在没必要成为仇人,不是吗?”他一直对她有愧疚的。
司千只觉得好笑,“我跟上过床的男人,成不了朋友,我没那么大度。”
霍博言抿唇。
随即便陷入了沉默当中。
刚认识霍博言那会儿,司千觉得一个男人,话不多是优点,是沉稳和成熟的表现。
现在想来,她觉得当时的自己挺可笑的。
所谓的话少,只不过,就是跟你没话说而已。
遇到喜欢的女孩子,他们就会是话痨。
“霍博言,你实在没有必要,坐在这儿跟我一起发呆,我不需要人陪。”一个跟她少言寡语的男人,她不喜欢。
“我只是……不知道说什么,可以让你开心一点。”
他宁愿就这样坐在这儿。
望着车来车往,看斗转星移。
可司千不喜欢。
也许,她对他从未忘情,他这样的陪伴,对她来说,是一种凌迟。
“我要回去了。”司千站了起来。
她拍了拍屁股上的土,“霍先生也赶紧回去吧,别让家人里担心。”
“我送你吧,大晚上的,不好叫车。”
司千刚要动唇拒绝,他已经走到车边,坐进了驾驶室。
算了,送一次,也不会欠多少情。
要说欠,也是他欠她的。
司千本想坐在车后排的,但拉了两下门把手,锁了。
她只好坐进副驾驶。
刚带上门,男人便俯身压了过来。
司千吓得抿紧了唇,后背紧紧地贴着车座椅上。
她能感觉自己的呼吸,吹动了男人耳上的头发。
他帮她系好安全带,并没有急着离开,而是扭过脸来,看向了女人的眼睛……
司千心跳的厉害。
此时,二人的唇,相距不足两厘米。
司千脸红了。
糟了,丢脸。
她觉得这个距离太危险,抬手抵住男人的胸口,推开了他,“我自己会系。”
他笑了,有点得逞的意味。
司千扭脸看向车窗外面,掩下不该有的尴尬。
自从知道了霍博言的动机。
她对他的,这种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的暧昧,都持警惕的态度。
脑子里的水放干净后,她已经清醒了不少。
“回医院,还是……?”他问。
“去医院吧,我得照顾我爸。”
她已经住在了医院里。
地铺打了半年,她都习惯了。
“好。”
车子缓缓上了路。
司千不说话,霍博言也没有。
车子开得不快,一个红绿灯时,他扭头看向她问,“我总觉得,我们好像……没有分手。”
“啊?”司千不知道他为什么冒出这种鬼话,“你精分吧?没分手你屋里的女人是谁?霍博言,你渣一个就算了,你还想渣两个?”
“其实……”
他是真的想解释些什么,但又觉得说什么都不对,索性就直接闭了嘴。
对于霍博言这种,动不动就用沉默来回答问题的男人来说。
司千真觉得自己当初爱上他,简直就是眼瞎。
“霍博言,别再试图用我对你残留的爱,来伤害我了,我不想当你们感情的第三者,
更不可能为了爱你,就贡献出自己的身体,
我是有点恋爱脑,但我没有傻到,可以为你了奉献所有,
半年了,你没见我,我也没见你,不一样的生活吗?何必见一面,就不依不饶的呢。”
成年人,有拿起来的态度,也有放下去的勇气。
他没爱过她,也不用在这儿假装,还喜欢她。
男人沉默了一会儿,“我只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那就什么也不要说。”
她累了。
爱情,这种游戏,她真的玩不起,她这辈子都不要爱情了。
其实,挺孬种的,但她认了。
回到医院。
司父还没有睡,女儿一直没回来,他很是担心,“千千,你去哪儿了,电话也不打不通,是不是又去跑代驾了?”
“今天没有。”司千坐到父亲的病床前,“爸,你跟我说实话,你有没有得罪什么人?又或是,有没有在外面欠钱之类的?”
“没有啊。”
“今天,有人绑架了我,从我的卡里转走了一百万,转账的人,叫什么*辉*,你认识叫什么*辉*的人吗?”
司父左思右想的,终于在记忆里搜到这个名字。
“这个男人,以前跟你小妈合伙做过生意,之间金钱的往来,都是用我的账户,莫不是……”
司千明白了。
那个女人,用父亲的名义,借了钱。
应该还不少。
“那你知道是多少吗?”
“我也不太清楚。”司父很是生气,“这钱不是我欠的,凭什么,他们要转走你的钱,报警,马上报警,这不是一个小数目,警察一定会管的。”
司千点头。
既然与父亲无关,这事,绝不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