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枪!缴枪不杀!”
陈兴平的声音在山谷中回荡,数十名战士从三个方向包抄上来,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狼狈逃窜的土匪和日本人。
月光下,那些刚刚还在激烈交火的身影此刻全都僵在原地。
土匪和日本人都很疑惑。
怎么就被解放军给盯上了?
佐藤少佐的左臂被弹片划开一道血口,风衣上沾满尘土。
他眯起眼睛,借着月光看清了包围他们的解放军战士,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八嘎...”他低声咒骂,右手悄悄摸向腰间。
“我劝你别动那个心思。”陈兴平缓步上前,步枪稳稳地指着佐藤的眉心,“你拔枪的速度不会比我的子弹快。”
佐藤的手僵在半空,最终缓缓放下。
他身后的两名特务和汉奸赵德早已举起双手,满脸惊恐。
另一边,沙哑嗓子的土匪和年轻土匪也被战士们按倒在地,嘴里还在不干不净地骂着。
“艹,小日本鬼子,老子弄不死你!”
陈兴平:……
这群土匪还挺爱国?
“兴平同志!”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后方传来。陈兴平回头,看到团长李卫国带着增援部队赶到,脸上带着赞许的笑容。
“干得漂亮!城里的同志也行动了,银行和军工厂的两批人全被我们控制住了。”
陈兴平点点头,紧绷的神经这才稍稍放松。
他感到后背传来一阵剧痛,刚才爆炸中被碎石击中的伤口开始流血。
金猴儿不知何时又回到了他肩上,轻轻用爪子碰了碰他的脸颊,仿佛在检查他的伤势。
“你受伤了?”李卫国注意到陈兴平苍白的脸色。
“小伤,不碍事。”陈兴平摆摆手,“先把这些人带回去审问。我怀疑他们还有更大的阴谋。”
李卫国拍了拍他的肩膀:“先让卫生员给你包扎,审问的事不急。”
“不,团长。”陈兴平压低声音,“日本人七点要炸军工厂的情报还没确认,现在距离七点只剩不到两小时了。”
李卫国脸色一变,立即下令:“全体注意!立刻押送俘虏回营地!动作要快!”
战士们迅速行动起来,将俘虏五花大绑。
佐藤少佐被单独押送,两名特务和汉奸赵德被捆在一起,两个土匪则被绑在担架上,年轻土匪在爆炸中失去了一条腿,沙哑嗓子也受了重伤。
回营地的路上,陈兴平一直紧盯着赵德。
这个汉奸脸色惨白,眼神飘忽不定,时不时偷瞄佐藤的方向。
陈兴平心中一动,悄悄对身旁的战士耳语几句。
营地临时审讯室内,煤油灯的光线昏暗摇曳。
佐藤少佐被绑在椅子上,面对审讯一言不发,嘴角挂着轻蔑的冷笑。
两名特务也效仿他们的长官,拒绝回答任何问题。
“团长,让我试试那个汉奸。”陈兴平提议道,“我看他比日本人容易开口。”
李卫国点头同意。
赵德被单独带进审讯室时,双腿已经抖得像筛糠。
陈兴平没有立即发问,而是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中的匕首,让沉默的压力一点点摧毁赵德的心理防线。
“长...长官...…”赵德终于忍不住开口,声音颤抖,“我...我可以戴罪立功...…”
陈兴平抬眼看他,眼神锐利如刀:“那要看你能提供什么有价值的情报了。”
“日本人...这个山洞的军火是日本人的另外一批火药。”赵德咽了口唾沫,“他们...他们已经在军工厂里安放了炸药...…只不过数量没这么多而已。”
陈兴平手中的匕首一顿,他就知道,这群丧心病狂的日本人,应该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军工厂,他接着问,:“具体位置?引爆时间?”
“在...在锅炉房和主车间...各放了一个定时炸弹...”赵德的额头渗出冷汗,“原定七点爆炸...但...但...…”
“但什么?”陈兴平猛地站起身,匕首抵在赵德喉间。
“但佐藤少佐提前了引爆时间!”赵德尖叫起来,“他说...说为了防止意外...把时间调到了六点半!”
陈兴平脸色骤变,转头看向墙上的挂钟——六点十五分!
艹!
只有十五分钟,炸弹就要爆了!
“团长!”他冲出审讯室,“军工厂的炸弹提前到六点半引爆!只剩十五分钟了!”
李卫国立刻站起身:“立刻通知城内同志疏散工人!同志军工厂的拆弹小组!”
“我们现在赶过去,赵德知道炸弹的安装位置,我们就节约了排查时间!”
今天下午军工厂已经开始陆续疏散人员了。
而且还阻止了拆弹小组。
一旦有情况发生,他们就会立刻将炸弹拆除。
李卫国立马迅速部署任务,“一排,用步话机联系团部,报告情况!二排押送俘虏回去,其他人跟我走!”
吉普车在崎岖的山路上颠簸疾驰。
陈兴平坐在副驾驶,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膝盖。
后排,佐藤少佐被五花大绑,嘴角却挂着诡异的微笑。
“来不及的,”佐藤用日语喃喃道,“帝国的荣耀...…”
陈兴平回头狠狠给了他一拳:“闭嘴!”他转向司机,“再快点!”
当吉普车冲进军工厂大门时,大家伙看到军工厂的人员已经全部撤离了之后,送了一口气。
陈兴平跳下车,迎面撞上了满头大汗的厂长老周。
“李团长你们可算来了!”老周抓住他的胳膊,“拆弹小组已经到了,但有一个很难拆...…”
“走,带我们去看看。”
李卫国也没犹豫,他要亲自守着拆炸弹。
陈兴平也跟在了后面,几人飞奔向主厂房,一路上看到工人们正在紧急疏散。刚冲进配电室,就看见两名穿防爆服的战士正围着一个铁皮箱子忙碌。
“还要多长时间?”李卫国喘着气问。
拆弹组长抬起头,面罩下的脸色凝重:“这个结构复杂,至少还要十五分钟,但...”他看了眼腕表,“离设定时间只剩七分钟了。”
陈兴平蹲下身,仔细观察那个炸药包,雷管连接着精巧的钟表装置,几根颜色各异的电线缠绕在一起。
他的目光突然停在一条几乎透明的细线上。
“这是...…”
“水银开关,”拆弹组长声音发紧,“任何倾斜都会引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