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阳光透过法国梧桐的枝叶,在校园小径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李铁牛站在东水大学的正门前,仰头望着那熟悉的烫金校名,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三年了。
他深吸一口气,空气中飘散着柑橘花的清香,与记忆中一模一样。校门口进出的学生三三两两,有说有笑,青春洋溢的脸庞让他恍如隔世。
\"同学,需要帮忙吗?\"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女生见他站在门口发呆,热情地问道。
李铁牛回过神来,嘴角扯出一个微笑:\"谢谢,我是来...\"
话到嘴边突然哽住。他该怎么说?说自己是来授课的?可三年前,他还是个被赶出校园的\"傻子\"。
\"我是来医学院讲课的。\"最终他平静地说道,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
穿过校门,踏上那条熟悉的林荫道,李铁牛的脚步不自觉地放慢。路边的长椅上,一对小情侣正依偎在一起分享同一副耳机,女孩时不时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这场景如同电影一般在李铁牛的眼前不断放映,每一个细节都如此熟悉,让他的心脏不由自主地揪紧。三年前的那个春天,阳光明媚,微风拂面,他和刘冰冰常常漫步在校园的小径上,享受着彼此相伴的时光。
那时的刘冰冰总是喜欢穿着那条淡蓝色的连衣裙,裙摆随风飘动,仿佛春天里盛开的花朵。她的发梢散发着柑橘洗发水的淡淡香气,每当她靠近他的肩头,那股清新的味道便会萦绕在他的鼻尖。
他们会一起坐在校园的长椅上,李铁牛会讲一些蹩脚的笑话,而刘冰冰则会被逗得咯咯直笑,笑声清脆悦耳,像银铃一般。她的笑容如春花绽放,温暖而灿烂,让李铁牛的心中充满了幸福和满足。
“铁牛,毕业后我们去南方吧?听说那里的海特别蓝。”刘冰冰的声音突然在他的耳边响起,那么清晰,仿佛她就站在他的身旁。这句话如同魔咒一般,深深地烙印在他的记忆深处。
李铁牛的拳头猛地攥紧,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带来一阵刺痛。这疼痛让他从回忆的旋涡中抽离出来,回到现实。他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现在不是感伤的时候,他还有课要上,还有生活要继续。
但脚步却像有自己的意志,带着他绕过了医学院大楼,走向那片他们曾经最爱的草坪。午休时分,草坪上零星坐着几个看书的学生。阳光正好,微风不燥,就像那个他鼓起勇气表白的下午。
“李铁牛!你疯了吗?在宿舍楼下点蜡烛?”宿管大妈的怒吼仿佛还在耳边回荡,那声音震耳欲聋,如同惊雷一般,让整个宿舍区都为之颤抖。
他的脑海中瞬间浮现出当时的场景,手忙脚乱地拉着刘冰冰,两人像两只受惊的兔子一样,拼命地奔跑着。蜡烛被踢得七零八落,火焰四处乱窜,仿佛在嘲笑他们的狼狈不堪。
而刘冰冰的笑声却像一串银铃,清脆悦耳,在这慌乱的时刻显得格外突兀。她的裙摆飞扬,如同翩翩起舞的仙子,发丝拂过他的脸颊,带来一阵轻柔的触感,让他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节奏。
\"先生,您没事吧?\"
一个关切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回忆。李铁牛这才发现自己站在草坪中央,眼眶发热。他迅速抹了把脸,对询问的学生摇摇头,转身大步走向医学院大楼。
时间差不多了,该去见吴正平了。
想到这个名字,李铁牛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那个秃顶的胖子,当年可没少给他穿小鞋。最恶心的是,他曾亲眼目睹吴正平在办公室猥亵一名大四女生。当他愤而举报时,却反被诬陷是\"恶意造谣\",差点被开除学籍。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李铁牛冷笑一声,整了整衣领,敲响了院长办公室的门。
\"请进。\"里面传来熟悉的、带着官腔的声音。
推门而入的瞬间,李铁牛清晰地看到吴正平脸上的表情从职业化的微笑变成了震惊,最后定格在一种滑稽的扭曲状态。那颗油光发亮的秃头上,几根稀疏的头发似乎都竖了起来。
\"吴院长,久违了。\"李铁牛平静地开口,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吴正平从椅子上弹起来,脸上的肥肉抖了抖:\"你...你是...\"
\"李铁牛。\"他向前一步,阳光从窗外斜射进来,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深浅不一的阴影,\"徐和平教授应该跟您提过,今天下午由我来给学生们上一堂中医实践课。\"
吴正平的嘴唇颤抖着,那双绿豆眼在李铁牛身上来回扫视,似乎在确认这不是幻觉。他当然记得李铁牛——那个撞破他丑事的穷学生,那个被他整得差点退学的刺头,最后被杨超宇打成了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