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亦然刚回到医院没多久。
沈宴行就回来了。
他看上去脸色很不好看，尤其在看到她时，眼里有种淡淡的悲伤和失落。
程亦然猜到他应该是知道了她去警察更改责任划分书。
她没有说话。
他也没有说话，他静静看了她几秒，随后转身离去。
哐当一声门响。
程亦然没有想象中的轻松，相反她以为沈宴行会向她大发脾气，可谁知他居然一句话都没说。
程亦然有些讶然。
她猜不透沈宴行是什么意思，宁可沈宴行对她发顿脾气，指责她两句，也不想看到沈宴行装作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
而之后沈宴行也没提及这件事儿，仿佛默认了她的做法，一如既往的给她指导项目。
只有一点不一样了，程亦然很明显感受到沈宴行在疏远她，除了指导项目以外的事情，他几乎不和她讲话。
沈宴行的疏远没有让程亦然感觉难过，甚至觉得这才是他们本来该有的相处方式，并为此感到几分窃喜。
上次在盐镇被拒回了稿子，程亦然一直在酒店改稿，中午吃完饭，她拿着稿子到楼下僻静处画稿。
却没想到在这碰到了金青青。
话说程亦然有好几天没见过她，看到她也在画稿，惊讶道：“你是艺术组？”
金青青抬起头，笑道：“亦然，好巧，快坐。”
程亦然坐到她对面。
金青青说，“我是艺术组，我们抽到的项目是置办画展，你呢？你顺利吗？”
“嗯，还好。”
程亦然嘴硬道。
倒也不是完全嘴硬，她已经有了点眉目，只是一直在屋里待着，没有灵感。
所以才出来画稿。
金青青扫了眼程亦然画的建筑图纸，灵活扎实的笔法，她一眼就看了出来。
金青青有些震惊程亦然的专业水准，“你画的这么厉害，难道没有通过吗？”
程亦然笑着解释，“不是厉害就能通过，建筑是为了服务于人，图纸画的再厉害，没有用，就是一副空壳子。”
金青青竖起大拇指，“你好厉害。”
片刻后，金今也来了。
好在金今并没有打扰她，而是坐在金青青旁边，安静的看着她画稿，偶尔会看一眼程亦然。
这天下午程亦然画好了修改后的方案，金青青也画好了她的图。
他们在收拾东西准备离开时，沈宴行灰头土脸的从外面回来，神情狼狈。
看到他们，沈宴行全当没看到，扫了程亦然一眼，径直上了楼。
程亦然猜他是去了盐镇。
和金青青，金今打过招呼后，她也跟着上了楼。
“沈宴行，你去盐镇了？有没有什么消息。”程亦然问他。
沈宴行走在前面，听到她的声音，脚步慢了下来，“我怀疑盐镇有人私吞了抚恤金，去举报他们的路上，被一群壮汉拦下，和他们打了一架我就回来了。”
程亦然问，“那你受伤了吗？”
“……”
沈宴行没有回话，神色微怔，“你在关心我。”
程亦然愣了愣。
沈宴行自嘲般笑了声，“是，换个人你同样会关心。”
程亦然心情复杂，沈宴行自嘲的样子像极了在感情里付出一切，最后不被珍惜的失恋者。
心脏瞬间揪了起来，像是一根细小的针扎进心脏，使得她疼痛难忍。
如此异样的感受，程亦然有几分茫然，她为什么会心痛。
“……”
程亦然眸色微颤，“你一定要这么说话吗？”
沈宴行勾起唇，“你想让我怎么说话。”
程亦然眸中染上一层怒色，看到沈宴行云淡风轻，显得她的怒气像小孩玩闹。
她气愤地转身离去。
只见沈宴行眸光一暗，嘴唇蠕动，伸出去手停在空中，又收了回去。
她就这么讨厌他。
沈宴行喉咙滚动，在原地站定了会，然后转身离去。
刚刚他回来看见程亦然和金今在一起，似乎相处的很融洽，她宁愿和金今卑劣的人有说有笑，也不愿看见他吗？
不远处，大建和小智对视一眼，互相叹了口气。
大建摸着下巴说，“连沈教授这样的人都情路坎坷，难怪我等凡人会为爱相思。”
旁边的小智忍着打他的冲动，“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师母对教授有情，师母不知道，教授不知道，但我看的出来。”
“我也看的出来。”大建说。
小智惊讶大建这种五大粗的居然能看出来，他有些不信，问他，“你怎么看出来的？”
大建说，“你没觉得教授每次说话，师母的眼神非常认真，我说话时我女朋友也是这么看我的。”
小智：“滚。”
就你有女朋友，就你有女朋友。
他最烦别人在他面前秀恩爱。
小智白了大建一眼，头也不回的走了。
“当初，我和我女朋友谈恋爱…哎，我还没说完。”大建追了上去。
“你去哪？”
小智瞥了他一眼，“当然是去帮为情所困的教授。”
大建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小智，“我，你，教授会不会嫌我们多管闲事，还是不要了吧，万一教授生气。”
“难道你想看到师母和教授一直这样冷下去。”
大建说，“不想。”
“算你有点良心。”小智笑了笑，敲响沈宴行房门。
随后他想起大建现在和教授住一起，朝大建使了个眼色。
大建以为他在瞪他，回瞪了回去。
小智捂脸。
“蠢猪。”
“你敢骂我？”
“吵什么吵？”沈宴行打开们，看到是大建和小智在门外吵架，当即黑了脸。
小智忙说，“教授，我们是来帮你的。”
沈宴行疑惑道：“帮我什么？”
“嗯…追女朋友，大建有经验。”
沈宴行脸更黑了。
他需要两个小屁孩帮他追女朋友？
眼看沈宴行要反手关门，小智急道：“教授，你难道不想知道师母喜不喜欢你？”
沈宴行松了手。
小智笑了笑，“教授，旁观者清，师母对你绝对有情，我看不如这样…”
“能行吗？”沈宴行皱眉。
大建哎了声，“出的什么馊主意，我来，教授不如这样…”
沈宴行两眼发黑，“你们是谁派来的奸细。”
小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