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玲玉也是气糊涂了,才将心里话冲口而出,刚说完就后悔了,真想打自己的嘴。
果然叶卫城怒瞪了焦玲玉一眼,然后假装没听见焦玲玉说了什么,朝周院长道:“长青现在怎么样了?”
周院长的面色依然不好,但还是立即回答:“叶长青同志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现在是恢复期,需要静养。”
叶卫城有些惊讶,他收到的消息明明是长青从黑省出发时就已经是病危状态,有可能会死在半路上,就算侥幸活到了京市,也是不可能治好的。
焦玲玉一听周院长这话,反应大得很,“不可能。”
周院长看向焦玲玉,“为什么不可能?”
“我先前来看他时,他都成那样了,血压都快没了,我问过护士和医生,他们都说活下来的机率十分渺茫,这才多久?怎么可能脱离危险。”焦玲玉说。
周院长抬腕看了眼表,又朝宋芸问,“能探视吗?”
宋芸说,“能,不过不能让他们单独探视,必须有人陪同,周院长,你懂我意思吗?”
周院长当然懂,就是不知叶副部长和焦玲玉懂不懂,他看了叶卫城一眼,微笑着朝宋芸说,“这个你放心,我已经跟叶司令汇报过了,他会派人过来守着叶长青同志。”
叶卫城能混到如今这个地位,除了家里的支持外,他本人也是有一定能力的,怎么可能听不懂宋芸的言外之意,气得拳头都硬了,偏偏这时候又不能立马发作,人家也没明着说什么,他要是发作了,岂不是自己对号入座。
宋芸转身走回病房,周院长对叶卫城道:“叶副部长,叶长青同志就在里边,要进去看看吗?”
来都来了,当然要看一看,不然也说不过去。
叶卫城跟在周院长身后进去了,鼻青嘴肿的焦玲玉也跟着一起进去了。
两人一进病房就看见叶长青正沉默地看着他们夫妻,目光幽深冷沉。
周院长一脸惊喜,“叶长青同志,你醒了,太好了,你现在有哪里不舒服吗?”
叶长青收回目光,看向周院长,眼里的冰霜瞬间融化,微笑着朝周院长说,“谢谢,我现在感觉很好,没有哪里不舒服。”
他说话的声音略微有点干哑,但声量还算正常,并没有危重病人的那种气虚无力感。
宋芸倒了一杯温水端过来,周院长赶忙上前将叶长青扶着坐起身,接过宋芸递来的温水,递到叶长青嘴边,“喝点水润润喉。”
叶卫城目光复杂地看着眼前的叶长青,几年没见,他的模样又有了些变化,变得越来越像二弟了。
他不知道此时看着鲜活的叶长青,是失望多一些,还是庆幸多一些,他自己也分辨不清。
面对二弟唯一的血脉,本该是至亲,他却不知该说什么。
最难接受这个结果的,显然是焦玲玉,她正要开口质问,却被一旁的叶卫城捂了嘴,警告她不要再说话,说多错多,本就错得够多了,再说下去,他也不知道会传出什么样的流言。
这时周院长见叶长青喝了水,笑着说,“要谢就谢你爷爷和这位宋医生,是你爷爷不惜代价命人将你转到京市来,调来了最好的医生给你治病,是宋医生用了十分珍贵的药,才把你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叶长青看向宋芸,笑了笑,“宋知青,又见面了。”
宋芸对叶长青没有印象,不过他叫自己宋知青,应该是以前在黑省时见过。
“你不认识我,但我见过你。”叶长青说。
宋芸笑着点头,“看来我们还挺有缘份的。”
病房里的气氛有点怪。
病床这边,叶长青和周院长及宋芸言笑晏晏,气氛十分和谐温馨。
而另一边,叶卫城尴尬的站着,焦玲玉愤怒双眼几乎喷火。
最后叶卫城也没能开口说一句什么,见叶长青没有要搭理自己的意思,识趣的转身拉着妻子离开了病房。
叶卫城一走,叶长青的目光又落在空空的病房门口,目光再次变得幽深起来。
周院长又看了看表,笑着说,'“我去给叶司令打电话汇报一下,你们先聊,午饭我会安排人送过来。”
周院长走后,叶长青问宋芸,“宋医生,我是不是中毒了?”
宋芸说:“严格来说,不算是中毒,应该是在你之前的治疗过程中,用了你不能用的药,导致严重过敏。”
叶长青的手抓紧床单,咬着牙问:“能找到证据吗?”
宋芸摇头,“很难,除非有人自己说出来,否则找不到确切的证据。”她看着叶长青问:“你觉得是有人故意害你?没有误用药的可能吗?”
叶长青摇头,“我用什么药过敏,医院都有记录,医生不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
宋芸想想也是,如果医院有病人的过敏记录,用药前一般会仔细确认,绝对不会犯这样的错误,这种错误一般是致命的,尤其叶长青的身份,更不容许他们犯这样的错。
至于是谁干的,哪怕是宋芸这样不了解内情的外人,也能猜到些什么。
叶长青发了一会呆,许是太过憋屈,有些话不吐不快,也顾不得宋芸是个外人,自顾自开口说道:“我知道他们想我死,我一直都知道。”
宋芸抬眼看向叶长青,见他依然目光呆呆地看着空荡荡的病房门口,似乎是陷入了某个回忆中。
“我妈给我留了一笔钱,和一些东西,很大一笔钱,她死的时候我还很小,我爸也在任务中牺牲,再也没回来。那些钱和东西,顺理成章的交给了我大伯母打理。
那笔钱存在银行,每年光利息就不是一笔小数,她靠着这些钱,日子过得逍遥又滋润,可能是管着那么大一笔财富的时间久了,久到她觉得那些本来就是她的,眼看着我慢慢长大,她怕我长大后跟她抢,就开始对我动手,可惜她的运气始终没我好,我一次次躲过了她的暗算。”